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殿下做個人
0.96
牢頭一聽，驚覺自己思慮不周。
雖說外面有關太子國喪淫亂，以及為人暴虐等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可太子母族長孫氏畢竟是大族，應當不至於這麼快就敗落了。
說不定哪天，他還真能出去。
這般一想，那牢頭瞬間對他們恭敬起來，連蘇璃手裡的銀子都不要了，直接領她去后廚。
蘇璃可不敢狐假虎威，還是把銀子塞給了他。
畢竟她也吃不準究竟誰能笑到最後，所以還是莫要跟牢頭鬧僵的好，否則太子真的被扳倒了，她豈不是也要跟著受牽連？
倒不如藉機也下下台階，跟牢頭打好關係，將來有個萬一，至少能保證她能順利出去。
蘇璃掩了掩思緒，跟著牢頭去了廚房。
在她走後，凌墨才抬起眸來，深深地看她一眼，又因傷口實在太疼，方才忍耐太久，這會終是撐不住，雙目微闔，仰頭靠在牆上痛得直喘粗氣。
他屁股坐定的地方留下一灘深深的血跡。
宗人府果然是個吃人的地方，即便是太子也不例外。
那些行刑的人，出手很重，幾乎是要將他打廢，他也的確是感受到傷筋動骨的疼了。
若不是還有些武功底子撐著，早就死了。
想起落得如此下場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女人，他就忍不住來氣！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都說了會給她名分對她負責，還要哪樣！
他堂堂的太子爺，寵幸個女人怎麼了！
非得鬧得滿朝皆知，還要給文武百官檢驗他一夜戰績嘛！
不知羞恥的女人！
連帶著把他的臉都丟盡了！
早知如此，他就是撿條狗……
好像哪裡不對，算了，不想了。
凌墨氣得有點睡不著，索性又睜開眼，側頭看向遠處那灰撲撲的包裹，就好似那個死女人就站在那一樣，氣得他狠狠瞪了兩眼。
不多時，蘇璃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面回來了。
哎，十兩銀子就換回一碗面，想想都覺得虧得慌，但還要笑著面對。
畢竟在這種地方，她一個奴才，比任何人都懂得曲意逢迎的道理。
「謝謝哥，哥，你真是個大好人。」
「好說，好說。」牢頭跟著吃了碗香噴噴的面，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殷勤地給她開門，又誇讚道，「想不到姑娘的手藝真是一絕！」
「謬讚，謬讚了。」蘇璃肉疼得整個笑容都在抽搐，進大牢時，還差點一腳絆倒在門檻上，讓那牢頭扶了一把，趁機揩了點油。
蘇璃心裡直泛噁心，但眼下這情況也不好說什麼，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那牢頭也不再多說，關緊牢門接著吃熱乎乎的面了。
凌墨的目光一路緊跟過來，既看見了那牢頭揩油，又看見蘇璃臉上微微顯出的幾分厭惡，以及一閃而過後，緊跟上來的假笑。
讓她吃吃苦頭也好，如此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卻是懟上來一碗熱騰騰的面，香氣直往他鼻子里鑽。
「殿下，吃點吧。」
雖然一開始，她有種想把面扣他頭上的衝動，但形勢逼人。
這擺明就是個緩和關係，抱緊大腿的機會，她豈能錯過。
皇後為何將她送到這，還不是為了方便讓她兒子出氣，所以面對外有狼內有虎，內憂外患，生死存亡之際，她得忍。
蘇璃將筷子也遞上去。
凌墨本不想多看，但她把碗湊得這麼近，就下意識的看見碗里盛著一碗大白面，飄了幾片蔥花，點了幾點油，但聞著有肉香，卻是不見肉。
也是，這種地方，能有一口熱乎的就不錯了。
當然，他凌墨曾經也上過戰場，吃過米糠和野菜，這一碗面對他來說倒也不是不能下咽，只是一想到這是叛徒做的，死都不吃！
他倔強的別過頭，卻是下一刻肚子不爭氣的叫了。
凌墨眉頭微微一抽，乾脆閉上眼。
「殿，殿下，要不吃點？」
蘇璃目光流轉，因為湊得近，不僅能看清他身上縱橫交錯的鞭傷，更甚至發現他剛才坐過的地方，留下一灘很大的血跡，他應該是重傷在身，即便還有威嚴怕也是紙老虎一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放心了。
忍住心中偷笑，繼續勸道，「殿下不吃怕是很難撐到出去的那天。您應該比奴婢更清楚有多少人想扳倒您。
若是殿下死了，他們應該會很高興。奴婢會更高興，奴婢原本再過三月就到了出宮的年紀。我們村一起長大的小虎哥他答應等我回來就娶我過門。
我還準備回鄉買處二進的小院子，把爹娘弟弟都接到一起住。我本計劃好了，可殿下卻生生打亂了我的計劃。另外，你可知奴婢為何而來？是皇後娘娘讓奴婢來伺候您。
她老人家說了，只要奴婢陪您度過這段日子，就賞賜給奴婢好多金銀珠寶，以及一棟大宅子。另外，若奴婢不能再嫁人了，她就給奴婢賜一堆美男。
奴婢正愁這日子何時才能來臨，您一去，奴婢可不就提前享福去了。你說奴婢高興不高興？」
凌墨氣得青筋暴起！
他的人生被她毀了，她還有臉去享福，還想找美男綠他！做夢！
他氣得一把搶過碗筷，卻因筋脈被打壞，手沒力氣，這一拿，筷子落地，碗更是差點摔了。
幸好蘇璃眼疾手快給捧住了。
她此刻才意識到凌墨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惡劣。
一時間，她竟起了惻隱之心和內疚感。
而凌墨因此等狼狽之事，被一個叛徒發現，瞬間尷尬得想發怒，而體內涌動的邪氣像是感應到他的召喚，瞬間流傳至四肢百骸，狠狠挑動他的情緒，凌墨整個人狂躁起來，「滾！滾！」
「殿下……」蘇璃話沒說完就被甩了出去，手裡碗筷飛落，在地上碎成一片，她屁股也與地面挨了個結結實實，傷筋動骨的痛，差點讓她起不來。
好不容易站起身，卻是又被撲過來的人推倒在地，身子順勢后移出去好遠，腿從瓷器碎片上壓過，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路。
蘇璃瞳孔一震，如此熟悉又可怕的場景，讓她瞬間記起那天晚上被脫光了衣服摁在地上一頓摩擦的事，像是又要重新經歷一遍一樣。
她嚇得面色發白，整個人都在顫抖。
衣服碎裂的聲音，撞擊聲，深深割裂著她的神經。
她真是怕極了。
回過神來，更是連連呼救。
卻是剛張嘴，就被一隻大手死死掐住脖子。蘇璃雙手雙手雙腳拚命打他，踢他，卻是好像讓他更加興奮，眼看著那雙銳利陰鷙的眼眸逐漸變得通紅一片，最後一絲理智喪盡。
完了，她這會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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