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寶珠公主（小修不需重看）
6.93
次日。
顧明月剛醒，林淑清的帖子又堅持不懈地遞過來了。
顧明月嘆了口氣，滿心疲憊：「煩死了，你告訴林淑清，我不見她。」
林淑清上次在顧明月屋裡發了通火，對公主無禮不說還順帶著把春桃給貶低了，春桃這兩天看林淑清也不爽的厲害。
自然也不願意見林淑清。
春桃點頭：「好嘞，奴婢這就給林大小姐回過去。」
春桃識字，寫了份回絕的帖子，吩咐底下的人送過去了。
做完這一切，春桃才倒出手給顧明月梳頭來。
雖說顧明月貴為公主，身邊伺候的人不該只有春桃一個。
但說到底，春桃勤快又手腳麻利，自幼伴在顧明月身邊，顧明月使喚春桃實在是順手，但凡換張臉都不習慣。
她也不是愛折騰人的性子，一切都從簡著來，貼身伺候的一個春桃自然就夠用了。
單單春桃一個在身邊，主僕二人也沒有那麼大拘束。
眼下梳頭的時候，春桃就和顧明月聊起閑話來。
「公主，奴婢從前到真沒想過林大小姐居然是那樣的人，公主不過讓她遞個茶，就跟受了多大冒犯似的……」
聽了春桃的話，聯合起前世種種，顧明月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林淑清……這人心氣高著呢，你這看到的才哪到哪啊。」
春桃眼睛彎了起來。
林淑清貶低她，她到沒有多傷心，反而因為公主認清一個人而高興起來。
「公主說的是，奴婢愚笨，自然不如公主看得清了！」
春桃一邊說著，給顧明月插上最後一個珠花。
顧明月對著鏡子左照右照，自己現在歲數小，一張小臉又白又嫩，比自己前世最後枯槁憔悴的樣子，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怎麼看都是好的。
顧明月心情也跟著好了點，自己去廳里的書架上挑了本新送來的話本看。
不知不覺一上午的時光都消磨了。
中午用過膳之後，按理來說是休息的時間。
但外面卻忽然傳來寶珠公主上門的消息。
這回顧明月不可能像是對林淑清一樣怠慢，前世自己成婚後和宮中姐妹關係漸漸淡了，但稀薄的回憶里，也是姐妹和諧，都是樂事的。
顧明月匆忙提上鞋：「寶珠姐姐怎麼來了？春桃，你快讓寶珠姐姐進來！」
春桃趕緊應了，給顧明月匆匆理了一下髮鬢衣擺，和顧明月出去迎寶珠公主了。
一路上，顧明月心裡猜測不斷。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休息，於情於理，寶珠姐姐都不該這個時候上門拜訪。
但這下如此匆匆……難不成寶珠遇到什麼事了？
腳步也隨之加快起來。
但很快。
顧明月的滿心期待和猜測，啪的一下都滅了。
不是因為別的。
而是顧寶珠身邊，站著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林淑清。
顧明月下意識攥緊了拳，盯著林淑清楞了一下。
「公主。」春桃眼看著顧明月失態，趕緊提醒了一聲。
顧明月這才回過神來，臉上強提著笑，努力忽視林淑清，轉而看向顧寶珠。
「寶珠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有空來我著，還如此匆忙。」
顧寶珠臉上也帶著笑，那笑意更溫柔，三月春花都要化了去，說話也是慢聲細語的。
「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大晌午的在院子里干站著不說，還勞明月妹妹親自來迎。」
但凡換一個人，顧明月都覺得對方是笑裡藏刀，埋怨自己待客不周出來的太晚。
但眼前的人可是顧明月血脈相連的姐姐，臉上還帶著那麼和煦的笑意，顧明月心疼對方大晌午的被暴晒還來不及呢。
顧明月一拍腦門，忙迎著顧寶珠進去：「寶珠姐姐你看我……竟把你晾在這了，你也是太守禮了，下次直接進去便是，還叫宮人通報什麼呢？」
顧明月刻意忽略一旁的林淑清，不自覺也對顧寶珠更熱情了些。
一直走進屋裡，顧明月挽著顧寶珠的手進去了，春桃有意把林淑清擋在外面。
林淑清登時眉頭一皺。
好么。
這顧明月，最近是瘋了不成？
無緣無故跟她擺什麼公主架子，把她指使的像個下人。
自己要上門拜訪都不許，搞得自己不得不先去顧寶珠那商量個辦法跟著過來，現在一個下人，還敢攔在她面前！
林淑清早就被大太陽曬出一肚子火氣，剛要發火。
卻聽得屋裡顧寶珠笑了一聲。
「明月妹妹，我這做姐姐的恐怕要託大說你兩句了。」
「來者是客，林大小姐可是隨我一起來的，明月妹妹讓下人攔著她，不知是對我有意見，還是對林大小姐有意見？」
依著那點幾乎稀薄的姐妹情誼，還有重活一世對血親的依賴感，顧明月一下子羞愧的臉色漲紅。
「寶珠姐姐，不是的……算了，春桃，你先讓林淑清進來。」
春桃依言側身給林淑清讓開路，林淑清瞪了春桃一眼走進廳里，張口正要說些什麼。
顧寶珠卻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開口。
緊接著，顧寶珠笑眯眯地拉住顧明月的手。
「好了，明月妹妹，你也別嫌我這個當姐姐的多事，也別嫌我不識眼色。」
「其實我都聽說了，你和林大小姐鬧不開心了，是嗎？」
顧明月頓了下，看了眼林淑清，又看了眼顧寶珠，神色頗為古怪。
但很快，顧明月就把這點古怪壓了回去，面上依舊是一副剛剛那有點羞愧，又對林淑清有幾分嫌棄的模樣。
顧明月前世也不算完全白活，這點功夫還是有的。
眼下，顧明月有些委屈地點了點頭，看向顧寶珠：「……是。」
顧寶珠又笑，和煦且無害。
