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暴徒
25.27
溫鋮眉頭緊皺，他想起多少人對這個桂花釀趨之若鶩，結果只是為了來賭一個美人，現在他看著面前的男子竟不知道該不該生出憐憫之心了。
「你既然不是桂花釀就少跟我這種人說話，小心他們也會看上你。」
本來溫鋮都想走遠一些了，但是聽著這人的話又回了頭，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擺：「那你為什麼會成為這裡的桂花釀？」
說完又覺得戳到他的痛處了有些不妥，小說道：「抱歉，是我失禮了，你……不用在意我剛剛說的。」
聞言那人冷笑了一聲，再次把手上的繩子擺在了溫鋮的面前晃了一晃，道：「沒什麼，你知道賣身契嗎？」
他笑著「呵」了一聲，接著說：「能來這裡的賭徒肯定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吧，因為我的賣身契在誰的手上，誰就是買我命的人，我是奴。」
溫鋮的心裡咯噔一下，他何嘗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現在賣身契在誰的手中都都不知道，本來只是對這個人的處境感到寒心，沒想到他們這麼像。
「你……不打算玩兒嗎？」
溫鋮搖搖頭，賭人命的買賣他還真不太敢做，只是不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其他人的喧鬧聲，甚至能聽到有人在起鬨，唐少綮搖著扇子走進來，他今兒個可是派人跟著溫鋮走的，果然走到這裡來了。
不知為何，那個淚痣美人竟有些反常地用被捆住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好似在逃避些什麼。
唐少綮一眼就找到了角落裡的溫鋮，他興緻來了本來就想玩兒兩局，但是現在在看到熟人的時候倒是更想逗逗人。
「我還以為你今日要做什麼事，沒想到是來這賭場啊。」
溫鋮也不信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糊弄著他的明知故問，從鼻子里「嗯」了一聲想接著看。
轉頭的時候瞟到了旁邊的人，瞬間臉色就變了，但是接下來外面的動靜卻讓他們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啊啊啊啊——」
「救命啊——」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賭場在樓下，上面的動靜明顯，來來回回有不停的跑步聲、驚呼聲、踩踏聲穿透人們的耳膜，樓下賭場的人也坐不住了，紛紛探出頭來詢問。
「這樓上是怎麼了，今兒個怎麼這麼不安生？」
「這都什麼事兒，來個人上去看看啊，小二——」
「殺人了！殺人了！啊——」
一道聲音響起打破了所有人的秩序，上頭的店小二急急忙忙地趕下來，因為他知道下面的人都是惹不起的，只能讓他們先行離開。
「各位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外頭有些事情，不太方便，還請格外海涵，明日再來吧。」
溫鋮驚覺大事不妙，扶著牆便往外跑，唐少綮還沒來得及看人也跟著他出去了，路上哄鬧一片，里裡外外把一圈兒圍了個水泄不通，百姓跑的跑、叫的叫，在這京城裡可不常見。
「發生什麼事了？」
溫鋮拉著一個跑過來的大嬸問，大嬸神情慌張地撇開溫鋮的手，大喘氣：「哎……哎……前面……前面有暴徒，死了許多人呢！小夥子，就我說啊你就別過去了，躲遠點嘞。」
「暴徒？在什麼地方？」
「不遠，那個那個，塵大人的府邸不遠處，哎呀反正不要去了，聽嬸的話啊，我就先走了。」
塵府？
溫鋮的心裡一下子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和塵儉脫不了干係，但是現在令他更擔心的是小八，小八還在塵府門口值班。
「糟了！」
溫鋮基本上是飛奔著過去的，後面的唐少綮追不上，叫了兩個小廝跟著去，看著遠去的背影，好像自己也，明白了些什麼。
現場一片混亂，溫鋮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一片狼藉了，塵府門口站了不少人高馬大且粗魯的人，他們衣衫襤褸，手上拿著的都是過時的兵器甚至還有刀刃上生了銹的，站在門口的侍衛們都在和他們做殊死搏鬥，塵儉站在塵府門口，一臉捉急的模樣倒是把所有人都唬了過去。
溫鋮敏銳地在人群中找到了小八的身影，他的身板也不大，但是一個人擋了三個人的攻擊，力氣極大，現場混亂，但是明顯看起來是歹徒那邊的人要多得多，溫鋮上去幫忙，一手抓住了一個想要殺小八的暴徒，往他的膝窩處一踢那人便跪了下去，小八推了他一把，自己也撞在了後面的石獅子上，尾椎骨處一片刺痛，差點痛昏過去。
眼看著面前又來了人，他一腳給踹飛了出去，但是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人過來，彷彿無止境。
溫鋮也差點泄了氣，手都在抖，面前又忽然出現了一名彪形大漢，他只能拿手擋著，忽然面前出現了一道影子，斧頭切割皮肉的聲音十分刺耳，一道鈍重的斧頭劃下，深深插進了小八的背後，溫鋮瞪大了眼望著這一切，他親眼看見小八倒在他的面前，嘴裡在吐血，身體里的五臟六腑被帶銹的斧頭搗碎，溫鋮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他扶住小八的身子到石獅子旁邊，從他的腰間抽出一把劍和自己的劍一起殺紅了眼，利刃刀刀致命，他爆發出了連自己之前也無法想象出的力量，甚至把旁邊的人都驚呆了。
裡面的塵儉見勢不對，趕緊找人把小八抬進了屋裡，還去給他找了大夫，不過這些可能都是走形式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連內臟都被絞壞了基本上是沒救了。
溫鋮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落了淚，甚至差點露出了原聲，他死死箍住小八的肩膀喊他的名字：「你不要睡……小八……你醒醒……」
小八笑了，他看著溫鋮，渾身沒勁，只覺得身體變輕了，彷彿馬上就要飄走了一般，氣若遊絲：「小城……」
「小、小城…我其實叫魏捌…記、記住我、下輩子咱們還做兄弟……」
「小八——」
天上的大雁在盤旋，小八沒了呼吸，只有聲音在溫鋮耳邊盤旋，他第一次知道了當失去一個重要的人的時候，有多難受。
作者有話說:
小八下線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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