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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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儉在找溫鋮的背景，李衍渡在查雲江的死活，兩人如同對弈一般過了一段日子，李衍渡這人也是膩歪，總喜歡讓溫鋮跟著走，哪怕等他病好了都不放人走。
溫鋮有些事情無奈，因為李衍渡是很不擅長撒嬌的人，就像一隻巨大的老虎強行可愛一般，都說「伴君如伴虎」，他這可能是伴了一隻彆扭虎。
李衍渡一臉正經地坐在他的榻前不讓他下床，溫鋮自然是無奈的，捏了捏被角，壓著脾氣跟他說話。
「聖上，臣的高熱前幾日已經好了，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您放我下去吧……」
李衍渡按住他的手背，咳嗽了一聲，嘴不自覺地抿了一下，但是好像自己並沒有發現，但是溫鋮看得透徹，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沒想到自己的聖上還有如此一面。
「朕說你的病沒好就是沒好，生了這麼久的病自然是要多休息一陣的，你就再多歇歇吧。」
溫鋮自然是無奈啊，他已經能夠想到外面是怎麼傳的了，傳他身受重傷遲遲養在太醫院裡出不來，說不定再過兩天他因病逝去的傳言都有可能流出去。
「那臣就在這裡再歇一日，您也早點歇息吧。」
李衍渡不幹，要龍顏掃地那也要掃到底，他掀開被角把自己的身子也擠了進去，身上還裹著外衣，帶著一身的寒氣進來了，溫鋮哆嗦了一聲，轉過來將李衍渡抱住，把臉埋進他懷裡。
那就再放縱一次吧。
替塵儉查人的心腹也有了消息，他匆忙跑進塵府，打點乾淨了道：「大人，屬下已經查明，那名單是劉公公換的，是他將魏捌的名字改成了小城。」
正在逗貓的塵儉放下了手中軟乎乎的動物，拿起一盞茶，沉聲說：「劉鈺？他一個閹人怎麼會去管這種事，皇上面前的走狗，做這種勾當做什麼？」
「那咱們要將他……」
心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是你昏了頭還是本官昏了頭，劉鈺再不濟也是皇上身邊的人，他可不是輕易能動的。」
「你難道忘了，溫鋮在世的時候，我們就算想動他，哪怕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動到皮毛。」
塵儉提起他就牙痒痒：「那小廢物，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忘了恩，如今死了也是報應。」
心腹不語，他對溫鋮更多的其實是可憐，更何況那是一個已死之人，不做評價。
說起溫鋮和他的養父塵儉，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時的溫鋮是從大雜院里跑出來的，平日里會在塵府打打下手，其他人都對這個勤快利索的小僕人沒什麼看法，甚至私下裡還會多賞他一些吃食。
溫鋮就是出來混口飯吃的，大雜院里的人對他不好，沒想到還能混到碎銀幾兩，只是好人多，壞人也不少。
京城裡有一個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這日塵府擺宴，雖是沒有邀請他，但是他後面有些關係，不讓他進也是不好的，塵儉更是不喜這種人，但又不能趕他走，只能留一會兒。
少時的溫鋮長得也算是俊秀，雖說還是略帶青澀，但五官已經漸漸張開有了喜人的模樣，別人看了也歡喜，他嘴甜，更是讓人喜歡了。
溫鋮奉命去給這個公子哥送酒，那人右手本來還摟著一個姑娘，結果後來眼睛都粘在溫鋮的臉上離不開了，溫鋮對這樣的眼神十分厭惡，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倒完酒就趕緊溜。
「誒……你別走啊……」
公子哥一扯溫鋮的衣袖就讓人一個踉蹌差點倒下，他手中的陶瓷酒瓶也被砸碎了，碎片落了滿地，陣陣酒香飄了出來，大家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這裡。
溫鋮立馬蹲下來收拾碎片，不料這位公子哥立馬反咬一口說溫鋮怠慢，都將酒灑在自己的衣擺上了，硬是抓著溫鋮的手腕要他給個說法。
其他人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浪蕩公子的名頭已經傳出去了，他什麼得行所有人都清楚，只是沒人願意給一個下人出頭。
溫鋮被揪著不放他又不能當眾打人當時慌極了，只見塵儉從上席走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溫鋮立馬跪下：「大人，小的……小的不小心將酒盞打碎了，還請大人饒命……」
那公子哥還不依不饒，對著塵儉說：「塵大人，你看看你看看，你府上的人把本公子的衣裳都弄濕了，是不是該給個交代？」
塵儉眯著眼看他，眼裡自然是輕視的，道：「你想要什麼說法？」
公子哥笑得咧開了嘴，一把攬住還在發抖的溫鋮的腰，色眯眯地說：「本公子就要這個人跟我走，我來處理，這件事就一筆勾銷，塵大人你看成不成？」
塵儉嗤笑，沒曾想這人浪蕩行徑竟然已經到了他的府上，這自然是不能容忍的，他走到公子哥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陳公子，本官這裡可不是什麼勾欄別院，沒有你想要的人，一件衣裳本官可以替他賠給你，你也莫要太過分了。」
那人氣炸了，差點跳起來，旁邊的人都在看戲，每一個站出來給他說話，公子哥可能是吃醉了酒，站都站不穩：「行，你這老頭兒如此不識趣，你最好讓他在你府上一直待著，若是讓他出了這個門，老子定要他豎著出去橫著回來！」
塵儉當然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自己幫溫鋮也只是因為溫鋮是塵府的下人，欺負到他的下人頭上就是在打他的臉，自然是不會讓這種人得逞的。
溫鋮感激極了，立馬給塵儉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行了，回去換件衣裳吧。」
回去的時候塵儉的心腹還一直記著這個事，在不經意間提到過。
「這個人平時做事利索，管事的還挺喜歡他。」
塵儉聞言有些驚訝，回道：「他不是本官買回來的家奴吧，怎麼會在府中？」
「回大人，據說是個外頭大雜院里的人，平日里被欺負狠了，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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