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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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殿里一團亂，那偷食的宮女臉色泛紫，口吐白沫，雙眼瞪的極大，就像要瞪出來一樣。
雙手緊緊地絞著，看上去極其痛苦，奄奄一息間，還努力地伸著手，企圖讓旁人救救她。
奈何周圍的人都嚇得傻了，這宮女明顯就是救不回來了。
「娘……娘……」從喉嚨里發出一種極其古怪的聲音，嘶啞，磨了沙，宛如乾脆了的皮，嘶啞。
女子嚇得三魂沒了兩魂，接連退了兩步，大聲地叫著，「陛下……陛下，有人要害臣妾，有人要害臣妾……」
溫皇后懷裡的孩子被嚇得嚶嚶啼哭，祁元明好心情被一掃而光，冰冷又冷靜的說，「什麼情況？誰要害你？！御膳房是怎麼回事？！」
小宮女窒息而死，臉色整個都泛紫，隨即又蔓延到頭部，雙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角。
死狀極其之慘，讓站在遠處看著的江霜降心裡發寒……
這時，人群里不知怎的爆發一個聲音，「啊啊啊啊！是，老將軍，老將軍帶著夫人來鎖魂了……這死狀根本就是……」
「放肆！」祁元明立即喝止了此類行為，但恐懼迅速在眾人心中蔓延。
「把她給我抬出去！還愣著做什麼，禍害朕的溫宜公主嗎？！」祁元明少有的真正的動了怒，就連眼底滿滿都藏了火。
山雨欲來的感覺下一刻就能呼之欲出。
內務府的人今日算是倒了血霉，先是禮部戶部出了問題，又是御膳房出了問題。
人抬出去的時候，眾人對著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瞬間失去了胃口，甚至有些不太好的，已經忍不住要作嘔。
江霜降扶著小蘿的手，心裡也有一絲恐懼，不過，有事的應該只有一份食物，不然她的避毒筷早就測出來了問題。
「陛下……陛下，有人要害臣妾阿，臣妾的侍女只是貪吃了些，絕對不會做出此類的事情。求陛下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女人哭的梨花帶雨，臉上的神情真真是委屈至極。
但溫宜公主的生日，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是需要管的，祁元明對身邊的溫皇后道，「你抱著溫宜回去，別讓孩子沾了血腥氣。」
溫皇後福了福身子，抱著溫宜公主就離開了。
妃子的飲食里出現這樣的事，首先要徹查的人自然是御膳房以及今天早上一切經手過那道甜品的人。
內務府的大公公戰戰兢兢地走進來，看到祁元明這幅不喜怒的臉色，嚇得跪在了地上，「陛下……這溫宜公主的生辰，所籌備的東西一切都是經過嚴格審查的。」
祁元明對這種空口的討饒很是不爽，「那毒死的小宮女是擺設？把御膳房的人，依舊參與今天這道甜品的所有人都給朕叫過來！」
大公公連連點頭，汗津津地擦了一把，然後急匆匆地從地上站起來，但因為自己頗有些肥碩的身子，一個不穩又栽在了地上，活像個畏畏縮縮的龜奴。
祁元明對目光審視太過冰冷，那公公連手裡的拂塵都不要了，兩隻手撐著自己爬起來，立刻喚人過來。
江霜降握著小蘿的手。這樣血腥的畫面她只在書里見過……死法那麼可怕。
可小蘿卻意外的鎮定，看著今日這混亂的場面似乎早有預料般的安慰道，「夫人，沒事的。」
或許是以前是做暗衛做的太久了，殺的人多了，變得冷靜了吧，江霜降自我勸慰地想，自己不能這樣拖後腿。
幾經覺得噁心又忍了下去。
此時，昭陽殿內所有參與過甜品製作的人，全部被趕了過來。
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畏畏縮縮，跟在大公公的後面。
「回陛下，這些就是全部參與制作甜點的人了。」大公公諂媚地笑著。
祁元明坐在上位，看著下面的每一個人，然後敲了敲桌子，「一個個說。」
「這甜點斷然是不會有問題的！」一個小姑娘稍微聲音大一點，但比起祁元明的，依舊像細弱的小蚊子，嚶嚀了一聲。
「說。」
「我……不對，奴婢，可以給陛下證明。」丫頭不顧三七二十一，衝過去拿了一塊放到了自己的嘴裡，眾人震驚地看著這個小廚女的行為，然而糕點入口。
卻沒有發生任何事。
站在一邊的蕭瑟拿出手裡的銀針插進糕點裡，的確沒有任何問題。
宮女吃的那塊還掉在地上。
蕭瑟便拿起帕子，將那塊吃的還剩半截的糕點包起來，又拿起銀針試毒。
銀針接著外面的光，光澤初顯，半晌，銀針沒有變色，依舊是正常的。
糕點沒毒……為何宮女會無故死亡？還死相那麼慘烈。
「陛下……此糕點沒有毒。但具體還需要拿到太醫院細細查。」蕭瑟收了臉上的表情略有些鄭重地說。
祁元明揉了揉太陽穴，「讓太醫院儘快給朕結果，涉及溫宜公主的生辰，若是有誰隱瞞或是不軌心思，朕不會放過她。」
蕭瑟點了點頭，將包好的糕點遞給了一旁的大公公，略笑道，「麻煩您跑一趟了。」
說完還惋惜地看了一眼外面，「可惜那麼漂亮的一個好姑娘，卻死的那麼慘，不知是替哪家的主子受了過。」
明明只是一句無心之舉的低語，這句話卻如同鬼魅般的傳到了那個妃子的耳朵里。
女子立刻臉色慘白地癱坐在原地，瞳孔渙散。
「讓太醫給朕驗，今日所有人都可能有嫌疑，今日在昭陽殿的人，凡是出去一個……」祁元明頓了頓，「都給朕去見列祖列宗。」
「可是……臣妾見，長明長公主殿下剛剛出去了，還出去好久。」那女人語調一轉，「宮女被毒死，正好是長明長公主殿下回來之後……」
「你的意思是……是朕的長明要毒害一個跟她根本不認識的妃子？」祁元明鬼魅地看了她一眼，那人嚇得底下了頭，「可……中途的確只有殿下出去了。陛下您不能偏心。」
「長明……你說。」祁元明溫和地看了她一眼，承接過那目光，江霜降握著自己的手，在這場鬧劇里一直扮演著旁觀者的江霜降溫和有禮地笑了笑，回答道，「這事怕不能細說，雖然各位嫂嫂們都吃不下桌前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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