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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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刺殺

  江瓊看了一眼眼神陰鬱地快要化不開的樣子,下意識地朝後挪了一下。

  以前的江霜降是自持冷靜,從來都是名門閨秀的典範,就算是情緒有波動,也不會如此失態。

  現在的江霜降與其說是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更不如說是失去了枷鎖,讓她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江瓊……你能做到這一步,應該累了。」江霜降又帶上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十分虛假,笑意不達眼底,眼底藏著瘋狂。

  「你別過來……別過來……」江瓊完全失去了那穩重的姿態,退的一步兩步,直到整個人倚上了長廊上的柱子。

  皇子府內的那些花花草草是她負責的,寒冬,那些開在春夏的花朵全部都枯萎了,就連綠色的藤蔓也萎靡地縮進了地下。

  江霜降看到一旁院子里覆雪的草植,忽的喃喃道,「冬天過去,春天這些花還會開嗎?」

  然而,江瓊還未聽清楚這聲低喃,江霜降手裡的術白針就到了她的眼前。

  江霜降笑的宛如地獄里爬上來的索命惡鬼,只是那語氣輕鬆地很,「本宮記得,那日你殺蘭芳的時候,本宮就被你捆在眼前,雖然是暈著的……但也看到了。」

  那日居慶城的小巷子里,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屋內,江霜降被人打暈在側,另一旁的蘭芳瘋狂地推搡著她,「小姐……小姐快醒醒。」

  幾個粗糲的大漢互相對視,然後猥瑣地笑出了聲,大漢手裡的刀噌噌的亮,蘭芳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可江霜降還在暈著。

  江瓊坐在那群大漢的中間,眼神鄙夷地看著這兩個人倒地的姑娘,「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兩個可是江家的小姐和家僕,若是把他們兩個留著久了,江家的人找到了,發現了,你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胳膊上綁著白色綾布的男人眼神意味深長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女人,「這江家小姐長的可真是漂亮。嘖嘖嘖……」

  蘭芳轉身,對著江瓊呵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我們家小姐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對我們的!」

  江瓊冷漠地看著蘭芳,看著她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鯰魚,「忘恩負義,你也配說我忘恩負義?最對不起我的人就是她江霜降。」

  那時的蘭芳還不知道江瓊要害自己的決心有多麼熱切,江霜降被下了迷藥,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了這樣的聲響,然後……

  「然後,本宮就看到了,蘭芳為了保護本宮,死在了本宮的眼前,若不是遇到了前來尋人的江家家僕……還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江霜降淡淡道,女人的表情平淡又冷漠。

  江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這一切江霜降都知道?不……她怎麼可能知道,她和那群人是一夥的?

  然而還不等江瓊反應,那枚細的幾乎看不見的針生生地扎進了江瓊的脖頸。

  江霜降沉默地看著突然暈死過去的江瓊,就算她這裡失手殺死這個無足輕重的皇子側妃,想必也沒什麼。

  祁元明對她的寬容程度已經超乎了她自己的想象。

  可是如果就這麼殺了江瓊那太過簡單了,江余氏夫妻更像是別人手裡的刀刃,那個將自己交給江余氏的女人……皇宮的血玉。

  江霜降不語,絕對不可能是皇帝,如果祁元明知道她就是江殊念的女兒,斷然不可能把她放在江家,也不會搞那種大張旗鼓的認回,更不會睜一眼閉一眼的讓她嫁給姜堰。

  姜老太君半生都在沙場,和京畿的聯繫屈指可數,這是先皇賜給姜家的傳家之物……在江霜降出生之前就已經賜下了。

  唯一的可疑目標就變成了太后。

  小蘿見江霜降似乎心思不在這裡了,便問道,「夫人,她……要如何?」

  江霜降視線再次回來,江瓊靜靜地躺在地上,不掙扎不呼喊。

  「江瓊欠我一條命,得還了。」

  ——

  此時,蘇國驛站。

  驛站里說書的先生,喝了一盅的茶又侃侃而談道,「卻說啊,這江家女是個性子烈的,不願意接受儀王殿下的提親,竟為了逃婚,不牽連自家,硬生生的帶著自己的閨中密友逃到了塞外。國境塞外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江家小姐見邊塞人民苦難,便女扮男裝的想要留在這裡安撫難民……小姐之貌,驚為天人,每逢出門必要在臉上戴上面具,藏下自己的真實性別。」

  「這小姐將自己身上的錢財都換作糧食,分發給難民……難民們紛紛稱她為活菩薩阿。」

  說書先生說完,便一拍那醒木,忽的來了一句,「原本這是一件大好事……可就在這時,那女扮男裝的江家小姐不知怎的,在尋常的發放糧食時忽的被那大風吹的迷失了方向……」

  下面的人聽的興緻勃勃,茶藝人靦腆地笑了笑,道,「今天就說到這裡……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記得下次也要來這裡啊。」

