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公主要養面首
6.44
「誒？」顧明月下意識睜圓了眼睛，像只小貓似的，還不忘可愛地歪歪頭。
「什麼不可？」
「你就收下嘛，你幫了我這麼多，我送你點點禮物怎麼啦……」
顧明月一邊說著一邊不自然撒起嬌來，嘴唇也微微嘟了起來。
她平日里也不都是這樣，只是面對遲鈺——尤其是想起前世自己死後，遲鈺為她所做的事情之後。
她就會對遲鈺升起一種無條件的依賴和信任感。
在父皇面前她尚且要捏著三分天家父女的架子，但在遲鈺面前，那種隔閡感似乎就全消了似的。
但凡顧明月換一個角度，都會為自己此刻小孩子一樣的作態感到羞恥——重活一世，也是將近三十的人了。
可遲鈺沒這麼覺得，他只覺得顧明月此刻可愛的厲害，那堆珠寶啊金銀啊從她手裡流出來，半分銅臭味都不染。
反而映成她眼底的道道金光，流月碎星似的好看。
遲鈺心裡正慶幸著顧明月沒有領會到正確的意思，但嘴上還不忘拒絕：「明月公主，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
「收下嘛。」顧明月扒拉扒拉手邊的珠寶堆，忽而掏出一隻金質的兔子擺件來。
到底是公主用的東西，隨便一個把玩的擺件都做的精細無比，根根絨毛都雕出來，不知道要費多大勁。
金兔子圓溜溜的眼睛，忽而就和顧明月帶著點哀求的圓眼契合了。
顧明月似乎是自知的，雙手合在一起把金兔子托到下巴前，和小兔子一起看向遲鈺。
太可愛了。
即便遲鈺已經不近女色到一個苛刻的程度，連其餘公主貴女都半分好臉不給——
但似乎還是難以抵禦顧明月。
遲鈺紅著臉把金兔子從顧明月手裡拿下來，沒辦法，他沒法承受這雙重的憨態。
「這個我就收下了。」遲鈺溫聲道：「不過是舉手之勞，這些我也受不起。」
好吧。
顧明月不大高興地癟癟嘴，但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強求。
大不了等下離開的時候，偷偷塞給那個長得跟門神一樣的下人好了！
面上不露聲色地將東西收起來，顧明月和遲鈺攀談開。
「遲鈺，這次還好是有你，你可知道那李氏有多能抵賴……」
顧明月語氣憤慨，手舞足蹈地和遲鈺複述起在御書房的事情。
遲鈺默默聽著，只在顧明月提到文太醫的時候，眉頭一跳。
那文太醫，可是他親自派人送到皇帝的人的面前的。
但很快，遲鈺便知道顧明月沒有發現絲毫異樣，主要還是對李昭儀唾棄無比。
遲鈺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直複述到李昭儀被當場拉下去斬首，顧明月解了恨，才發覺自己已然口乾舌燥。
「喏。」一雙玉白的手遞過來，上面安放著茶盞，茶湯色澤明亮送到正是時候，顧明月接過去一口飲了大半，才驚覺溫度也這樣適宜。
「多謝。」喝完了才想起公主儀態來，顧明月拿出手帕，故作端莊地擦了擦嘴，再度開口道：「遲鈺，還有半個月就是我母妃的生辰宴了，你會來嗎？」
「公主邀請，我自然會去。」遲鈺毫不猶豫道。
他身為質子，表面上在大曆皇宮中自然尷尬。
倒不是沒有資格參加此等宴會，只是遲鈺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
不過顧明月邀請……
那就要另說了。
「那就好！」眼見著遲鈺答應下來，顧明月嘴角立刻露出笑意來，伸出小指：「拉鉤。」
遲鈺垂眸，盯著顧明月手背上的那顆小痣看。
「好，拉鉤，我一定會去的。」
……
高遠將顧明月送到外面的宮道上，重新回到院落。
「公子。」高遠輕喚了一聲。
彼時遲鈺正倚在窗口，手裡擺弄著兔子擺件，聞言也只是嗯了一聲。
高遠皺起眉，語氣微有些急促：「主子，為了她動用暗衛勢力，依屬下看絕不值得，萬一被人抓住尾巴……」
