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還敢狡辯
4.46
顧明月都驚了。
這娘們好不要臉！
這這這，怎麼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你……」顧明月感覺自己舌頭都僵住了：「你……」
李昭儀沒搭理她，只淚水盈盈地看向座上的皇帝。
皇帝此刻心中也略微動搖。
從李昭儀進來開始，就口口聲聲說絕對沒有欺君之事。
難道……
李昭儀也是受人矇騙陷害？
還是心裡真強大到了如此地步，如今還在抵賴？
但不管怎麼說，此事事關重大。
如果真是背後有人陷害，那豈不是把他堂堂皇帝當成出頭鳥，借他的手同時去除掉嫻妃和李昭儀兩人？
涉及到皇嗣，從一開始，就不是後宮小事了。
皇帝皺起眉，重新看向一旁的文太醫。
文太醫臉色已然漲紅，明顯是想要反駁李昭儀。
卻礙於在聖上面前，硬生生憋了回去。
皇帝開口道：「文太醫，你有什麼話想說？」
文太醫急的連敬語都忘了，慌忙去掏自己袖口：「我這還有當初李昭儀給我的銀票！」
捏著袖口裡薄薄一張紙，文太醫心也定下了不少。
掏出袖口的銀票，文太醫舒了口氣，雙手朝著皇帝的方向呈上：「陛下，這是當初李昭儀收買草民所用的銀票。」
「上面正有印章，還望陛下明鑒。」
提起證據，顧明月也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一旁低著頭的春桃。
顧明月也不吭聲，默默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公公接過證據，遞到了皇帝面前。
但只這一眼，皇帝臉色就大變起來。
「文太醫。」皇帝的臉色幾乎黑成了鍋底：「你說，這是李昭儀給你的銀票？」
文太醫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當初收銀票的時候他心虛，匆忙藏起來，也沒敢多看，只知道上面有印章。
一直到離宮時，才揣進衣服里。
但……
李昭儀親手給他的銀票，總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大膽！」皇帝猛然大喝一聲，連著銀票甩到地上：「給朕好好看看，這到底是什麼人給你的銀票！」
龍顏大怒，無形的威懾力瞬間充斥了整間大殿，在座所有人無不戰戰兢兢。
即便是顧明月，也難免心驚。
這銀票……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父皇……」顧明月懦懦走上去：「這銀票出了什麼問題？」
皇帝死咬著牙關，沒有回答顧明月。
顧明月只得走到案前，俯身撿起。
一旁的李昭儀，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只一眼，顧明月就愣住了。
這……
這銀票的匯庄……
出自嬋娟匯庄！
顧明月猛然抬頭，死死盯著李昭儀。
嬋娟匯庄的規模並不大，只在京城周邊有幾家分行。
可……
可嬋娟匯庄，是她十二歲那年，父皇為了鼓勵她學九章算術，賞給她的！
至於上面的落款。
大概是匯庄哪個掌柜的，顧明月打理匯庄並不精心，都是交給父皇的人去管理，自己只拿分紅。
可這，這已經說明，這張銀票與她有關！
顧明月頓時有浮出幾分無助來，有把握的事在她面前她能耍威風，就比如剛進門斥責李昭儀的時候。
但現在……
顧明月自己也發懵。
「父皇……」顧明月顫顫地叫了一聲。
皇帝忽而嘆了口氣，低下頭去揉眉心。
干他娘老子的！
這銀票絕對不可能出自顧明月之手！
今天的事情鬧得這麼大，要大事化小絕對不可能，無論假孕一事是李昭儀自己主導，還是被人陷害，這件事必須有一個結果！
可這證據，就是硬往顧明月身上指！
皇帝再度睜開眼，連紅血絲都浮了出來。
李昭儀一路膝行著，一臉卑微，小心翼翼地湊到顧明月面前：「明月公主，嬪妾可否一觀這銀票？」
一旁的嫻妃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跪著呢。
若是知道，嫻妃就絕不可能讓李昭儀趁著顧明月愣神的功夫，抽走顧明月手中的銀票。
李昭儀手裡捏著銀票，飛快掃了一眼。
緊接著，李昭儀只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倒吸冷氣的聲音，便不再說話了。
可此時無聲，勝有聲。
殿里是長久的沉默。
片刻之後，李昭儀忽然爆發出一聲哭音。
「明月公主！嬪妾自以為從未得罪過公主，可公主為何不願意給嬪妾一條活路？」
「嬪妾入宮三年，盼這個孩子盼了三年！」
李昭儀泣聲哀怨，似乎又裹著不敢發的怒火在隱忍。
「文太醫說了，嬪妾便以為真懷了。」
「那日我落水后暈倒，也以為自己是真丟了孩子……可到現在看來，還不如真是丟了個孩子！」
「嬪妾竟捧著個空蕩蕩的肚子，真以為裡頭有個心肝寶貝……」
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被李昭儀錶演的淋漓盡致，如果顧明月不是知道實情，恐怕也要真的有幾分跟著心碎。
還有對自己的懷疑。
可現在，顧明月只是麻木地看著李昭儀錶演這一切。
李昭儀抹了把眼淚，接著道：「光是如此也就罷了，還要甩在嬪妾頭上一個欺君之罪……」
「這是不給嬪妾留活路，也不給嬪妾家父母幼弟留活路啊！」
說著說著，李昭儀猛然站起身，一臉決絕。
淚水還在她臉上流淌，但她似乎已經感受不到了似的。
盯著的也不再是顧明月，而是殿上的那根樑柱。
「遭了公主與嫻妃娘娘如此痛恨，嬪妾真不如一頭撞死，也省的連累家裡！」
李昭儀說著，竟猛然朝著柱子撞了過去！
顧明月這次讓李昭儀給嚇清醒了！
李昭儀今天敢撞，不管真假，都得暈過去！
此事在今天，就必須有個了解！
那罪證可是指著自己的！
顧明月渾身打了個冷戰，猛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給我攔住了！」
顧明月一聲令下，在此之前，春桃已經急著沖了過去。
「咚！」
肉體墜地的聲音，春桃壓著李昭儀撲在地上。
李昭儀被這突如起來的變動給打的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裝暈，就被春桃生生拉了起來。
顧明月冷靜了下來，盯著李昭儀，眼睛像是淬了火的鋒刃，一字一頓。
「李昭儀，你當真是心如毒蠍，不給人留活路的不是我，是你。」
「這銀票，分明是你偽造的。」
「從頭到尾，你都知道自己壓根沒懷孕，若不是你毀了一切證據，宮裡這麼多眼睛，怎會察覺不出？」
春桃鬆開李昭儀，理了理自己剛才因為劇烈行動而凌亂的衣角。
「春桃，把包裹里的證物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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