  說到一半忽然卡住,這是慣有的商人套路,只是那邊坐著的看上去也很漂亮的小公子頓時就不滿了起來,「怎麼就說到一半不說了?那巾幗的江家小姐後面怎麼樣了?」

  旁邊長的也眉清目秀的「小公子」解釋道,「這兒的人都是這樣的,下面是茶藝人的表演,公子,咱們還是早些走吧,這裡不安全。」

  姜堰斂目,暗四的易容技術無與倫比,即是他光明正大的坐在蘇國驛站也無人發現。

  這江家小姐巾幗的故事,姜堰略覺得耳熟。

  姜堰喝了一杯水,戴上斗笠,徑直走到那說書先生旁邊,刻意換了聲線地問,「先生說的……可是傅大人家的江小姐?」

  說書先生有些狐疑地看著這個帶著斗笠的黑衣男子,他都在這裡講了好久的巾幗小姐了……為何這人就像是才聽到一般?

  「先生是外地人?」

  姜堰咳嗽了兩聲,點了點頭,「是中離之境,現下戰亂,只能被迫投奔京里的親戚。聽先生講的很感興趣,不知那江家小姐,名喚什麼?」

  說書先生訕笑,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病弱」的來投奔親戚的人,道,「公子,這是虛構的故事,可做不得真假,不過故事的結尾卻是江家小姐成了那紅衣的禍國妖姬。」

  姜堰:「……」

  「此女,眼邊是否有顆紅色的小痣?」

  這如此細節的詢問倒是讓那說書先生犯了難,「公子,你這是來拆台的吧?還是說,公子你臆想過?」

  這話說完,身邊能聽到對話的人紛紛地低笑了起來,彷彿在嘲笑她的沒見過世面。

  說書先生有些惱了,便推開姜堰道,「公子如果要聽書,還是等下次早些來佔位置吧。」

  這江家巾幗小姐的傳聞倒和江殊念有八分相像,只可惜蘇國內部的軼聞也就只當是軼聞了。

  江殊念徹頭徹尾的是大夏國的人,但大夏國的人,如何會被當做原型,以故事的方式在蘇國流傳?

  斗笠下,姜堰仔細思考,經過那說書先生的一刻,一根小小的細長的白色銀針扎進了說書先生的手臂里。

  不管這個故事是吊出他還是如何,以絕後患才是他該做的事。

  驛站里的人……因為誤食了毒水,導致幾人死亡。

  姜堰布置好了一切,剛要走,身後忽然跟了兩個人。

  漂亮的「小公子」似乎對他很感興趣的樣子,「大俠,你一定會武功吧?」

  姜堰:「……」煩。

  「大俠……剛剛那是什麼路數?」小公子嘰嘰喳喳地跟在他身邊。

  蘇國內境與大夏不同,這裡隨處可見的百貨售賣的方式,停留在初始的以物易物。

  傳聞儀王殿下正在這座名為「煦無」的城裡。

  譚敏蘭曾說過,鷹芻的作用只是完成主人的命令,沒有感情,沒有生命,就像是製作好的人偶。

  蘇國的皇帝雖然明面上是掌管大權的,但真正攥著幕後之人的卻是儀王殿下,當今皇帝的親弟弟。

  也就是……那故事裡向江家小姐提親的殿下。

  兩國邊境之亂,此城又極其靠近中離,儀王此刻來此,必然有事。

  姜堰眼神意味深長。

  「唉,本公子在和你說話呢,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禮貌?!」

  若是換作平時,姜堰早一針把這女扮男裝的姑娘給送走了。

  可她一個千金的小姐,儀王又是出現在這裡,不難猜到兩人的身份。

  姜堰忽的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將本來生冷的口吻換了回去,語氣淡淡,「天色不早了,這裡不安全,小姐還是早點回家吧,別讓家人擔心。」

  「小姐?」鄭思婷終於正視了眼前這個帶著斗笠,看上去有點弱不禁風的男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偽裝成小廝的丫鬟剛要阻止,就聽到姜堰說,「尋常男兒家,不會十指細膩如三月之芽。」

  「你很聰明,認識我是誰嗎?」女子惡劣地笑了笑。

  姜堰不語,轉身就要離開。

  「放肆……我們小……公子在和你說話呢!」丫鬟氣勢洶洶地斥責姜堰。

  「……」

作者有話說:

老薑對外沒得感情,對誰都沒有。

男主視角就這一小段,好歹交代一下,過幾章就是追妻火葬場啦~

求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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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嫡女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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