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避之如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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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段錚的聲音更清楚的響在她的耳側。
阮溫剛醒過來，意識還未全部清醒集中，但迷糊的意識卻突然抓住了「報復」這個詞。
段錚他說：「我要報復你們。」
當她強支撐著自己睜開雙眼的時候，面前的破舊倉庫大門出現在她的視野當中，她癱坐在髒亂的廢鐵堆旁。
這是哪兒？
阮溫眼睛有些乾澀微微眯起，喉間泛起苦水瞬間讓人變得清醒了一些。
腳底的酥麻感，讓她飄飄欲墜的眩暈感，彷彿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當她想要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捆在身後的鐵柱上。
「嘶——」
帶著尖角的鐵絲從一旁扎入指尖，阮溫瞬間感覺身體一抖。
段錚在一旁看著她這樣掙扎的樣子，覺得好笑。
「你以為你掙脫的開？」
阮溫愣住，這時候她的思緒才全部歸位，她出現在這裡本就不是意外。
「小小呢？」阮溫第一反應是被搶走的小小，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讓原本準備和她好好談一談的段錚臉色淡了下來，這時候又聽見她說，「你把小小怎麼了？」
段錚原本半蹲在她的身後，此刻卻拍拍身上站起來，語氣冷淡：「小小是我女兒，我能對她做什麼？」
「難道我這個爸爸就不能看看自己的孩子嗎？」
阮溫還記得自己半睡半醒之中聽到段錚說要報復他們的話。
段錚走到阮溫的面前，指尖掐住她的下巴，阮溫被控制住無力掙脫隨著段錚的動作，臉頰被掐起，修長稚嫩的脖頸從毛領之中露出接觸到冷空氣的那一刻瞬間，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阮溫。」
「我是被你們逼成這樣的。」
「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示好，和我複合呢？」
阮溫腦子裡轟隆隆的炸開了鍋，這樣的處境讓她一點也冷靜不下來，段錚強迫她目視自己。
怨恨厭惡的情愫瞬間將當初僅剩那點的美好回憶給撲滅。
阮溫不願再看他雙目緊閉，胸口因為大幅度呼吸而上下起伏的厲害，她又重複地問了一句：「小小呢？」
段錚冷笑一聲，似乎是在玩弄她，沒有回復阮溫的問題，反倒是自顧自的在說話，陷入回憶之中：「從前我也總愛捏你的臉。」
「我總在想怎麼會有人這麼軟，你就和你的名字一樣，軟軟。」
「那時候你也愛湊過來讓我捏一捏，怎麼現在？」他語調壓低，「反倒是看著我越發害怕了，難道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洪水猛獸大抵也沒有現在的段錚令人恐懼，他的眼神因為阮溫不願看他的緣故愈加陰翳了起來。
「張開眼睛看看我！」段錚一聲大吼，「看看我是洪水猛獸嗎？」
段錚：「避之如蛇蠍？」
阮溫這才緩緩的張開眼看他，緊接著她輕聲說道：「段錚，我們回不去了。」
「你一直在騙我。」
「我沒騙你！」
段錚這些天的情緒在這一瞬間被爆發出來。誰都沒想過曾經被譽為業界新星的輝煌背後的人，如今就像一個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一夜之間，天差地別。
這樣的落差是段錚從來沒料想過的，他不承認自己失敗了。
「我愛你。」
「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複合的。」
其實如果不是段錚選擇在阮溫面前露面，或許所有人都不會知道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他所做的一切一切除了在俞雁哪裡失手過，其他時候處理的天衣無縫。
偏偏事與願違，俞雁居然和阮溫成為了朋友，俞雁後來的男朋友居然還是阮溫前夫的得力助手。
這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將線索引到他的身上，如孽緣一般糾纏不清。
「可你呢？」
「你把我的真心丟到地上踐踏，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說白了，段錚就是將自己的不如意全部都推脫到別人的身上，將自己推脫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沒有做錯過。
段錚知道他現在再怎麼說，阮溫都不會理會他了。
段錚現在的意思很明確，他就是想得更多的東西，更想要得到阮溫。
阮溫就像一棵種子一樣，在段錚心裡發了芽，根深蒂固。
如果說當初段錚確實對阮溫還有愛意存在，那麼現在的阮溫已經成為了他心裡的一種執念，不得到便不罷休的執念。
「你真的有真心嗎？」她的聲音不大，卻直接在段錚的耳朵里炸開了，「什麼叫真心？」
「一顆心分給幾個人？」
「我要的不是這種，我想要的是一顆完完整整的心，只會對我好的心。可惜你不是。」阮溫依舊僵在原地，雙手停止了繼續掙脫的動作，段錚的手卻從她的臉上鬆開了。
阮溫抬頭看著段錚的眼睛，段錚這時候也在看她。阮溫沒有閃躲，而是直面他的目光，嘴角含著淡笑：「這就是你說的愛我？」
「我不太需要這麼廉價的愛。」
她有很多愛，父母疼惜，朋友愛護，就連……宴忱也好過他。
阮溫此刻腦海中回蕩著宴忱和他說過的話。
一個人的悸動，一次只能為一個人。
「廉價？」
段錚嘴裡喃喃將這個詞念叨著，彷彿自己才是一個笑話。
「我可惡，我人渣，我在她們身上撈好處。那你呢？阮溫。我從你身上撈過什麼嗎？我愛惜你，所以處處依你，從不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你的任何無理取鬧的小要求，我都儘可能的想要去滿足你。」他不曾想過原來自己那些年做過的事情在阮溫的眼睛竟然變得一文不值了，「如果這都不是愛，那還能是什麼呢？」
阮溫第一次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存在。
他憑什麼把自己的渣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她承認自己和俞雁相比實在是太過於幸運，但這也不是段錚可以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什麼是真愛？
至少段錚從沒理解過。
他的童年在飢一頓飽一頓中度過，他太迫切想要等到金銀財寶和權勢。即便是不擇手段，他也想要得到。
段錚從不認為自己是錯的。
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
你需要感情，我需要錢。
錢貨兩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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