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幽閉其一
31.06
「溫氏野心不小。」姜堰說，「小蘿，你去過皇宮，今日跟著看看那討了巧的丫鬟進宮之後什麼情況。」
江霜降也不解地說，「這脾氣……倒是有些好的過頭了。」
小蘿領命跟著溫氏的馬車出去。
姜堰答道，「……皇后一族當年是殊念娘娘死後才被扶上了位子。」
「……所以，我的母親和皇帝的確有什麼關係？」
姜堰點了點頭，「此中深意，我不清楚，不過，若是你這次進宮應該就能知道了。」
江霜降點了點頭，「你剛剛故意咳嗽，也是做戲給她看的？」
「應該嫁給我的是江氏的江瓊，但嫁過來的偏偏是你，殊念娘娘的女兒。」姜堰淡淡地說出這個非常殘酷的真相，「皇帝希望我們關係不好，這樣他就有理由拆散這樁婚事，皇后這次被派過來，除了送這些東西，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觀察我們的情感。」
江霜降恍然大悟，「所以……剛剛我那麼關心，溫氏才會很開心。」
皇帝心裡有什麼東西，遠些人或許不知道，可距離近些的，尤其是這些伴祁元明許久的溫如雲不可能不知道。
祁元明對殊念的感情肯定不幹凈。
所以才會有對自己有股莫名的敵視在裡面，這次的到訪，表現的感情很好，這就給了溫氏一個誇大其詞的借口。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祁元明名義上的妹妹。
「……這次進宮，帶著小蘿。」姜堰握住她的手。
江霜降點了點頭，「我知道，阿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姜堰眼神微閃，「我去了，就沒人守在這裡了。」
江霜降知道他的意思，她們現在不能隨心所欲，姜堰更不能。
姜家有自己的世仇要報，如果在這裡就吸引了注意力……
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江霜降：「我知道了，你要等我回來。」
姜堰輕笑著點了點頭。
～
雖說是小公主的滿歲宴，但也不止是小公主的滿歲宴。
江霜降坐在梳妝鏡前，小蘿撥弄的手頓了一下，「夫人……」
「那個丫鬟死了？」江霜降斂去身上那層名為柔軟的氣息，語氣冷淡。
簪花的手頓住，「是的……沒活到宮裡，就被亂馬踏死了。」
江霜降拿起紅紙，輕抿胭脂，鏡子里的人再次穿上了淺色的質地輕薄的羊絨衣。
妝容是照著那副畫上殊念的來的，淺色也不失艷色，眼角紅痣格外顯眼。
「……人活著總得是要保命的，她不顧生死的想要討上宮裡的好，就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江霜降淡淡道。
「總覺得夫人經此一遭，更成熟了些，是因為將軍么？」小蘿邊梳著頭髮邊說。
江霜降不語，不僅僅是因為姜堰，姜堰只能算她的私心，而是這環境讓她不得不折腰，那些所謂的該說的不該說的，該做的，不該做的……條條框框……沒有一條不再拘束著自己。
「來了，馬車來了，」小蘿揮著手，「將軍！」
江霜降聽到姜堰來了，驚喜地轉頭，「夫君。」
「夫人跟著我，是不是委屈了？」姜堰有些惋惜地問。
盛裝打扮過的江霜降比水中的芙蓉，池中的紅蓮那般。
「不會。」江霜降看著他，「這次去宮裡參加宮宴，阿堰需要我為你探聽什麼消息？」
「不用……孫密音已死，能和他有聯繫的人，當年都已經被處死，幕後之人不會那麼快就露出馬腳，到時候，夫人隱約透露些我腿的真實情況……就好。」姜堰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有些咬重了語氣，他本不想讓江霜降獨自一人面對，但奈何這裡分身不得。
「那我先走了～」江霜降噗嗤一笑，「夫君一個人顧家辛苦了，六間鋪子的經營方式我已經寫好了，就麻煩夫君將它遞給木原姑姑了。」
姜堰看她離去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長地和小蘿對視了一番。
祁元明會保護她，但卻不一定會善待她，宮裡水深，上一次她能跑得掉，這一次就不會那麼輕鬆了。
接人走後，將軍府的門前又來了一頂轎子。
