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渣男居然是我哥【為鄭小心,蒼蒼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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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忱接過密信卻不急著看,挨著蘇璃坐在泛潮的門檻上,「既然我們已經兄妹相認,不如就搬過來跟我住吧。宗人府那邊,我自會替你打點清楚。
至於這封信……究竟是真是假?」
「你信我嗎?」蘇璃轉過頭,定定地看著李忱,「你信我,這封信就是真的。你若不信,那就撕了吧。至於宗人府那邊,既然你說凌氏皇族是我們的仇人,那就……」她一點點從門檻上站起,悄悄與他拉開距離,然後撒丫子跑,跑遠了才回了一句,「那就等我親自查清楚再說。」
「阿璃,你不信我!」李忱暴怒。
「大人!」李府暗衛從天而降,得李忱應允后,連夜去追蘇璃以及蘇家人。
蘇璃跑得很快,在她身後,侍劍等幾個東宮暗衛替她擋下了李府護衛。
蘇璃想到已經出城的家人,怕李忱暗中追回再趁機報復,正好此刻東宮的護衛都在,隨便拉了一個求其幫忙護送家人一程。
李忱的話,她差點就信了,可到最後一刻她才意識到這可能是他的詭計,目的是想進一步確定這封密信的真偽。因為一切來得太巧合了,怎麼她拿密信來誆他的時候,他就曝出親哥哥的身世。
怎麼在東宮那會,那麼多機會,他都不說。而且,還眼睜睜的看著她這個親妹妹向他表白,還親手將她送上大殿,不顧她的貞潔只為扳倒太子。
這樣的人,他說的話,她不信。
但他能說出她身上那道疤的來歷,還能說出什麼上官家,什麼冤案,或許這裡面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她要自己去查,絕不能聽他說。
回過神來的蘇璃穩了穩心神,繼續朝宗人府方向跑,一路上已經擺脫李府暗衛的侍劍,護送她過去。
蘇璃想到宗人府此刻還有個重要人在場,便先不過去了。
「那蘇璃姐跟我去個地方。」
「好。」
她知道,此刻宗人府里出現的人,亦在凌墨的算計之內。
因為送信前,她就問了凌墨,「倘若我沒來宗人府,你又打算如何將密信送出去?」
「那就不送密信。孤自然是因人而異。」
「因人而異?如此說來,除了我之外,還有人會來?誰?」
宗人府大牢內,一道明黃身影在凌墨不遠處停下。
凌墨靠坐在木板床上,胸口微敞,燭火的光芒打在身上,將他周身照得陰暗分明。
見有人進來,他抬起眸,起身拜倒,敞開的衣領也趁勢收緊。
「父皇!」
這一聲,亦與記憶中的那一答重疊。
記憶中的蘇璃,微微一怔,聲音不自覺拔高,又趕緊收住,「這怎麼可能!陛下怎會到宗人府來?
