第三十八章 敵人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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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先生紫色的衣袍翩飛，後面持刀的丫鬟看到手裡被繳了械的姜堰，咯咯咯地笑起來。
「背叛的感覺好么？將軍？」
匕首更進一分，細嫩的脖頸處被鋒利的刀刃壓出血來。
塗先生沉聲問道：「你是誰？！」
女人撕去了丫鬟的偽裝，五官小巧，看上去是……
「將軍，凝兒不負眾望，替將軍抓住了這個叛國者。」同樣的紫色衣服，眼角卻有著蘇軍女人獨有的紫荊花印記。
塗先生手裡的綸扇被捏的更緊了些，「堰兒，如果你還敬我是你的老師，就殺了孫傳音。」
姜堰此刻思緒百轉千回，可是周圍的情況卻不能讓他停留多久。
這些年塗先生做了很多事情，姜堰都看在眼裡，甚至連當年姜老將軍都說過，此人可信。
姜堰割風刃被敵人擊落，只能從腰間抽出保命的軟劍。
孫傳音看著城樓上的人，忽的冷笑，「兄長，真的好久不見了。」
「……當年你打傷我的妻子，逃到這中離之中，我就想將你碎屍萬段。」孫傳音本來帶疤的痞氣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冒火的眼睛似乎要把城樓上的男人戳出個洞來。
「都不準動，不然我殺了他！」女人冷喝道。
姜堰使用軟劍比割風刃更迅猛些，腦子裡滿是混亂，陪伴教導自己的老師是蘇國的大將，是曾經斬殺無數父親麾下戰士的第一大將，可這樣的人卻在關鍵時刻，不顧自己的生命，讓自己去斬殺敵軍的將領。
十萬大軍人太多，姜堰的兵雖然個個都武功高強，但面對敵人的車輪戰，還是不免應對不及。
「將軍……我們掩護您，只要摘下孫傳音的首級……」兩個副將迅速支援了上來，姜堰的臉上沾了血，都來不及去擦，便再次沖了出去。
「怎麼掩護？這裡的人太多了！想想怎麼後撤。」姜堰只當他們在開玩笑。
然而兩個副將對視一眼，忽然不要命的向前衝去，兩個人合力殺出一條路來，姜堰瞬間找准了機會，閃了進去。
「將軍……我們相信你。」一道低語，姜堰殺開了前面的這群人突然聽到後面一聲爆炸。
原本兩個副將所在的位置竟被生生撕出一個大的裂縫。
對峙的城樓上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城下的戰況，「殺了我。」
「你做夢。」背後的女人身後也指了無數的矛。
塗先生突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女人冷哼不說話。
此刻城下，姜堰已經從正面切開了敵軍的防守，城內的守軍不斷支援，一時士氣大振。
「傳聞姜小將軍英勇無比，但卻是個沒什麼腦子的……殺你將士數萬的你不管，卻聽他不要命的來殺我。」孫傳音譏諷道。
姜堰不語，手下的動作卻更狠了一些，軟劍雙刃切開了守在孫傳音前面的兩個士兵。
長矛指著，姜堰巧妙地避開，然後將手中的劍扔出去，從後面突殺孫傳音，孫傳音躲避不及，生生挨了姜堰一刀。
但姜堰也中了一槍。
「若你是我大蘇的將士，我定要求取聖上封你為第一驃騎將軍。」孫傳音笑道。
姜堰不想理他，就要抬劍來第二個回合，身體里突然氣血翻湧，喉頭一甜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還是黑血。
孫傳音拿著槍，看到地上姜堰吐的黑血，揶揄了一句，「藥效終於發作了，我還以為小將軍沒有人的心肝脾肺腎。」
中毒？
城樓上，塗先生看時機成熟，趁機制住了後面拿著匕首抵著自己的女人。
撕開平時偽裝的嘴臉，「還在猶豫什麼？人都送到你手邊了，還不殺了他？」
孫傳音冷哼，「我又不像你，玩髒的！」
姜堰氣血翻湧，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小將軍，老實說，我挺捨不得你去死的，但誰讓我們是敵對。」孫傳音用槍指著地上因為中毒已經身體不支的姜堰。
「到底……是什麼？」姜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孫傳音大笑，然後蹲下身子，難得平和地說：「既然你都要死了，作為對手，我就告訴你你們夏人都是玩髒的，你的好老師我的好兄長，他的確背叛了蘇國，但卻是受命於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姜堰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是熱火灼燒一般的疼，「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孫傳音冷笑，「意思就是你們的朝廷有人想讓你死，我們也只不過做了一會儈子手。小將軍，下地獄的時候，可千萬別來找我，要找就找真正害你們的。」
姜堰瞳孔皺縮，你們的？
所以，所謂在歸途中不幸殞命的自己的爹娘也不是……意外死亡。
姜堰最後看了一眼城樓上的自己的老師，那翩飛的紫色的衣袍，頓時青筋暴起。
一切都發現的太晚了。
就連他出城前的那碗粥都充滿了蓄意。
孫傳音的長槍就要襲來，姜堰最後穩住一下理智，「……最後一個問題。」
孫傳音：「？」
「城樓上的丫鬟是誰的？」
孫傳音轉頭看了一眼那邊已經被解決的女人，憤恨地說，「我的，本來也想順便弄死他，可還是失算了。」
姜堰輕笑了一聲，「是嘛……」
一口黑血又噴了出來，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被血染紅的城牆，就像當年孫密音給他送的的小雛菊和那親切虛假的笑容，原來從開始，自己就別人拿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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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霜降臉色沉了下來，手裡的動作都重了幾分，「那當年……你的確是被害在中離城外，孫密音回來應該被處死了吧？」
姜堰舒展了眉角，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嗯，也許是那藥效的作用，孫傳音沒有給我補刀，醒來的時候，就癱坐在城外，幾經輾轉回來，得知他已經被秘密處死了。」
「毒藥沒有讓我致命，毒素累積在我的腿上，常日累月。」姜堰說著，「也許是我的命大，沒讓我死在……」
江霜降伸手捂住他的嘴，一臉嚴肅道：「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不過，孫密音的死倒是給我一個猜測，當年的中離霍亂，背後的主導者必然是在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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