「我覺得也是林大小姐有錯在先了，我這妹妹使喚下人習慣了，嬌慣的不行，林大小姐既然和我妹妹自幼相識，自然不要想那麼多，理當多多包容些。」
「我想著咱們即是宮裡的女兒，什麼都不缺，唯獨這真情實意的姐妹少了些。」
「林大小姐當初也是妹妹引薦給我的，咱們姐妹幾個如此投緣，若因為這一點點小矛盾生了間隙疏遠開來，可是不妥。」
顧明月咬了咬牙。
為什麼會這樣？記憶里的寶珠姐姐待她溫柔又和善，對她總是忍讓體貼且包含。
可今天……
顧寶珠表面上是說合，句句卻直指她嬌慣蠻橫，冒犯了真心友人。
林淑清到底真心與否，自己還不懂嗎？
又或者說……
寶珠姐姐一直以來說話就是這樣的，但因為實在沒對自己有過什麼切實的害處，所以被自己的記憶給美化了？
顧明月覺得后一點最可信些，畢竟前世，自己也是喪了命才看清林淑清的真面目的。
寶珠姐姐即認不清這人的真面目，也是有可能的吧？
「寶珠姐姐說的是。」顧明月不動聲色抽出自己的手，看向林淑清：「那淑清，今日可是來和我道歉的？」
林淑清頓時脊背毛都要炸了。
道歉？
她有什麼錯？
明明是這個顧明月故意頤氣指使，故意讓她難堪！
要不是她是公主，自己非把她頭髮扯下來一把！
但！
但一想起來之前顧寶珠的叮囑，和兩人的計劃，林淑清不得不放緩了情緒，語氣誠懇。
「是，我自然是來向嬌嬌道歉的。」
顧明月一笑。
「淑清，忘了上次我是怎麼說的？」
「我乃大曆公主，你口口聲聲叫我小名，於禮不合。」
「往後還是稱我為明月公主來得好。」
顧寶珠神色閃過片刻的不悅，被顧明月精準捕捉到。
論隱藏情緒的功夫，顧明月也不是白長顧寶珠十幾年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顧寶珠開口，帶著微微的嗔怪：「明月妹妹，你瞧你，姐妹之間若分的這般清，豈還有的相處？」
顧明月含笑應了，順著話點頭：「倒是我的不對了，不過，淑清要如何賠罪呢？」
一提起賠罪，林淑清立刻精神了起來，也不糾結剛才顧明月說的什麼了。
從袖口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玉盒子來，往前給顧明月遞了過去。
「明月你看，這是我特意找的雪容膏，是擦臉用的，就用這個來當做我的賠罪禮物，如何？」
「哦？」顧明月一副相當感興趣的樣子，從林淑清手裡接過玉盒子。
「雪容膏？」顧明月一邊重複著名字，一邊輕輕打開蓋子嗅了嗅。
一股熟悉的異香飄了出來。
顧明月情不自禁捏緊了手裡的玉盒，根根指骨泛白，卻很快鬆開。
「似乎是好東西呢。」顧明月笑道：「是做什麼用的？」
林淑清興緻勃勃地介紹了起來：「這是宮外最近很流行的美容膏呢，潔面后擦在臉上，幾天就能看見效果。」
「塗完之後，皮膚光滑雪白，還有這膏體上的香氣，所以成為雪容膏。」
顧明月輕笑一聲。
「淑清，你這樣子，到真像妝樓里的小二，還蠻適合你的。」
林淑清登時臉色一僵。
但還不待她繼續說些什麼，顧明月就扣好蓋子：「的確不錯，那我就收下了，往後淑清可要對我多多包涵啊。」
「寶珠姐姐，你說是嗎？」
眼看著顧明月收下盒子，顧寶珠眼底泄出幾分喜色來：「那是自然。」
然而顧寶珠和林淑清今日上門，似乎就光是為了送這藥膏似的。
既不喝茶，也不吃點心，一個推說要回宮休息，一個推說要早些回林府，很快就離開了。
春桃皺起眉毛，看著林淑清遠走的背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公主，我瞧這林淑清今日古怪的很，這雪容膏您可不能用！」
春桃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接下來的話語卻全部凝在唇邊。
顧明月定定望著那盒藥膏，眸中冷意森然，毫無半點之前的歡喜。
「公主……」春桃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聲。
顧明月似是剛回過神，冷笑了一聲。
「呵。這雪容膏我自是不會用。」
春桃察出異樣，一臉擔憂地望向顧明月。
顧明月垂下眼帘：「這藥膏里……有麝香。」
「這腌臢東西你收好，莫要放在我眼前了。」
「麝香？！」春桃頓時瞪大了眼睛，語序都有些不清了：「這這、她、她下這種東西給公主？」
麝香，春桃再熟悉不過，在後宮裡，是大部分妃嬪明令禁止的東西。
原因無非一個，麝香有著避孕的功效，能導致已孕的女子滑胎。
但有些並不追求子嗣或者已有子嗣的妃嬪，也會因為麝香的特殊香氣，偶爾燃上一支含有麝香的熏香。
可公主今年才十三！離生兒育女遠得很！
林淑清給公主下這東西幹什麼？
顧明月似是知曉春桃心中的疑問，主動開口解釋道：「你瞧她今日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送完雪容膏便走，想必這雪容膏里，麝香並不是主要害人的目的。」
「甚至……她想毀了我的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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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地帶上花生送我的小王冠（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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