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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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平常，喝了任悠姑姑給來的東西，此時應該都睡的死死的了，但今夜江霜降怎麼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看著頂上幽暗的簾幔。
小蘿走了得有一段時間了，皇宮的大內侍衛應當是注意不到的，但身邊少了個人，江霜降總覺得安全就沒有那麼有保證了，早上說的那些話純粹是安慰小蘿也是安慰自己。
若是太后不趁此機會要了她的狗命，江霜降她自己都趁機鳴不平。
周圍的一切東西在砰砰砰心跳得作用下，感官無限放大，江霜降甚至能聽到外面的稀碎的腳步聲。
平時都有人在她這裡執夜。
但越聽越不對勁，那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的聲響好像就停留在耳邊，江霜降捏緊手裡鋒利的銀簪，只要那人靠近，她就動手。
「陛下……」任悠姑姑在外面。
江霜降狐疑地皺起了眉，祁元明？他來做甚？
「長明睡了？」
「長公主殿下今日受太後傳召，奴婢懷疑……」任悠姑姑還沒說完，就被祁元明打斷了，「你不用懷疑，太后的心思，朕一直都知道，你只需保護好她。」
「是……陛下。」
「開門吧，朕想看看她。」祁元明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
屋子裡的江霜降聽的心跳漏了一拍，祁元明善於觀察，一定不能叫他發現什麼，江霜降將銀簪放在枕頭下，在他們尚未進來之前，找了個一個舒服的盡量讓她長時間保持不動的姿勢。
閉上眼睛。
門「吱呀」地被打開，幽幽泛著紅的燭火，隨著外面的一陣冷風吹了進來。
祁元明連忙低聲道，「將門關上。燭燈放在桌子上就行。」
任悠姑姑點了點頭，放下燭燈，自己便和合門出去。
江霜降雖然閉著眼，但緊張地手心出汗。
祁元明走到她的床邊，借著微暗的燈光，看著閉目安睡的美人，心中思憶不及。
「念兒……」祁元明低低叫了一聲。
江霜降：「……」完了完了，就不該叫小蘿走，她寧願是刺客來了，起碼自己還有保命的機會。
「長明……你真的很像她，之前朕有無數次可以有機會把她留下，可是朕捨不得……」祁元明向吐露心事般地說。
「後宮里的水太深，涉及一步都會……」祁元明忽然頓了頓，伸出手，細細地撫摸著她臉，江霜降忍不住想要退後，想要避開他的手，可是……現在卻不能不忍。
「長明，你會怨朕把你留在宮裡嗎？」說完這句話，祁元明似乎愣了愣，「不過，沒關係，朕不是當初那個被父皇壓力一頭的太子了，當初若不是父皇愚昧，又怎的會讓朕的念兒連夜逃走？」
「長明……長明，你是朕的長明，朕不會讓你離開的，朕會給你這世間最好的，一切最好的東西。任何想要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人，都該去死。」
祁元明近乎瘋狂的低喃，江霜降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她依舊不能動。
枕頭下的銀簪被越攥越緊。
「長明，等等朕，等朕明日查出那個私通的到底是誰，朕就來解決你和姜家婚約的事情。」
祁元明說完，剛好準備多做一步，此時外面的任悠姑姑突然道，「陛下，皇後娘娘差人來找您，已經在養心殿等候多時了。」
祁元明的手頓在空中，江霜降明顯感覺到臉上又一陣風過。
「長明，你等著朕。」
祁元明從床沿起身，緩緩地走開，然後關上門，外面輕輕地傳來任悠姑姑的聲音，「起駕。」
江霜降嚇得睜眼，手裡沁的全都是手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此時後窗突然打開，小蘿一身輕功跳了進來，一臉焦急，「夫人，夫人，我剛剛看到皇帝的御駕從這裡出來，到底出了什麼事，皇帝有沒有對您怎麼樣？！」
江霜降坐起來，拉過小蘿在外面吹的發涼的手，想要試圖將自己冷靜下來。
那是小蘿第一次見到自家夫人如此失魂落魄的表情，恨不得想要將皇帝撕了的心都有了。
「狗皇帝是不是做了什麼？！我這就去告訴將軍，這江山他不要，還大有人要，喪心病狂，泯滅天良，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敢下手……畜牲豬狗不如……」小蘿一番連槍炮輸出，被江霜降攔下，「他沒能做什麼……」
小蘿：「？」
「……現在的歸元帝完全把我當做江殊念的替身，他瘋了。」江霜降企圖讓自己冷靜，可她不是感覺不到，祁元明那目光根本就不是看向妹妹才有的，更多的是眷戀的依戀的不舍的情人才會如此。
小蘿看著窗外，「要不我們不待在這裡了，我們逃跑吧，有十一衛，現在的狗皇帝連先皇的白羽衛都沒有拿到，他找不到您的。」
極度刺激下的江霜降心裡不斷勸解自己冷靜，按照祁元明的意思，明日便能找出那個和孫密音私通的人，也就是害姜堰雙腿皆失的幕後黑手之一。
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江霜降深呼吸了兩口氣，外面風雪依舊，太后一定不會讓皇帝那麼做，後宮勢力依舊有許多站在她這裡的，還不是一個必死的局。只要能解開，或者是……
「小蘿，你明日故意將歸元帝深夜來過我這裡的事務必傳到太後宮里……記住，傳一些該傳的，把江殊念一定要帶上。」江霜降冷靜地說，有太后的阻力和皇后的阻力，祁元明就算想做，也不會那麼容易。
小蘿明白了江霜降的意思，點了點頭：「知道了。」
這下半夜，也就是一夜無眠了，江霜降躺在床上也沒了什麼睡意。
江霜降看著小蘿帶回來的書信，「吾妻安好：
這幾日風霜漸，除了腿部頑疾，身子也越發不爽利起來，在皇宮裡記得事事小心，有機會，我會讓小蘿帶你出來。歸元帝這幾日大動手腳，朝臣越發不滿，相信太後過幾日便會找機會讓你回來，夫會在宮外等你，安。」
看完，江霜降便毫不猶豫地燒了這封信。
「後宮之事……誰又能預料的清，可憐阿堰陪我擔心。」江霜降低低地說了一句，這幾日她要儘快離宮，必須在祁元明動作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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