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深夜爬窗
81.06
「夫人愛吃清淡的，你們挑著些上。別太寒酸。」姜堰對著外面說，說完，外面的小二立刻就下去了。
現在包間里就還剩姜堰，江霜降還有蕭景三個人。
蕭景的心思還好猜些，畢竟是小孩子，表情都寫在臉上，可姜堰卻這麼一直坐在她身邊，什麼都給她弄好了，姜堰的禮儀素養很好，碗碟筷子都是經過一系列的洗燙之後才放到江霜降面前，動作十分流暢，若是江霜降不認識他，見到如此賞心悅目的動作，必然會稱讚是哪家的小公子才會有如此熟練的手法。
可……姜堰表情悠然，明明已經重傷的快要死了，換了繃帶上了葯就立刻蹦噠到自己面前。
江霜降忽然出聲道，「發已還，之前的諾言都不作數，將軍大人還要作何？」
以前的姜堰是不愛笑的，可眼前的姜堰卻帶上了淡淡的笑容，「雙雙，如你所說，夫妻做不得，可還做得朋友？我以地主之誼，請我的……」說完這句話，姜堰眼神閃過一絲微光，「好、友，來吃飯有何不對？」
姜堰咬准了好友兩個字，江霜降無法反駁。
蕭景倒是不滿地說，「公主姐姐不願意理你……你就非要……」
然而話還沒說完，姜堰就看了他一眼，眼神陰鬱且充滿了殺氣。
蕭景沒經歷過沙場，對於這種眼神暗示和威脅，自然是沒有經驗，姜堰雖然臉色蒼白沒什麼威脅，可他手裡的杯子卻總要被握碎的樣子。
蕭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求救江霜降。
江霜降收到了蕭景的求援，眼神微閃，「地主之誼也不是這般，既然不歡迎小景兒，那也就是不歡迎我，將軍大人還是早些歇息吧。受了重傷就不要到處亂跑。」
江霜降只是象徵性地說一下，畢竟姜堰身上的傷她是見過的，血淋淋的，彷彿直穿肺腑，她無法想象，姜堰在蘇國究竟面對了什麼。
姜堰聽了這話，摸了摸自己的傷口，似乎是自嘲地說，「儀王把持著蘇國的朝政，我和那裡的皇帝做了一個約定，只要我能殺了儀王，他就願意讓出侵佔大夏的土地，並且締結三十年和平協議。」
江霜降拿起冪離的手忽然一頓，她想起那日，行人說的，儀王受刺，但似乎並沒有死。
也就是意味著姜堰失敗了？
可……奪權非得要死亡，江霜降忍不住問道，「結果如何？」
姜堰眼神落在她身上，似乎溫柔了許多，「雙雙……我一路回來，心裡惦念的都是你，你為何要置氣？」
話鋒一轉，直接質問江霜降，後者拿著冪離的手指微微彎曲，如果把事情說開的話，他就不再糾纏，也許是件好事，江霜降沉聲道，「你說不會騙我……卻一直在騙我。無論是宮中的計策還是那晚，也許我開始就是錯的，我和你不一樣。」
江霜降說這話的時候無比認真，似乎思考過前程後路，但毫不猶豫。
「是因為殷怡嗎？」姜堰似乎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
「都有。」江霜降起身就要離開，姜堰捏緊手裡的杯子，蕭景也跟著就要走。
「謝謝將軍款待，我和小景兒消受不起這裡。」江霜降戴上冪離，剛走了兩步，後面就傳來杯子摔碎的聲音。
姜堰臉色慘白的看著前面的桌子，眼睛失神，腹部的血發了瘋似的朝外冒，原本被強行壓住的內傷就如同爆發了一樣，身子軟了下來，跌倒在地上。
江霜降停住步子，看向那邊暈倒的姜堰，不斷地告訴自己，這裡是姜堰的地盤，這些人斷然不可能任由著他這樣，說不定會有多少醫術高超的人搶著替他醫治。
「雙雙……我錯了。」姜堰從嘴裡飄出了這句話。
江霜降捏緊冪離，眼神看著前方，儘力忽視姜堰的脆弱。
他不會死的。
想到這裡，江霜降戴上冪離，大步地離開了這裡，不能再浪費多餘的感情放在他身上。
不能再……
不能再被控制。
江霜降感覺好像有什麼糊住了自己的眼，眼前的東西除了冪離紗還有水光加持下的大小不一的東西。
「狐狸精……你是不是……」蕭景感覺到江霜降的不對勁，「哭了？」
江霜降閉上眼睛，兩滴眼淚就這麼順著自己的臉頰落到了地上。
「沒有，我們走吧，不在這裡，換個地方。」
蕭景只能點點頭。
出了門，外面煙花已經飛起來的，漂亮的在空中炸開。
出了酒樓的江霜降，因為心情不好，就隨便去了一家，囫圇吞棗地吃了點，隨後就去了一家驛站休息。
江霜降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頂上的床幔，驛站不抵客棧，沒什麼暖氣，即使關上門和窗戶，風還是會順著那些細微的縫裡鑽進來。
風吹的冷了些，江霜降就多攬了一些被子，縮在一處。
閉上眼睛躺了一會兒，門忽然被打開了，因為裡面被鎖了，那人似乎開了一會兒，選擇了放棄。
除夕夜還會有小偷么？
江霜降不語，那柄金色的簪子被攥在手心，只要他再來一次，就叫他直接折了一隻手。
