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逆鱗
15.38
「朕倒是覺得唐卿的話有趣，〖美〗可以形容很多事情，沒有局限，看來朕當年也沒有看走眼，唐卿果然是個有思想的人。」
李衍渡高興，周圍的人才鬆了一口氣，生怕在聖上面前說錯話，當今聖上年少有為，各位臣子也信服，自然不會主動去觸碰聖上的逆鱗。
唐少綮轉過身，眼神與溫鋮對視上了，還給他拋了個眉眼，彷彿方才作的那句詩就是為了給他聽的，溫鋮被看得頭皮發麻，只覺得這人膽子是出乎他意料的大，什麼都敢說。
天色漸晚，游宮的時間也該結束了，李衍渡派人將他們都送了回去，自己這一天處處被人盯著也不好受，只想趕緊和溫鋮溫存一會兒，少一刻都不行。
到春熹宮的時候李衍渡嗅了嗅溫鋮的身上，總感覺他身上的味道有一股從來沒聞過的香味，蹙眉道：「阿鋮，你今日怎地身上有股別的味道。」
不難聞，但是李衍渡不喜歡。
溫鋮眼皮一跳，直覺告訴他是唐少綮身上的味道，那人騷包，風流氣十足，若身上弄了點別的也不奇怪。
「許是聖上聞錯了……」
溫鋮悄悄走遠了些，李衍渡又要湊上來，他對溫鋮的喜歡又克制又張揚，常常處於兩種感覺，但更多是不善言辭，只能默默為他做些什麼。
不過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賣身契的事，至少現在過得還算不錯。
溫鋮想起他還有些東西落在了太華殿，是之前悄悄藏起來的小玩意兒，李衍渡假裝燒他的東西的時候沒有燒到，現在悄悄回去應該還能拿到。
「聖上……臣妾想回去拿點東西。」
溫鋮的手指在李衍渡的衣料上畫圈，李衍渡被弄得癢，雖然進出太華殿不是難事，但他就是想讓溫鋮多求一下自己。
「求朕。」
溫鋮撇嘴的樣子可愛，李衍渡忍不住躲逗了幾句。
「聖上……臣妾就是想回去拿嘛……」
「聖上~您就讓臣妾去吧~」
溫鋮漲紅了臉，自暴自棄似的喊了一句：「夫君……」
李衍渡聽得舒坦，自然也不會為難他，只是拍了拍溫鋮的袖子，剋制地壓下嘴角，道：「阿鋮給朕叫硬了。」
這話嚇得溫鋮往後退了兩步，舌頭快要捋不清了，從袖口中滑落出了一柄扇子。
他心裡暗道不好，李衍渡先他一步往前把扇子拿了起來，一把摺扇，李衍渡的鼻子靈，聞的出來這把扇子跟溫鋮剛才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溫鋮雙眼一閉腦子裡就在盤算找什麼理由了。
「……聖上，這是……這是臣在宮門口撿到的，許是哪位大人落下了，臣放在侍衛廂房處，隨時都能找到。」
李衍渡半信半疑地看著溫鋮，不過之後還是相信了他，畢竟他也不相信溫鋮會騙他。
「好。」
輕紗落下，帳中香。
一室旖旎，淚中藏。
翌日快要夜半的時候溫鋮真的就混進太華殿了，他趁著侍衛們換班的時候混進去的，太華殿現在的宮女太監們都少，甚至有人還覺得這是個不吉利的地方，畢竟這裡住過曾經的君後殿下，後來君后又不討聖上歡喜，自然不是好地方。
守夜的宮女在打哈欠，溫鋮沒有帶燭火過來，一是覺得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二是不方便找東西，以他對太華殿的熟悉程度，進去之後摸黑都能找到東西。
這種偷摸著做事在溫鋮這兒還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塵府，不過這次更加緊張，因為宮裡處處都是人。
溫鋮小心翼翼走了進去，按著自己心裡熟悉的路往裡面走，不一會兒就走到他曾經的案台邊了，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甚至在他「自縊」前所寫的筆墨都還在，只是上面積了一層薄薄的灰，不知道是哪個打掃的宮女沒認真。
摸到這裡他心裡就一陣惆悵，原來這種假意的物是人非也會讓他難過，太華殿太久沒有住人了，曾經的燈火通明也不再了。
不過這次主要還是來找別的東西的，溫鋮往最裡面走，走到一個梨花木的柜子前蹲下，打開下面第三格的抽屜，從裡面掏出了一沓東西，那裡面是一封封信紙，近日才想起來還是因為那日去大雜院里看到了春婆婆。
裡面都是些不能見人的東西，是他青澀年少時寫的玩意兒，當然了，也有重要的，那就是自己章子。
屬於自己的章子是可以做很多事的，完全可以代替自己，之前沒有帶出來是因為太匆忙了，今日溫鋮在此逗留了許久，遲遲沒有離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晚了，趕忙拿著東西跑出去。
沒想到剛剛還在外面打哈欠的宮女突然醒了，指著溫鋮說：「你是誰？站住！」
他不能回頭，只能往前走，一路上溫鋮的心臟跳的飛快，他快步走路的時候不像人在走，而是像要飛起來了一樣，他的身影悄悄沒入了漆黑的夜裡。
「呼……」
回到廂房的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剛坐下，後面一隻手就伸了出來拍在他的背上，溫鋮嚇了一跳，差點反手揍人，結果發現是笑眯眯的小八，他打趣道：「小城，你這麼晚回來，是做賊去了嗎？」
剛好做賊完回來一臉心虛的溫鋮被這般說了之後眼神往左飄，心不在焉地說：「……你胡說什麼呢？」
「快去睡吧你。」
溫鋮把小八攆去睡了，自己則是悄悄打開了包袱，裡面放了方才從太華殿裡帶出來的東西，他現在都有些后怕，萬一那個宮女看到了什麼可就完了，手中的布料散開，溫鋮打開一封信，是最開始他寫給作為皇子的李衍渡的。
那時候寫字的手還很生疏，寫出來的字自然也稚嫩，裡面一字一句都飽含著少年人年少時的心動，沒想到那時候的他對李衍渡就是一往情深，畢竟一個能將他從無際的黑暗中拉出來的人能如此長久地對他好實在是難得。
裡面的書信紙張已經有了陳舊的書香，溫鋮推開前方的木框，打開了一扇含著青澀的窗。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前面一章已經不是小劇場而是新的一章啦，記得刷新回去看看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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