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侮辱【月亮魚加更】
4.4
「哐當——」
塵儉沖了進來，徑直快要跪下，就只抬眼這麼一看，就發現聖上不偏不倚坐在中位上，懷裡還摟著一個侍衛服的人，那人雖比平常男子看起來嬌小一些，可骨架上大抵是能看出來男相的，現在正埋頭窩在聖上的懷裡，雙手環抱住聖上的腰桿，頓時他就腦中一片空白，跪下之後哆嗦道：「聖上……臣有罪，不知聖上不便，實在罪該萬死，但臣確實是有要事稟報……」
李衍渡沒心情聽他文鄒鄒地廢話，只是輕輕捧著懷裡的人，順他的背，微怒：「塵大人真是為國操勞，都這般時辰了還來宮中打擾朕的雅興，朕怎麼敢怪罪你，嗯？」
塵儉聽著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說不成了，他的眼神一直往李衍渡身上的那個人那邊飄著，總感覺這個人莫名地眼熟，但又說不上來，溫鋮躲在李衍渡的懷裡發抖，額頭浸出了不少汗珠，手指攥著李衍渡的衣服不鬆手，滿臉憋得通紅，他也在緊張，畢竟塵儉作為他的養父，對他的了解也是不少的，要是這下就被看出來了，那定然他們就會前功盡棄。
「塵大人，請回吧。」劉鈺合時宜地上來趕人，用只有他和塵儉能夠聽到的聲音道，「塵大人，再多做逗留，聖上就該龍顏大怒了，若還有什麼要稟告的話，明日再來吧。」
塵儉不甘心地看了溫鋮的背影一眼，心裡盤算著事情，只能作罷，剛要起身，李衍渡卻又叫住了他，道：「塵大人，過幾日是為上元佳節，宮中設宴，若是塵大人有空，便來一趟吧，宮中好久都沒熱鬧了。」
李衍渡這麼說是為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塵儉的養子死了還未滿一年，宮中就大肆設宴慶祝，侮辱他的心思擺在明面上了，但塵儉卻只能像只哈巴狗一樣笑著接受，這一巴掌把他打得生疼。
「多謝聖上。」
塵儉走的時候劉鈺也識趣地跟著出去了，驚魂未定的溫鋮也沒了繼續調情的興緻，他從李衍渡的身上爬起來，將方才那布塊重新蓋在了那玉石上面，站在一旁緘口不言。
李衍渡掩唇輕笑，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傷人心了，但都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面前這個人才是真的。
「生氣了？」
明知故問。
「沒有。」溫鋮站起來一頭撞在了李衍渡的懷裡，比起被假意侮辱，他更害怕李衍渡不喜歡自己，雖然有時候他看起來張牙舞爪，但是內心裡的脆弱總讓他覺得自己生活在隨時都可能會消失的虛幻泡沫里。
李衍渡哄他，在他耳根子面前說軟話，只是沒哄到點子上：「方才塵儉擾了興緻，還繼續嗎？」
「回聖上，下次吧。」
他有些難過，心裡酸脹，接下來就要走，李衍渡失神地看著懷裡的人遠去，竟然沒有挽留，有時他也不善言辭，只能靜靜地看著。
沒想到溫鋮走到一半的時候折返回來了，李衍渡的眼裡又泛起了光，結果人家只是回來把那座玉石物拿回去的，溫鋮紅著眼圈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李衍渡失笑，其實有時候他的君后這樣，也蠻可愛的。
溫鋮拿著東西回了自己的廂房，把李衍渡給他的玩意兒放進了一個帶有金鎖的木盒子里，這是每個侍衛都有的東西，一般是拿來放最重要的紙類或者貴重物品的，之前溫鋮的盒子里空空如也，如今也算是沒白拿這東西了，畢竟聖上送他的生辰禮要是被他人看見了，指不定自己要完蛋。
本來說好了今晚要幫李衍渡「暖榻」的，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事，其實到現在溫鋮還有些後悔，要是自己剛剛沒那麼衝動，那今晚就又可以和聖上再多待一會兒了。
輪休的侍衛回來了，溫鋮又被小八神神叨叨地拉走了，他一本正經地對溫鋮說：「小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聖上給——」
他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溫鋮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覺著他今天是不是吃錯什麼葯了：「怎麼了？」
只見小八一臉苦大仇深地對著溫鋮說：「兄弟，你不用再隱瞞了，咱哥幾個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的，只待有朝一日你飛黃騰達了，一定要記得帶帶我們！」
越說越離譜，溫鋮抿著唇給了小八一榔頭，扯了被子蓋在身上：「說人話。」
「唉，」小八跳下來，小聲貼耳，「我是想說，你是不是被咱們聖上威脅了，真的不用瞞著咱們，今天我換班的時候看到你進春熹宮了，沒過一會兒聖上也進去了，我守了半晌都沒見你出來，看來上次的傳聞還是有跡可循的，兄弟，你受苦了。」
剛要躺下的溫鋮聞言驚坐起，他萬萬沒想到，躲過了塵儉的火眼金睛，居然沒躲過侍衛的眼睛，不過好在小八他們沒有識破他的真實身份，只能將計就計，演一場苦情戲。
他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擠出了兩滴眼淚，一臉頹靡地倒在鋪上：「既然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
溫鋮撇過頭，他怕看見小八一臉擔憂的樣子想笑。
「是這樣的，因為我天生比較偏女相，所以在聖上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說我好像女人，所以……所以無論我在哪裡，聖上常常都會找到我，強迫我，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今日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李衍渡還不知道自己在背後被他的親君后編排成了這樣十惡不赦的形象，溫鋮還覺得好玩兒，方才的壞心情一掃而光，接著還佯裝抹了下淚，故作堅強：「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就沒有姑娘肯與我好了，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啊。」
小八點頭如搗蒜，沒想到他景仰了這麼久的聖上私下裡居然是如此……
這事情還發生在他的兄弟身上，實在是有失體面，他日後在日常起居上也想著要好好照顧溫鋮，至少讓他在做侍衛的時候能夠體面開心一點。
所以……
「小城，你覺得，聖上是個什麼樣的王啊？」
作者有話說:
啊我的存稿嗚嗚，朋友們，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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