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兩廂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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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霜降：「……」那還是顯得很蠢，對方還是十一衛的主人，說不定以後還有更大的助手，她一個區區什麼實權都沒有的長公主。還是后封的。
「那等我修飾一番，再還你。」江霜降想著，起碼得換一下語氣。
小蘿卻拒絕道：「不行，夫人改了就沒那個味道了，放心，我們將軍很大度的。」
大度？大度什麼？大度自己犯蠢還是喇傷口裸奔至死？
江霜降皮笑肉不笑，她怕自己狗命不保。
到了太后的行宮，剪秋姑姑這才停下步子，像是隔了八丈遠，「進去吧，太後娘娘在裡面等著呢。」
江霜降福了福身子，「多謝姑姑帶路，希望姑姑……一路平安。」
這笑容要多瘮人有多瘮人，明明是陰鬱無風的環境卻不知怎的，從哪裡刮出一陣陰風，吹的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扶著江霜降進去，小蘿忍不住咯咯笑，「她們真的怕死阿，你看剪秋姑姑那眼神和臉色，想巴不得教訓夫人，又害怕地不敢過來的樣子……真蠢。」
江霜降挨住她的聲音，說道，「這下你可得小點聲了，太後娘娘可不是那剪秋姑姑。」
小蘿吐了吐舌頭，「知道了，殿下。」
延禧宮不似昭陽殿恢宏，卻也紫金華麗片刻不消，太后的寢宮似乎有微小的佛堂佛龕。
門開了，便聞到那熟悉的檀香味。
這味道熟悉的很，但不知道在哪裡聞過，江霜降不由得敲了敲腦袋。
「長明見過太後娘娘，娘娘萬安，福壽添澤。」江霜降行了禮，身邊跟著的小蘿也順著主人行了禮，卻不知怎的，被人揪住了小辮子，硬生生地磕絆到了跪在地上。
旁邊的太監冷哼道：「哪裡來的小丫鬟不通世故，你怎可和長公主殿下行同樣的禮數？！」
江霜降手指微微蜷曲，微聲請責道，「是長明管教無方了，太後娘娘教訓的是。」說完，又瞪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小蘿，小聲斥責，「來時本宮同你說了什麼？這兒不是將軍府，宮裡講究禮度，真是讓我慣壞了。」
小蘿隱去眼底的殺意，故作可憐委屈地說，「殿下，小蘿知錯了。」
端坐在那綠色雲紋的壓織軟墊上，頭髮染白了一半的太后眯著眼，打量著江霜降，「前些日子沒有細看，你倒是真的和那女人有七分相似。」
江霜降盈盈一笑，回答：「畢竟是臣女的家母，若是不像了，陛下也就不會發現了。」
婦人冷哼，「伶牙俐齒，借著你這皮相兒說不定能討到個好人家，將軍府怎麼說也是當年先帝一脈的，配你這妾生的孩子，應當是正好的。」
這簡直和江霜降不謀而合，「自然，女兒也覺得，將軍府是個好歸宿。」
但說話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如此急切反而讓人拿住了把柄，江霜降又補充了一句，「不過，皇兄說，讓女兒先留在宮裡。」
說完，臉上的微笑不減反增。太后閉著眼手裡轉的佛珠也停了下來，江霜降若是平靜的時候還和江殊念有些區別，但笑起來卻是更甚，尤其是眼角下的那枚紅痣，妖冶的根本不像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太后看到江霜降這樣，有那麼一瞬覺得江殊念還在人世，還在她面前張揚跋扈，偏偏先皇就好像是對她入了迷，不顧她多年的情分，居然想遣散後宮，為這麼一個連身份都沒有的女子。
「哼，長明長公主這是開始恃寵而驕了？」太后想要殺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尤其是想要把她千刀萬剮的殺意。
「不敢，皇兄只是憐我，這麼多年在宮外。」江霜降頓了頓，「沒有人疼愛罷了。」
「放肆！」管事嬤嬤瞪了一眼說話沒大沒小的江霜降以及後面連禮都不會行的丫頭。「皇族的血脈，向來都是天家禮儀典範，流落多年的……也不過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野丫頭，陛下寵愛的人多了去了，為了這一時的寵愛得罪我們太後娘娘，是不聰明的行為。」
江霜降微微欠了身子，嘴上道歉道，「嬤嬤教訓的是，長明只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第一次來宮裡，難免有些不合教養的時候，不過……長明見太後娘娘面容慈善，一見面就覺得親切無比。有些放縱還請娘娘見諒。」
一捧一踩，也不讓人難受。
太后臉上的笑容有些生冷，對江霜降這些小把戲似乎是看透了，「你這女娃娃倒是比江殊念會看人臉色，說來，哀家聽聞，這後宮里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似乎都是由你來之後才發生的？」
江霜降故作詫異，一臉不解道，「不會吧？可是皇帝哥哥跟我說，那是正常的調查啊。」
「你是個聰明人，不會看不出來哀家叫你來什麼意思，堰兒很喜歡你，所以才會不顧一切找上哀家。想來堰兒的娘親和哀家還有點關係，如今是多事之秋，你既然已經成家總住在後宮裡也不像話。」太后說著將手裡檀木的佛珠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的熱壺裡還燒著茶水，黑色潤澤的佛珠放在檀木的桌子上，總有種相得映彰的感覺。
即使是漂亮的黑檀木珠，但只是小小的一串，在沉木桌子上，漂亮，但也是脆弱的。
江霜降會心地笑了笑，「娘娘，有句話說的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是人而不是水。」
嬤嬤見江霜降還要執迷不悟，剛要準備呵斥，結果被太后攔了下來，「你要什麼？」
江霜降眼神微閃，笑道，「女兒要的東西不多，一件可以代表您身份的東西即可。」
這無疑是給出了一次免死金牌，但太后答應之事很少有兌現的時候，等到出了宮，她是死是活天高皇帝遠，就算自己的兒子再怎麼執迷不悟，也管不到。
「哀家答應你。」
說完，就叫了身邊的嬤嬤，「舒嬤嬤，就將東西給她。」
那嬤嬤臉色極度不爽，但還是冒著不滿的將盒子里的東西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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