遲鈺抬眼，看向高遠。
剛才和顧明月對坐時目光里那點溫情驟然都散了，冷的叫人遍體生寒，像是冬月的寒潭，冰渣子冷的嚇人。
高遠下意識抿了抿唇，放緩了語氣：「我只是擔心主子的計劃……」
「不必擔心。」遲鈺打斷高遠的話，放下手裡的擺件，正對著窗口站了起來。
一室陽光。
「我知恩圖報，明月公主幫過我一次，我幫她幾次，都沒有值不值得。」
「何況……」
遲鈺眯了眯眼，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若我真因為幫她這一點小忙，就能耽誤整個計劃，那說明我的確是不配那個位置。」
提起顧明月的時候，遲鈺的神色又溫柔了一些。
高遠小心翼翼觀察著遲鈺的神色，訕訕開口：「可是……主子。」
「在大曆皇帝眼皮子底下抓人給他送去，終究還是冒險了些。」
遲鈺重新坐回去，語氣平淡：「最後不是沒事么？」
「文大夫……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要為他全家報仇，還靠文大夫的嘴——」
遲鈺轉過頭，對著高遠粲然一笑，指尖並起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唇：「夠不夠嚴。」
高遠心頭一提，低下頭不敢吭聲了。
主子這時候笑一下，就足以讓他心驚膽戰了。
但面對那位明月公主的時候……
主子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而此時高遠惦記的那個明月公主，正在回去的路上，滿心鬱悶。
要問原因么。
那當然是禮沒送出去，自己明明都塞進高遠懷裡了……
沒跑兩步就被抓住，禮又還回來了！
顧明月趴在桌前，唉聲嘆氣。
恰逢此時春桃端著點心進來了，滿心疑惑：「公主怎的了？打回來起就這樣悶悶不樂的。」
「可是和剛才見的人吵架了？」
「沒。」顧明月鼓著臉搖搖頭，忽而想起什麼。
往日里到了節日，自己要送禮，都是春桃幫著準備打點的。
或許春桃在這方面，更有經驗？
這樣想著，顧明月抬起頭：「春桃，你說如果我想送禮，對方不願意收怎麼辦？」
「啊？」春桃錯愕：「公主要給誰送禮？這等事交給奴婢去辦就好。」
要給宮中那個質子送禮這種事當然不好明說，顧明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在春桃的逼問下反到紅了臉。
春桃頓時恍然大悟。
「公主……不會看上宮中哪個侍衛了？統領最近帶了個徒弟，白白嫩嫩的倒是很不錯……是他嗎？」
公主，好像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
春桃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站得住腳，伴在公主身邊十幾年說話也不那麼拘束了，當即一拍巴掌。
「依公主的容貌地位，看上誰家的小哥兒不行呢？」
「雖說養面首這種事情傳出去不太好聽，但咱們宮中哪有幾個嘴雜的？」
「公主年紀輕輕，到了成婚的年紀再把面首打發出去，公主也不需要送禮，看上哪個知會奴婢一聲——」
顧明月的臉爆紅，怒斥著打斷了春桃的話：「春桃夠了！我看你最近真是皮子緊！」
春桃頓時淚眼汪汪。
慘了。
公主平日里從來不會對她發脾氣……
完了，公主怕不是真看上哪個侍衛，還捨不得讓人家當面首！
不可以！
作者有話說:
遲鈺：明月公主送禮這架勢像要養我當面首一樣……
春桃：哦豁完蛋！公主小小年紀要養面首不說，我說以後把面首趕出去還急了！
顧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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