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監
9.89
溫鋮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春婆婆看不見他，所以不知道他已經改頭換面成了另一個人，大雜院里的人更是認不出，溫鋮也沒打算讓他們知道。
天色漸晚，他與李衍渡商議好回宮的時間也快到了，如果今天找不到一丁點線索，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他的賣身契這麼重要的東西，塵儉當年會藏在哪兒呢？
京城好不熱鬧，最大的有一個酒館，裡面進進出出的人很多，而且雜，溫鋮直覺裡面有問題便跟了進去，來來往往的大戶人家也不少，他們打著啞謎，溫鋮只知道聽起來很奇怪，但也不知道奇怪在什麼地方。
「誒老闆，今日可有桂花釀？」
「今無明有，買定離手。」掌柜的神神秘秘地看了那人一眼，眼底含笑，看起來是有什麼高興事，手裡的算盤撥得愈發厲害了。
「嘁，那我便明日再來。」
剛剛問話的人走了，但又進來了一些人，進來的一個黑衣人和掌柜的點了一下頭便進了裡屋，往樓梯下面走，溫鋮跟在他後面，企圖矇混過關，但是半路被攔下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店小二站在溫鋮面前，狐疑地瞧著他，道：「客官，您是來找什麼的？」
溫鋮心道「遭了」，轉口又答：「……桂花釀。」
小二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收回了手：「今日暫無桂花釀，客官明日再來便是。」
「呃……」
他還想找個什麼理由，但是在他和店小二中間橫亘出了一把扇子，那人像個紈絝，撇了撇扇子倚在牆邊，對著店小二說：「誒，小二，你別攔著他嘛，我的人。」
那人生得玉面俊俏，說的卻是如此曖昧不清的話，溫鋮生理性想要遠離他，但被人箍住動不了，硬生生給拖了進去。
不過好在還是混進去了，他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多謝。」
「不必謝我，你這小公子隻身一人來此，不怕入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這人眼見著是在恐嚇他，但四周的環境才是讓溫鋮足夠震撼的，裡面煙霧繚繞，昏暗潮濕，此起彼伏的是不同人的叫喊聲，他們紅了雙眼大聲吼叫著，很明顯——這是一個賭場。
暗室通道的門口還掛著一個「塵」字牌。
某個紈絝卻沒顧及他的表情，反倒是疑惑地用扇子往他腰間一勾，蹙眉道：「你是宮裡的人？」
溫鋮警覺地看著他，用手護住腰封，中午才發現他剛剛從大雜院里出來的時候弄亂的衣衫，宮中的侍衛牌露了一半出來，那人眼尖，一眼便認出來了，看來也不是什麼善茬。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勾住溫鋮的腰封用了力：「你是侍衛？還是太監？」
溫鋮就算是撲了粉面，看起來也要比尋常男子嫩，只是這人竟說出如此挑逗的話，實在是令人咋舌。
「不關你事。」
溫鋮跑了出去，連這人的名字都沒問，出去的時候天色更晚了，再不解決一些事情他就完了，只是半路還遇到了一個紈絝絆腳石，倒了八輩子霉了。
唐少綮轉了轉手裡的扇子，勾唇似在回味些什麼，溫鋮這個人，無論是少時還是如今，都那麼沉不住氣，不過也是這股不服輸的勁兒一直在吸引著他，讓他神魂顛倒。
溫鋮不敢再耽誤事，徑直去了塵儉的府上，他之前便知道，這位名義上的義父在這個時辰會派人去往外頭的錢莊上拿賬本過目，送賬本的人不定，有時候是府中派人前去，有時又是錢莊的夥計送過來，剛好趁這個空檔溫鋮能夠混進去。
溫鋮在半路劫了夥計，將他打暈拖進巷子里，換上夥計的衣服前往塵府。
走在半路的時候他還在想，若是聖上知道他兵行險招，這時候應該斥責自己了。
整個塵府都顯得陰森，當溫鋮抬腳踏進這個地方的時候忍不住一哆嗦，瞬間腦子裡那些不好的回憶便傾瀉而來，塵儉並不像表面那樣光鮮亮麗，看他府中遍地兵器便知曉了。
塵儉在外應酬還未歸府，管家讓溫鋮把東西放下就出去，他剛好就可以混進去，至少能待一炷香的時間。
塵儉房內的布置也是略顯粗俗，不似他表面那麼恭敬，書架夾層里居然還有一副不堪入目的苟合圖。
溫鋮趕緊合上，給塵儉原封不動地放回去，翻找了許久，什麼都沒有找到，裡面除了一些公文，幾乎連一點別的都看不到。
不可能的。
塵儉一定不會輕易地把他的賣身契拿出去的，一定還在屋子裡，溫鋮拉開了所有的抽屜，沒發現暗門，目光停留在聊塵儉的案台上。
那裡頂著一支燭火，火光映照下，有一封赤色落筆的信，上面寫著「塵儉親啟」四個字。
溫鋮死盯著那幾個字盯了好久，越看越眼熟，靈光乍現閃出了一個人，連忙將腰間的玉牌拿了出來，上面的【阿鋮】二字與這赤色硃砂太像了。
還沒來得及完全分辨，外面就傳來了男人交談的聲音，他在裡面待的時間太久了，現在只能找個地地方躲起來。
他對塵儉的書房十分熟悉，雖然不知道塵儉的暗門在哪裡，但是前後門與窗戶的位置都是爛熟於心的，溫鋮爬了窗戶跳出去，外面都是雨後的泥濘，他踩了一腳的泥巴，弓著腰貼耳偷聽塵儉說話。
「唐公子，請。」
「我這府中也未有什麼好招待的，這壺雨前龍井還是聖上賞賜的，你嘗嘗。」
那位唐公子剛坐下塵儉就將下人招了進來，厲聲呵斥：「今日有人進過我的書房？」
「回大人，只有錢莊上送賬本的夥計來過……」
「拖出去，杖責二十。」
府中的人都知道，大人最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了，許是方才溫鋮動了桌上的信被他發覺了。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啊——」
慘烈的叫聲溫鋮聽著不忍，畢竟也是因為他外頭的人才招來無妄之災，恰好腳一滑發出了悶哼，心道這下完了。
「誰？」
「誰在那兒？」
作者有話說:
阿銀想要摩多摩多的評論qwq（上一章大家有沒有猜對呢~~猜對的小夥伴們，小劇場會跟著答案揭秘的時候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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