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執念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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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給你床上布置的，和屋子裡布置的，和當年先帝給殊念的一模一樣。」譚敏蘭似是懷念地說，「長明，你真的和殊念很像。」
「尤其是眼邊的那顆紅痣。」
江霜降忍不住伸手觸摸，這顆紅痣……
「罷了，更多的我不能說，只是，若是不想走殊念的老路，就早些離開這裡。」譚敏蘭看著她，「長明，早些離開這裡。」
江霜降又何曾不想？可皇帝現在給她布下的層層防衛，現在小蘿出宮怕是都難。
但譚敏蘭眼裡的那種確認和勸……不，不像是勸，倒像是勸誡。
好似這後宮里有什麼吃人的東西。
「當年我的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江霜降問了一句。
譚敏蘭搖了搖頭，「本宮不知道，但本宮知道的是，長明，別走殊念的老路，你和陛下是親兄妹。」
這句話意味深長，好似祁元明要對她做些什麼，江霜降微微一笑道，「陛下的確是我的皇兄，嫂嫂在擔心什麼？」
譚敏蘭忽視江霜降有點審視的目光，繼續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嫂嫂放心，阿堰對我很好。」
旁邊的小蘿忍不住揚了揚嘴角，說道，「嗯，我們將軍和夫人的感情很好。」
譚敏蘭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道，「陛下那邊本宮會儘力幫你勸勸。」
「多謝嫂嫂。」江霜降一笑，「在這後宮里行事的確諸多不便。不如將軍府來的自由。」
譚敏蘭拿著帕子捂嘴一笑，「性子倒是和殊念也像，不喜歡拘束，當年先皇可是為了她差點遣散後宮。」
若是遣散後宮，怕是不僅要被太后責罰，怕也是要被前朝的大臣們輪流詢問。
江霜降不由得想起御書房裡的那幅畫和今日在路上遇到的那個瘋貴人，問道：「後宮里人人都知道我娘親么？」
譚敏蘭細想，「這倒不是，陛下是個很能藏心思的人，也許這諾大的後宮，沒有一個人能走進他心裡。」
江霜降不由得皺眉，那為何今日那個新晉的貴人知道？甚至還知道江殊念的特徵？
譚敏蘭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出聲詢問，「長明這是遇到了連棋貴人？」
江霜降說道，「是，我今日的確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妃子。」
譚敏蘭道：「她和殊念算是比較像的一位，剛入宮的時候得到了諸多寵愛，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女人一旦扎了愛情這漩渦里，就算回不去了。」
說到這裡，譚敏蘭微微嘆氣，「她也是個可憐人。她當初拚命打聽陛下那個心中藏的人，觸了逆鱗才會變成這樣。」
江霜降點了點頭，「知道了。」
又和譚敏蘭聊了一會兒，可能是深宮能聊天的太少了，也太寂寞，竟是直接留到了夜更天，任悠姑姑來催促了，才離開。
江霜降提起裙子，將人送到門口。
關上門的那一刻，偽裝的姿態才全然褪去。
「夫人……您覺得這個端妃娘娘可信么？」
江霜降雙眼微眯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說道：「待人處事，小心翼翼，任何事情留著心方為上策。」
不說她的身份是否有異，但至少她得到的消息應該是十之八九，與人結交惡不如與人結交善。
「小蘿，進去吧，天色不早了，明日公主生宴，還是一場大戰。」江霜降說道。
小蘿見此，也忍不住揪心，「要不，夫人，您寫一封信，我連夜給將軍吧。」
江霜降手微微蜷曲，閉上眼睛，輕輕嘆氣，「這裡森嚴，除了守軍，還有任悠姑姑那樣的高手在，有幾分把握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小蘿臉瞬間皺在了一起。
走了兩步，江霜降覺得有些氣喘，很累。
「我睡一會兒。」江霜降連頭上的髮飾也不解了，沾了塌就睡。
小蘿看著躺在床上立刻入睡的江霜降，知道也許是藥效，也許是其他。
便走到梳妝鏡前，從袖袋裡拿出一支細筆，在紙上落下幾行字，「一切安全，元帝幽閉。」寫完之後，小蘿又添了一句，「夫人想您。」
寫完就將紙條捲起來，走到後窗口，敲了三聲，「凜月。」
窗外的人接了一句，「霜幽。」
「麻煩了。」
太監打扮的男人接過東西匆匆地點頭，就離開了這裡。
—
江霜降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夢裡，她沒有嫁給姜堰。
江瓊接著聖旨，進了將軍府，而她，因為一次出行，被祁元明注意到，將她幽禁在這裡，不讓她與任何人接觸，面色猙獰地對她說，「不要喜歡我父皇了，他老了！他根本不在乎你，只有我，我才是唯一對你好的，只要你願意，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女人，整個太子府也只會有一個太子妃。」
他將夢裡的自己用鎖鏈鎖起來，每日問候，伺候的都是最好的，直到某一天，他興奮地走進來，宛如高呼地說，「殊念，父皇駕崩了……孤現在是皇帝了，你就是皇後娘娘好不好？」
夢裡的自己瘋狂掙扎，卻徒勞無功。
無力的漩渦彷彿要把自己淹沒，江霜降全身出了冷汗，直到她被小蘿叫醒，「夫人，夫人，您該醒了。」
江霜降嚇得坐起來，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還待在這裡，還很安全。
「夫人，您做了噩夢？」
江霜降不願意再回憶，夢裡有多少人想殺了她，還有宛如瘋子一般的祁元明。
「溫宜公主的生日該準備起來了吧？」江霜降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
小蘿說道，「任悠姑姑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這會兒就等著夫人您梳妝了。」
外面才算是剛剛破曉，江霜降從床上起來，說了一句，「以後送來的食物，都不用再吃了。」
小蘿明白地點了點頭。
現在手腳的酸軟無力，已經表明裡面摻雜了什麼。
祁元明不放心她。
哪怕日日給她下藥也要留住。
這不是執念……這已經近乎瘋狂。
哪怕他現在還為人君。
「今日夫人想帶什麼妝梳什麼髮髻？」
江霜降低眸，「素一些，我還是將軍府的人。」
低調一些，不惹眼，也是好的。
作者有話說:
接上面的那一個小劇場。
江霜降至死都沒想到自己欣賞的美人會是一個男人。
「姑娘是不喜歡奴家的臉么？」美人摘掉臉上的薄紗，宛如畫勾勒的五官和那雙美目……
江霜降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好好看。
比皇帝哥哥宮裡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江霜降沒志氣地繳械投降，「你好看。」
「那姑娘為何不和奴家風月？」
江霜降：「……」
「你叫什麼名字？」江霜降企圖轉移話題。
「姑娘，若是知道了奴家的真名，便是要娶了奴家的。」男人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我……」江霜降著實怕自己的皇帝哥哥把她從昭陽殿里拖出來打死。
「咳咳……那我們聊聊其他的。」江霜降直接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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