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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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堰的眼睛很漂亮，似乎繼承了女人才有的神韻色彩，烏黑的黑的發亮的眸子底，印出的是自己的躺在地上狼狽的樣子。
「夫人……」姜堰低聲道。
這效果似乎比蠱惑更好，江霜降別過頭根本不想看他那雙烏黑透亮的眼睛……
高高在上的大將軍，親封的鎮北王，年少的時候燦爛熱烈，鮮衣怒馬，誰不愛慕，就算是度過最低谷的落魄時期，那誰都不能入眼的，冷冽，淡然，沉靜的氣質也是多少世家子弟都學不來的。
「起開。」江霜降說道。
「霜降……」姜堰又輕輕叫了一聲，不同於別人長明長明的叫喚，其實江霜降很清楚，就算她是祁長明，是先帝的最小的孩子，那也是後來的，從一個不算世家出來的，誰都不會把她這個長公主放在眼裡。
「我錯了。別生氣。」姜堰很少用這麼柔和的語氣說話，行為卻又賴皮的很，死死的壓著她，讓她根本移不開，注視著那雙滿是自己的眼睛。
江霜降又想起那次宴會上的相遇，年少的姜堰也是那一幅樣子，說著讓人不解且賴皮的話，「怎麼不喜歡我？我可比他厲害多了。」
「大將軍……」江霜降說。
姜堰固執地搖了搖頭，「不要叫我將軍。」
江霜降：「……」這種哄小孩是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那叫你什麼？阿堰還是夫君？能起來么？如果你想明天看見我的墓的話？」江霜降被壓的有些氣短……姜堰看上去很瘦弱，但不知為何，卻很有力量，重的很。
「夫人辛苦了。我不該懷疑你。」姜堰非常誠懇，認真地說，說完，才勉強用自己的手臂將上半身撐起來，下半身因為藥力的散去，變的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江霜降忽的一笑，白相思說，如果姜堰繼續喝葯很有可能會變成公公。
他是打定主意了，不從自己身上薅點什麼下來不罷休么？
姜堰的確有些狼狽，他甚至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腿，動了一會兒，腿不聽使喚，居然惱怒的滾躺在了地上。
江霜降站起來，望著躺在地上一臉不悅的大將軍，笑意盈盈地蹲了下來，「怎麼了？是藥效過了嗎？」
姜堰：「……」
雖然知道此時此刻姜堰的內心十分複雜且難受，但江霜降還是忍不住小女人脾氣地嘲笑他。
「將軍需要我幫忙么？」
姜堰伸出手，示意需要幫忙，江霜降伸手打算不玩了將他拽起來，誰料不知怎的那人突然一用力，又把自己帶著摔進了他的懷裡。
「換你壓我，我無妨。」後者居然還有那麼一點小驕傲的情緒。
江霜降不語。
姜堰的防備幾乎成了本能，但一直懷疑，任誰都會生氣……
但這如同三歲小孩的撒嬌和討好……著實讓江霜降不知道該怎麼氣。
「將軍……我剛剛是真的打算就這麼算了。」江霜降低聲的說。
姜堰不語。
「我知道你的處境不能太相信別人，可這段時間，你應該明白……我根本不會害你。因為我和你一樣。」江霜降淡淡道。
姜堰抱著她，說道，「我明白。但我是擔心……」
這個世界誰都有可能背叛出賣……更何況一個認識不久的人。
「你恨孫密音？」
若是換作平時，姜堰一定不會回答，甚至避開這個話題，但此時，從姜堰的嗓子里冒出一聲，「嗯。」
一個父母信任，自己敬愛的老師，到最後居然是背叛欺騙最深的人。
江霜降不語，江氏父母何嘗不是這樣的人，自小在江家長大，曾經疼愛自己的父母，一朝將寵愛全部轉移了人，一如沒養過自己般將所有的罪責指向落在她身上。
在某種意義上，她屬於缺少疼愛，姜堰屬於不再信任……同是天涯淪落人。
「白老闆說，讓我們留下這裡，讓我輔助治好你的腿。」江霜降說完頓了頓，「你要出去有事交代嗎？」
這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不出去。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姜堰道。
江霜降：「……」也許只有在這裡才能獲得內心短暫的平靜了。
就當是給自己休一次長假，外面誰滅了誰，誰換了誰，誰又死了，都和他們無關了。
「等白老闆回來估計都不用掃地了……」江霜降揶揄了一句，從姜堰身上起來，「我很有覺悟的，怕壓死了將軍，得罪了暗十一衛的主子，小命不保。」
姜堰卻道，「如果我死了，夫人可繼承十一衛和將軍府的遺產，何樂而不為？」
江霜降只白了他一眼，「是公主府沒錢了？將軍若是死了，本宮自會換人，改嫁，相信以陛下對我這個便宜妹妹的照顧，應當是不會讓我白白守寡的。」
姜堰：「……」忽然後悔了把她推到後宮，啥也沒學會就學會了油嘴滑舌。
「起來吧。」江霜降將他扶起來，「再這麼逗留下去，菜該又涼了，這裡沒有輪椅。天也晚了，將軍還是乖一點回床吧。」
姜堰將整個人的力量都壓到江霜降身上，道，「那就感謝夫人救我一命了，為夫爭取努力活著，順便將腿治好。」
江霜降不語，卻在動作的時候，紅了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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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堰淡淡地看著這位不知道從哪裡養成的性子的江霜降，眼神幽微。
在他輝煌燦爛的時候愛他的女人如過江之鯽，在他落魄的時候，就連區區一個四品文官的女兒都想著法子叫別人替嫁。
只叫這麼可憐的一個小東西嫁過來，明明怕的要死，就連身子都在顫抖著，嘴上也信誓旦旦地說著她喜歡自己。
聲名在外，又有誰會喜歡。
原本就打算這輩子等目標實現了，計劃完成了就獨居塞外，久居中離再也不回來，上天卻好像是最後可憐他一番，將這個當初一面之緣的女孩給他。
在某個晚上，她用著最大的勇氣，帶著不算圓滑的演技，對他認真的說，「我們可以互相信任……」
「霜降……可有小名？」姜堰忽的來了一句。
江霜降轉頭，「？」
作者有話說:
穩如老狗的姜堰。
求各種，已經沒有票票和其他了嘛……嚶嚶嚶。
蠢思好像至今沒上過除了勤更之外的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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