白玉扇子撩開帘子，男人難受地咳嗽了兩聲，抱怨道，「為何每次見你，都覺得像再背著你媳婦偷情一樣？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姜堰鑿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怕被皇族的人惦記上，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將軍府。」
男人一臉糾結，「你真狠，姜堰，你夠狠。」
男人身子不大好，走路都是要人扶的，進了裡屋之後，下人們都自覺地下去了。
「查到了？」姜堰問。
白衣男子冷哼一句，「自然，不然以我這個破身子壓根不會出門。」
「什麼結果？」
「當年孫密音受人指使，埋伏進中離，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是……」男子頓了頓，又接了下去，「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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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殿下，宴會是晚上，到時候奴婢會帶您去見陛下。」來接人的是個有些年歲的管事姑姑，「殿下，奴婢是在御書房侍奉的任悠管事，接下來一段時間將由奴婢負責長公主殿下的生活起居。」
生活起居？
江霜降瞳孔皺縮，「你什麼意思？」
「長公主殿下，陛下說您剛剛認祖歸宗，很多東西都需要學習，江家和將軍府不能給您的，陛下可以給您。」管事的姑姑如是說道。
江霜降握住馬車的窗沿，「你不怕我會跑么？」
任悠面色如常依舊是那眉目毫無波瀾的神色，「殿下，您認為上了馬車之後的一切，還會由著您嗎？陛下說了，小將軍配不上您，只要您在宮裡待些時日，陛下自然有辦法讓您和將軍府的婚事作罷。」
江霜降沉著臉色，「放肆！」
「殿下，除了離宮，您可以指使我做一切的事。」管事的姑姑沉聲道。
「如果我非要離開呢？」江霜降咬牙切齒，她沒想到祁元明居然會如此忍不住的想把她關在宮裡。
「那就得罪了，殿下。」任悠抬眼，沒什麼波瀾的眼神迸發出殺意。
小蘿坐在一旁就要動手，卻被江霜降按住。
作者有話說:
不是番外，一個腦洞的小劇場。
「殿下……您背著陛下偷偷出宮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會打死我的。」小蘿嘩啦啦地哭著。
江霜降一把打開摺扇，男裝翩翩公子樣，學著姿態徐徐地扇著，「放心，小蘿，我哪次出宮，沒被教訓，一次兩次都習慣了。今日出來我可不是什麼瞎混的……」江霜降一臉若有所思地笑道，「聽聞這百花坊最近除了一位傾國傾城的花魁，姿色冠絕群芳，比皇帝哥哥的後宮佳麗三千還要好看。」
小蘿哭喪著臉，「殿下……可是，您的母親也是天下第一美人阿。」
江霜降擺了擺手，「嗨，這怎麼可以比，野花總比家花香，不說了，走走走，咱們去一睹這群芳之首的美人兒～」
小蘿哭唧唧。
百花坊內，台上起舞翩翩，濃重的香墨脂粉味。
「雨幽美人第一次入幕人員競拍！五百兩！」
「七百兩！」
「九白兩！」
「一千六兩……」江霜降舉扇，微笑，「黃金。」
「哎呦，一千兩黃金！還有人要出價的么？」媽媽臉都笑花了。
「這是哪家的小公子……」
「長的可真俊啊……」
一番議論，江霜降如願以償地進入了雨幽美人的閨房。
美人戴著面紗，一雙美目顧盼生輝，波光流轉地差點把江霜降魂都給勾沒了。
「公子……奴今夜便是您的了。」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
江霜降一口茶噴了出來，這聲音分明是個男人！！
「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江霜降：「……」
「公子？」
江霜降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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