然而，門那邊沒了動靜，窗戶就有了動靜，對方試圖打開窗戶，動靜不大，似乎格外怕驚醒屋子裡的人，江霜降挑眉，小蘿居然還沒發現驛站里有小偷。
開了一會兒，也沒開下來。
真是非常蠢的小偷。
「是誰？」小蘿終於發現了動靜，江霜降翻了個身，閉上了眼，就讓小蘿去處理吧。
直到屋子裡的微弱的燭火也熄滅，姜堰輕而易舉地就打開了窗戶。
夜襲也毫不心虛的大將軍一臉鄙夷地看著驛站的窗戶，這裡的安全真的是安全不能保證。
小蘿站在後面，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將軍爬窗戶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叫一聲表示一下。
若是放在以前，姜堰最不齒地就是無底線的糾纏……
現在的姜堰不僅糾纏，還坦坦蕩蕩地夜襲？？
小蘿左右思考，決定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如果夫人問起來，她就說打不過將軍，被威脅的，自己膽膽戰戰地守了一夜。
想到借口之後，小蘿非常滿意地上了屋頂，坐在屋頂上偷偷吃自己晚上買的烤紅薯。
進了屋子的姜堰徑直地走到了床邊，江霜降正在閉眼淺眠，感覺到自己身邊好像有人，心立刻提了起來。
不禁疑惑，小蘿的功夫雖然不算非常厲害，但處理一些小偷小摸綽綽有餘。
那人沒有翻找東西，倒是走到自己的身邊……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江霜降心提了起來，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可，如果是他來了……他不是暈倒了嗎？
姜堰沒有過多的舉動，只是伸手輕輕撫上江霜降的臉，有些冰的手似乎害怕驚醒她，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
語氣溫柔，「新年快樂，雙雙。」
江霜降手裡握著金簪子的手越來越緊。
可姜堰並沒有在這裡久留，而是去床的一旁，隨意撥了一些炭火，讓屋子更溫暖一些。
受了重傷，又來回移動，吹著冷風，姜堰弄完這些，咳嗽了兩聲。
江霜降閉著眼，依舊不作動彈，姜堰弄完這些東西，然後又走到她的身邊。
氣息越來越近，江霜降手裡的簪子快要插了出去。
直到最後一刻，姜堰只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窗戶落下之後，江霜降從床上坐了起來，與他成婚的這些日子以來，兩個人幾乎沒做過什麼親密的事情，哪怕在桃源居治腿也都是克己復禮。
江霜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很多，快到跳到了嗓子眼裡。
屋裡暖氣更熱了些。
姜堰今天不是暈了過去么？為什麼還能找到這裡……
還能……
江霜降第一次守歲守的很及時，因為直到新年的早上，她也沒有睡著，小蘿端著熱水進來，江霜降就這麼乾巴巴地躺在床上，看著床幔。
「殿下怎麼那麼早？」小蘿心裡忽然有些不對勁，平時，江霜降是最愛睡懶覺的，不到巳時不可能起床，可今日辰時居然就醒了。
江霜降沒有回答她。
「殿下？」小蘿走過去，結果江霜降忽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她，「昨晚，你是不是故意將他放進來的？」
小蘿眨了眨眼，努力賣慘，「那什麼……殿下……這……奴婢真的打不過將軍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點了穴扔在屋頂吹了半個晚上的風。」
江霜降：「……」
「他身上有血腥味，且……身受重傷，你打不過身受重傷的姜堰？」
小蘿是暗十一衛，平時最在乎的就是名聲問題，還有經常想提高自己的排名，這般刺激，必然說實話。
江霜降在等著她的答案。
可小蘿支支吾吾，最後也只是哭嘁嘁地說，「殿下，你相信我……我們十一衛沒人打的過將軍……放水也不行。」
江霜降：「……」
「殿下您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嗎？是不是將軍對您做了什麼，雖然奴婢打不過將軍，可為了殿下的尊嚴，奴婢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小蘿義正言辭地說。
江霜降：「……」
作者有話說:
求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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