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乖
21.98
可這一次溫鋮不是故意裝成這樣的，他是真的很惆悵，因為不知道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平日里跟他同吃同住的同僚是這樣的人……
或許在生死面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只是這種自私發生在他身上就顯得格外刺眼。
李衍渡：「那他為什麼沒了？」
聖上明知故問，溫鋮無奈，只能將來龍去脈全部說一遍，但提到的時候還是不免難過：「其實本來應該是我的。」
「當時塵儉的心腹來找我們，問誰是小城，我本來想答的，但是……但是他卻替了我出去，結果就……這樣了。」
李衍渡聽懂了，並且想讓溫鋮正視這件事情，一字一句給他分析道：「並不止如此對么？」
「他是因為想活下去才這般說的，沒想到白白斷送了自己的姓名，阿鋮，你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人感到難過或者愧疚，因為今天如果不是他死了，那朕就見不到你了。」
「這是他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怪只能怪他自己太傻。」
溫鋮點點頭，聖上十分明白他的心裡在想什麼，這讓他不由地安心，聖上說得對，這是一個人的選擇，走錯一步就斷送了自己，雖然不能說完全釋懷，但還是放下了許多。
李衍渡沖他笑，還寵溺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貼在他的臉側說道：「你早該這麼誠實的，阿鋮。」
「？」不明所以的溫鋮抬起頭，還沒反應過來李衍渡在說什麼事。
「其實那日你出宮去了塵府是嗎？」
「為何不與朕說？」
原來李衍渡早就知道了，也是，一國天子怎麼會找不到自己想找的東西，溫鋮羞赧了臉，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又想起了賣身契的事情，只聽見李衍渡還在說話。
「你該先跟朕說的，太不乖了。」
「不乖」這種字眼出現在溫鋮的身上不合適，溫鋮身子一抖，像是做錯事被大人批評的孩童一般沮喪，聽話懂事可能是他最後的一點優點，但是現在都不乖了，那聖上還會喜歡這樣不乖的自己嗎？
在這件事上他們沒有商量的餘地，李衍渡把溫鋮從被子里挖出來，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下他滑嫩的臉蛋，看著溫鋮眼下的烏青更是心疼：「塵府不是你該去的地方，朕知道你想找到賣身契，但是朕可以像向你保證，賣身契絕對不會落在外人手裡，信朕。」
「以後不許去危險的地方了，不然……朕就打折你的腿讓你一直下不了床。」
溫鋮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嗤笑出聲，跟他逗樂：「聖上捨得嗎？」
說完這句話他又後悔了，因為溫鋮不知道會不會從聖上的口中聽到「捨得」兩個字。
沒想到李衍渡沒給他胡思亂想的時間，立刻打斷他的話：「當然不捨得。」
「不過朕可以用其他法子讓你下不了床。」
「……」
溫鋮爆紅了臉，又悄悄鑽到被子底下了，這般不知羞恥的話從聖上的嘴裡說出來為何會如此令他內心蕩漾，難不成這種不要臉皮的功夫還會傳染？
等溫鋮手腳上的痕迹好了也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了，在侍衛署的大家都在疑惑為什麼同僚沒有回來，在他們討論的時候只有溫鋮是沉默著的，他默默扒著碗里的飯不說話，其實最開始他是吃不慣侍衛署的膳食的，但是後面跟著十好幾個人一塊兒吃就香起來了，討論的時候聲音最大的就是小八了，他幹什麼都是最積極的那一個，不過今天溫鋮聽著卻格外刺耳。
「欸小城，聽說那天是你跟著他去的，最後他人呢？怎麼好幾日了都不見他回來，也沒聽說把他調走的消息啊。」
溫鋮咽下飯菜，平靜地說：「他沒了。」
「沒了？」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溫鋮覺得有些不適應，以前接受萬人朝拜的時候都沒有這樣不適應過，他偏過頭沉聲道：「上頭不讓說，你們也不要問了，安心當差吧。」
果然把上面一拉出來還是挺好使的，頓時大家都不問了，可惜溫鋮的上面只有李衍渡一個君王，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今日溫鋮在玄門當差，他心事重重的看起來身體恢復好了但是心裏面還沒恢復，唐少綮今天也是專門來玄門堵他的，剛下朝竟還未立即離宮，要知道，若不是主子叫留，大臣是不允許隨便在宮中逗留的。
「唐大人怎麼來了？」
溫鋮對唐少綮還是感激的，因為他也聽說了那日是唐少綮去通報李衍渡求他下旨過去的，不然今日他是死是活都還未可知，這也不是唐少綮第一次救他了，雖然這人表面上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其實心眼不壞的。
「唐大人莫多作逗留，待會被人看到了報上去可就不好了。」
唐少綮背過手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湊近了跟溫鋮說話：「誰敢報？你要去嗎？」
溫鋮往後退了一退，想著今日玄門另一位換班的侍衛怎地還沒來，都去了這麼久了。
唐少綮見他的臉色不好也不逗他了，站直了身子還是有世家公子的模樣：「好啦好啦，本公子今日就是想來看看你身上的痕迹消了沒，那日看著還挺嚴重的。」
「無妨。」
溫鋮象徵性地把袖子往上面擼了一點，露出白凈的手腕，那裡只有磨破皮的地方長出新肉翻了點白，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來什麼。
「沒事就好，」唐少綮看起來是鬆了一口氣，「本公子上次送你的摺扇還在吧，若是出宮有需要，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溫鋮扯起嘴角朝他點了點頭，這摺扇暫時可用不到了，而且上次差點被李衍渡拿去扔了。
今日晚時侍衛署又炸開了鍋，因為上頭說要派人到塵府去守衛，現在的人手不夠，要加強，可這樣的差事沒人願意干，畢竟當時塵大人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可是傳揚開了的，誰都不願意去觸這個霉頭。
沒人主動請纓那就只能靠抽籤決定。
作者有話說:
月底了，我也開始補kpi了嗚嗚嗚，求個評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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