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舊事重現
1.49
春桃和春花都回答不了她，顧明月哼了一聲。
反正容妃娘娘出的寶珠公主和她關係好。
大不了問問寶珠就好了。
顧明月倚在窗下看話本，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日光正盛。
估計是晌午了，顧明月喝口已經冷透的茶，剛張嘴要喚人，卻發現春桃不在。
殿外隱約傳來什麼喧囂。
顧明月下意識地走到門外，發現母妃住的正殿主院門口有好幾個人，似乎都是父皇身邊的公公。
父皇來了？
顧明月挑眉，滿心歡喜地走了過去。
「忠孝公公！誒？忠孝公公呢？」顧明月環視了一圈，只見到忠孝公公的小徒弟：「小周子，我父皇呢？」
「公主殿下！」小周子看到顧明月過來，白白凈凈的臉都嚇變形了：「公主，出大事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出什麼事了？」顧明月一臉莫名其妙。
她雖然多活一世，但也不是每年每月每日，都能事無巨細地記下的。
偶爾只有重要的事情，顧明月才能有印象。
小周子一臉焦急：「聽說是嫻妃娘娘謀害皇嗣，陛下正在裡面問罪呢！」
「公主啊，您就別去觸皇帝的霉頭了，趕緊……」
剩下的話，顧明月聽不進去了。
記得的。
她記得這件事！
宮裡有個姓李的昭儀，大概也就是她十三四的功夫，聲稱自己有孕了。
到底是皇嗣，宮裡上上下下都重視，母妃還帶著她去親自探望過。
但沒過多久，李昭儀忽然滑胎了。
沒過兩天，就查出來，說是嫻妃嫉妒李昭儀懷了個皇子，故意下手謀害……
顧明月當時心頭一緊，不管不顧就要往裡沖！
謀害皇嗣，但凡換一個人，都是要砍頭的罪名！
母妃和父皇感情深，但父皇也氣了不短的時間，直接將母妃貶為才人，直到後來，李昭儀被太醫查出來從未有孕過。
這才洗了母妃的清白。
不管怎麼說，她既然重活一世，就萬萬不想讓當初母妃身上發生的事情，再來一遍！
李昭儀根本就沒懷孕，母妃如何害她？
這根本就是誣衊！
「公主，公主！」小周子嚇了一跳，趕緊衝上去攔。
但顧明月不管不顧，鐵了心的往裡沖。
小周子一個沒防住，顧明月就衝進殿里。
一進殿，顧明月就掉下眼淚來。
她記憶里溫溫柔柔的母妃，此刻髮鬢凌亂，神色很是憔悴，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總是慈愛的父皇也青白著臉色，看上去動了不小的肝火。
「母妃，父皇！」顧明月一邊掉淚，一邊呼道。
自己上輩子，連父皇最後一面都沒能見。
而母妃不過是一個妃嬪，更是不知道下落如何。
沒想到今生再見，居然是這種場合。
父皇氣的要罰母妃，還是因為子虛烏有的誣衊。
顧明月咬著嘴唇抽泣，跌跌撞撞就栽進離她最近的父皇懷裡。
「父皇！」顧明月哭了一聲，緊接著就不管不顧地埋在皇帝懷裡哭起來。
皇帝本來還發著火，要斥責顧明月的無禮。
可他昔日里不善言辭的閨女，突然就哭著往他懷裡撞。
石頭心都要化了。
身為皇帝的同時，他也是當爹的。
皇帝有些手足無措，女大避父，明月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和他親近過。
「放開！」半晌過後，皇帝才恢復了一點往日的尊嚴，板著臉呵斥：「顧明月，你現像什麼樣子？！」
「父皇，女兒好想你……」顧明月什麼都不管，聞著父皇身上的龍涎香，往懷裡埋得更深：「我就是想你！」
他本來還攢著一肚子火呢。
女兒突然就衝進他懷裡，罵也不是推也不是，寵了十幾年的愛妃跪坐在地上，哀哀戚戚地看著他。
有那麼一瞬間，皇帝心軟了，想像幾年前那樣，一隻手抱起自己的女兒，另一隻手攬著愛妃走進屋裡，三人說說笑笑。
但也只是一瞬間。
他是皇帝，謀害皇嗣的事情開了頭，他今天若是敢輕拿輕放，明天恐怕都要絕後了！
皇帝重新板起臉，不容拒絕地推開了顧明月。
「顧明月，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出去！」
顧明月知曉現在場合嚴肅，只是一時間無法剋制心情，被推開之後也在春桃的攙扶下哭著站起來了。
「父皇……父皇恕罪。」顧明月吸著鼻子道：「女兒想問問，母妃犯了什麼錯，父皇要這樣對她？」
「讓她自己說！」皇帝板著臉怒斥。
「臣妾沒錯！」嫻妃擦了擦眼淚，在女兒面前一點點挺直了脊背：「臣妾同樣為人母，之前又親自探望過李妹妹。」
「怎可能是那般蛇蠍心腸的婦人，去謀害陛下的孩子！」
「母妃肯定沒錯！」顧明月叫道：「是不是李昭儀，是不是李昭儀說我母妃害她？」
「她這個小人，撒謊精！我母妃才沒！」
「住口！」皇帝忍無可忍，怒斥道：「顧明月，你聽聽你自己說的的是什麼話？身為公主，嫻妃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我明明就是父皇教的！」顧明月心中確鑿，底氣也更足。
仗著父皇寵了她十來年，挺著脖子跟皇帝叫板：「肯定是李昭儀撒謊了！」
「我都知道，她根本就沒懷孕！父皇糊塗！」
皇帝臉色一僵。
身為一個國家的掌權者，誰敢當他面扯著脖子喊他糊塗？
可顧明月敢！
他的寶貝女兒，這寵壞了的丫頭敢！
但……
她這樣理直氣壯，過去十幾年，也從未撒過謊。
就連覺得桌上一枚元寶光亮好看，也要正兒八經朝他這個父皇討要。
自己的女兒，品性總是了解的。
難不成……
這李昭儀，真沒懷孕？
那可是欺君之罪！
皇帝的臉色變了又變，直勾勾地盯著顧明月的眼睛。
「明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顧明月拿著春桃遞給她的帕子抹眼淚：「我當然知道！李昭儀就是沒懷孕，她撒謊騙人，就是要害我母妃！」
「父、父皇要是不信，不出明日，我准找到證據！」
顧明月盯著皇帝的臉，一時情急，趕緊開了口。
說證據，其實顧明月也沒有。
但是生孩子和不生孩子，區別還是很大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林淑清真懷過孕，也謊稱自己有過。
完全不一樣的。
而且不管怎麼說，顧明月打定主意，先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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