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安撫春桃
9.9
顧明月神色登時一僵，手指都下意識跟著涼了起來。
這個時候倒是顧不上羞不羞了。
顧明月更怕的是……自己會不會因此連累遲鈺？
雖然不知道前世遲鈺到底是如何從質子成為皇帝的，但光從如今遲鈺對她的幫助來看……
就算在大曆，遲鈺的身份也絕對沒有一個質子那麼簡單。
前世的記憶里，遲鈺成為質子的時候，寧國沒有對大曆做出任何發難的事情。
但現在……
現在許多事情都因為她自己的原因，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例如記憶里溫柔和煦的顧寶珠，如今已然悄悄露出爪牙。
那會不會也因為自己。
遲鈺的謀略，會全盤打破？
如果父皇知道遲鈺和自己偷偷見面，甚至來到自己房中……
等待遲鈺的又會是什麼？
一想到這裡，顧明月渾身冰涼。
用了很久，顧明月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都告訴誰了？」
春桃垂著頭：「奴婢……奴婢誰也沒說，只是想了一下午。」
春桃不是傻子。
公主被禁足，出去一趟，怎麼可能就找到了能將李昭儀打入死局的重要證據？
那天下了雨，證據為何第二天才出現，還是乾淨清爽的？
第二天公主早上喝的那副葯，也不是任何太醫開的。
公主今年十三，她從六歲起就跟著公主了，今年公主十三，她二十一。
一生都伴在公主身旁。
如果公主為了報復李昭儀，而做下什麼危險的事情……
春桃恨不得能為自己的遲鈍，以死謝罪！
但顧明月並不知道春桃心裡如何做想，只以為春桃要把遲鈺當成賊人，告發給父皇了。
顧明月咽了口口水，看向春桃。
「春桃……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個人……他不是賊人。」
「你答應我，不要向任何人告發此事，好嗎？」
春桃難得倔強，也少見地和顧明月對峙：「您要告訴奴婢，他是誰，又是做什麼的。」
顧明月咬著牙：「你……」
「公主！」春桃不再多說一句，直接跪了下去。
「公主，您糊塗啊！李昭儀不過一介廢人，怎值公主如此？」
「公主還是儘快供出那賊人，以免他對公主造成如何傷害……」
「他不會傷害我的！」顧明月不假思索地反駁，言語之間加了幾分厲色：「春桃，起來！」
春桃渾身一僵，跪在地上半下不肯動。
顧明月深吸一口氣：「好罷，不願起就不願起。」
「你答應我，這件事不會告知任何人。」
春桃倔強無比：「奴婢要知道原委。」
顧明月又是嘆氣，手指冰涼到發顫，臉色也開始泛白起來。
春桃見她久久不語才抬起臉，一下子就看到顧明月一張俏臉發白，微微顫抖的樣子，頓時嚇了一跳。
也顧不上別的什麼，春桃一下子跳起來，手忙腳亂地給顧明月到熱茶給顧明月捂手：「公主！公主您怎麼了，您——」
「我沒事。」握著滾燙的茶盞，顧明月才找到一絲力氣，咬著牙開口。
「你不用這樣逼我。」顧明月黑凌凌的眼睛看向春桃：「就算你告訴我父皇，我也不會說的。」
春桃心繫顧明月，顧明月何嘗不曾在乎春桃？
自幼伴在身邊的就是她，比起下人，春桃在顧明月心中的地位堪比血親。
可一個是血親，一個是自己的恩人，萬一父皇知道了，會不會置自己的恩人於死地？
春桃看著顧明月快哭了。
「公主……奴婢只在意您的安慰！您現在又是怎麼了……奴婢……奴婢沒想逼您，奴婢只是擔心您……」
顧明月低頭盯著茶盞，久久不語。
半晌過後，顧明月才緩緩開口。
「這些事情，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的。」
春桃是她的貼身婢女，遲鈺或許不在意春桃知道他的存在，但顧明月沒資格替遲鈺決定什麼。
春桃眼眶裡含著淚，緊緊捂著顧明月逐漸回溫的手：「公主，奴婢不問……不問。您現在需不需要奴婢請太醫？」
顧明月搖搖頭。
她只是乍一來驚著了，到沒別的什麼毛病。
春桃含著眼淚幫她捂手，過了一開始的勁，顧明月也很快暖和起來了。
春桃這才鬆開手，道：「公主，時候不早了，奴婢為您洗漱，準備休息吧。」
顧明月疲憊地點了點頭。
洗漱之後春桃也沒有吹燈，固執地留了一盞，站在門口守著。
往日里春桃都是站到門外，等顧明月睡了就回屋。
但今天卻一直站在屋裡。
顧明月心知春桃在擔心什麼。
無非就是擔心遲鈺再來罷了。
但遲鈺的身份，遲鈺做的事情，顧明月對遲鈺的信任，一件事都不能對春桃說。
顧明月嘆了口氣，開口道：「春桃，你回去吧，他今天不會來的。」
春桃依舊固執：「奴婢守著您。」
顧明月無語凝住，斟酌了半晌，終於開口道：「罷了罷了，下次我問問他，若是可以，我以後見他都帶著你。」
春桃低下頭，嘟囔了一聲：「他真的不會對公主做什麼嗎？」
顧明月擺手連連：「快別想那麼多了，回去睡吧。」
「若是他想害我，還能等到今天？」
春桃依舊不肯走，顧明月也只好由她去了。
只是屋裡有個人不太習慣，顧明月輾轉反側折騰了大半夜，才抵不住沉沉睡去。
春桃也守了大半夜，甚至一整晚都只是在桌上趴著小憩。
導致第二天早上起來，主僕二人都是一副精神不足的樣子。
顧明月看著有些心疼，叫二等宮女春花進來伺候，譴著春桃回房休息了。
春花雖然生疏也還算利落，很快就把顧明月的用膳和梳妝都打理好了。
顧明月對著鏡子照了照，呼出口氣。
「走吧，知會個人和我母妃說一聲，我去乾寧宮了，和春桃也說一聲。」
春花道了聲是，很快就去辦了，不多時便回來，陪著顧明月往乾寧宮去。
到了乾寧宮，顧明月毫不意外地，見到了皇後宮里以外的人。
顧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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