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醋
5.49
溫鋮被他問得一愣，表情也忘記裝了，張口道：「我也不知道，我跟聖上也沒什麼淵源，現在也不想提他。」
小八怕戳到溫鋮的「傷心事」，點到為止，一邊安撫著他一邊心裡吐槽他的景仰破滅了。
上元節往常宮裡應該是最熱鬧的，這次尤其，雖然大部分的大臣都不知道為何，可塵儉心裡卻清楚得很，心裡不是滋味，但是還是要打起精神來面見聖上。
前些年這個時候最開心的其實應該是溫鋮，因為上元節不僅僅是一個節日，更是他的生辰，雖然……他的生辰禮早早地就被李衍渡給送了，而且還是那種東西。
因為皇宮內今日會進來不少大臣及家眷，所以皇城內的侍衛有所增加，內宮中護駕的御前侍衛也增加了不少，像溫鋮這種「普通侍衛」自然也是只能遠遠瞧著，但是站在門口的話，剛好就能看到所有大臣們的面目，有的人卑躬屈膝，有的人滿臉堆滿笑意。
御膳房有幾個宮女手忙腳亂的，竟然打翻了一盤白玉糕，溫鋮挑眉在旁邊看著，心裡有了盤算。
宴會開始了，既是參加宴會，大臣們都給李衍渡進貢了上元節的佳品，李衍渡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這些個玩意兒他也不稀奇，還不如他桌子上這點兒御膳房新做的點心有趣，他的眼神在門口打轉，想看到那個昨天急匆匆衝出去的人，結果看了半天都沒瞅到。
塵儉是大臣中最後一個到的，他的姍姍來遲引來的不少人的側目，大家都知道，那一時風光無兩的男廢后就是塵儉的養子，如今人沒了，塵儉也什麼都不是了，還敢擺這種架子簡直是自找苦吃。
「喲，塵大人來了，今日來的可有些晚啊，上元佳節這麼好的日子，您這可是對咱們聖上不敬？」
塵儉沒有生氣，拱手拘禮，大步走向前去，到了李衍渡的面前：「臣塵儉，拜見聖上，願聖上龍體康健，萬壽無疆。」
李衍渡滿不在意地讓他免禮，不了塵儉擺擺手，從下頭上來了許多身姿美麗的姑娘，最裡面最中間的這位尤其身姿婀娜，那腰肢看起來盈盈一握，面紗遮住了她們的面龐，營造出了一種神秘優雅的感覺。
堂上的李衍渡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面前的美女，反而是看向空蕩的門口，他在找人，在找溫鋮有沒有進來，其實他對這些個美女沒有任何興趣，不過塵儉都主動找上門來了，他也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就算是在大臣們面前作秀也要做出來看看。
「開始吧。」
塵儉話音剛落，旁邊的樂師們也開始演奏，中間的美人們翩翩起舞，變化陣列，披帛在每個人的手上緩緩升起，又聚眾散開，幾乎是把在場的每個大臣都迷得眼花繚亂，也不知道塵儉從哪兒搞出來的美女，讓大家都大飽眼福。
結果沒想到，李衍渡看了只覺得食之無味，他對這群庸脂俗粉不感興趣，只想抱著溫鋮取暖，特別是中間這個舞女還不停地給他拋媚眼兒，眼睛都要眨飛起來了。
終於快熬到頭了，李衍渡糕點也吃膩了，旁邊的人為他斟了一杯茶水，他也沒想這麼多，端起來就喝，只是淺嘗了一口，就驚覺這東西簡直是難以下口，茶水中泛著酸澀，好巧不巧剛好前面的舞女們也跳完了舞，中間那個大膽的，竟然徑直走了上來往李衍渡的懷裡湊，他剛一回頭，就看見了在旁邊站了許久，默然著的溫鋮。
糟了。
懷裡的人還在拱，更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李衍渡陡然發現這位「美人」的身下有別的東西，雖然他四肢纖細，但是等近看才能看出來，這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身材嬌小，身高比溫鋮還矮，臉頰邊還有一抹不自然，不難看出，這是塵儉送他的「大禮」。
看來是前兩天被他撞見跟溫鋮親熱的時候有的心思。
桌下的大臣們屏息凝神地看著，看聖上接下來會怎麼做，好讓他們的心裡也有個底。
李衍渡表情凝重，從這男人的背後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起來，招呼著後面的太監，叫他們把人帶去換衣服，也沒表明是要把人留下還是送走。
再回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看到溫鋮了，這小子不知道又躲到哪兒去了，卻不知溫鋮是真的傷心了，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沒了萬人虎視眈眈的后位，聖上的身邊會出現很多人，有的人可能比他還要好，無盡的苦澀在他的胃裡翻湧，方才也沒吃飯，胃中空空，在看見李衍渡身邊出現其他人的時候他就止不住地難過。
他知道自己在吃醋，可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看著宴會上歌舞昇平，李衍渡坐在高高的皇位上，是多麼遙不可及。
但其實自己也是有小心思的，比如剛剛在李衍渡的酒裡面悄悄加了一點醋，可聖上會對他生氣嗎？之前不會，現在會嗎？
不知道。
其實當他走下君后這個位置的時候就早早應該知道，也許會有這樣一個結果。
御膳房後院里放了許多陳酒，都是私下裡他們愛喝的，溫鋮順了兩罐兒從後門走了出去，今日熱鬧，來往的人員也多，所以他作為一個小侍衛也沒多少人管他，索性就去了春熹宮，當他踏入宮門的時候就想起了那日聖上還與他纏綿，送他玉石，今日便不一樣了。
溫鋮喝了個爛醉，倒在椅子上，想著，若是聖上還有點想他，應該會來這裡找自己吧，畢竟……畢竟今日還是他的生辰呢，總不能新人換舊人罷。
「阿鋮，你在裡面嗎？」
剛散了宴席李衍渡就直奔春熹宮，直覺告訴他，溫鋮這個軟人，難過了就喜歡藏起來，偶爾心情好了才會把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像一隻容易受傷的小貓，偶爾炸毛，偶爾躲藏。
哐哐巨響把溫鋮的酒嚇了個半醒，他知道是李衍渡來了。
原來他還記得。
章節評論(3)
點擊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