陛下要真來看殿下,當初就不會狠心的將您打入宗人府還廢了太子之位。」
「那阿璃以為,你為何能到宗人府來,又為何能自由進出宗人府?」
「自然是……」
「母后的功勞?」
「難道不是?」
「沒有父皇默許,母后如何能把你送來,又如何能讓你帶這麼多東西?」
「若是如此,那陛下不愧是陛下,真是把『君心莫測』四字發揮到極致。那這麼看來,陛下廢你太子之位是在保護你?」
「父皇他想要孤這個太子,卻不想要太子背後的長孫氏。長孫氏尾大不掉,而廢太子一事正是契機,可藉此讓長孫氏與夏氏互相磋磨,互相削弱,亦是在為我鋪路。
現在一切都差不多了,他當然要來,來看看孤這個太子值不值得他扶持。」
「那殿下見了陛下要如何說?若言語過於殷勤,急於脫困,只會讓陛下覺得殿下言語虛假,不知悔改,還有利用陛下之嫌。若言語淡然,毫無求生意識,只會讓陛下覺得殿下從此一蹶不振,不值得扶持,殿下就會徹底困死在宗人府。
要如何巧妙措詞,成了能否出去的關鍵。殿下,你可以嗎?」
「這個孤自有打算,你且先去送信。等你回來,我自然會告訴你。」
想到那小叛徒臨走前憂心忡忡又滿目好奇的樣,真想一把摁住,好好欺負一番。凌墨嘴角噙起一抹淺笑,又收緊思緒,靜等承盛帝喊免禮。
然而承盛帝睥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誠心想讓他跪著,跪跪才老實。
「朝堂近半數以上的大臣要朕立二皇子為太子。大兒賊(子),這事,你如何看?」
凌墨垂眸深思了片刻,道,「要說太子之位拱手相讓,心裡不怨,那是假的。但兒臣這些天在宗人府靜思己過,發現的確是兒臣錯了。
兒臣貴為太子手段粗暴蠻橫,致朝堂內外,怨聲載道。兒臣不配太子之位。
二皇弟文韜武略,德才兼備,又有仁義之心,兒臣輸給二皇弟心服口服。」說著,他抬起頭,將自己的狼狽和不甘,以及一雙因連日來的磋磨而變得黯淡無光的雙目,展現給承盛帝看。
承盛帝垂眸過來,凌墨便見好就收,「但無論誰做儲君,都無法更改兒臣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
有生之年,若有戰,召必回!」說完重重一磕。
太子剛領職那年,就是領的軍職,因坑殺北遼三千俘虜遭百官彈劾這才被撤了軍職,改領大理寺之銜。
承盛帝望著自己的大兒子,心頭一震。
雖說他來時幻想過自己的這位太子爺興許有些改變,卻沒想到改變如此之大,像換了個人。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拳拳之意,盡數落在帝王的心坎里,威嚴如山的帝王,終於觸動了。
承盛帝闔眸嘆道,「長進不少。若早幾年就有這等覺悟,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兒臣自出生便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無法理解別人的不易。如今淪為庶人,自己嘗了苦果,才能明白箇中滋味。
所以,兒臣知錯了。」
承盛帝聞言感慨萬千,掃了圈宗人府的惡劣環境,就忍不住想起他自己的經歷。比凌墨不幸些,雖是嫡出卻並不得寵。又比凌墨幸些,便是皇祖母那會在世,力排眾議推他上位。
如今,他亦可像皇祖母當年那樣,推自己的兒子上去,但得看值不值得。
想到當年的種種,承盛帝眼眶也有些濕潤,餘光掃了一圈,目光定在一卷半舊不新的妃色繡花紗帳上,帳子里放著恭桶,恭桶掩在紗帳后,若隱若現,「妙趣橫生」。
作者有話說:
感謝miya小姐姐的水晶球,一張小劇場已奉上,請慢慢品嘗。
賜名篇
某日小凌子新學了一首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皇后正在挑選宮女,正巧碰上散學歸來的大兒子,靈機一動。
皇后:「墨兒也讀了三年的書了,不知學了多少。母后考考你,看你能不能給這幾位小姐姐取個好聽點的名字。」
小凌子一愣。
周嬤嬤提醒:「通常來說,名字都是從詩經,楚辭里摘取富有含義的字。殿下想想先生都教過哪些詩。」
周嬤嬤內心OS:昨天那篇「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就很好,能取好幾個。
小凌子:「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一路念,一路手指過去。
璃璃內心OS:我不想叫下土,我想叫阿花,我爹娘取得名字都比他有水平。
被迫接受「日」這個名字的宮女甲已哭暈在茅廁里。
最終皇后大手一揮,力挽狂瀾,從此蘇家小阿花更名為蘇璃。
……
感謝miya,緋玥戀,hsc,小光,亦紫QQ,番茄拉麵,寶寶,蒼蒼,Anberchen,鄭小心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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