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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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裳濕噠噠地掛在池子邊，李衍渡怒嗔：「濕了可怎麼辦才好？」
不知他是不是為了轉移話題，但溫鋮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聖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和義父到底還瞞著臣妾了些什麼？！」
李衍渡見拗不過了，只能耐心地給他說：「阿鋮，朕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而是中間有很多事情不能當時就告訴你，你一定要明白朕的苦衷。」
溫鋮捏住他的兩頰讓他睜開眼正視自己，連李衍渡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溫鋮會這般逾矩地跟他講話。
「可您明明知道臣妾這麼些年都在擔驚受怕些什麼，難道是一句『苦衷』就可以隨便了事的嗎？」
「我愛您，敬您，所以才如此相信您，聖上，可不可以不要叫臣妾失望……」
溫鋮的每一個字都打在了李衍渡的心尖上，他又何嘗不想敞開心扉毫無顧慮地跟溫鋮長相廝守，可他是皇帝，有很多需要考慮到的事情，他自然也只想溫鋮好好的。
有些事情明明不知道就好了，一旦知道了，那以前所做的事都是功虧一簣。
「阿鋮，朕沒有想叫你失望，朕不知今日是誰給了你這些東西，但今日朕告訴你，有些事情看得並不全面所以會對事情的判斷有誤，若是以後有機會朕一定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溫鋮睜圓了眼看著狠心的李衍渡，從牙縫裡磨字出來：「所以您現在還是不肯告訴臣妾發生了什麼嗎？」
李衍渡沒說話，沉默地看著他。
「好。」
溫鋮從水池裡爬了起來，上邊不著寸縷地走了，褲腿還貼在他的肌膚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李衍渡啞了火，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但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溫鋮拔出了水池門口的那一把刀刃，那是裝飾刀具，沒開過刃，但也是略微鋒利的，若是溫鋮有心傷害自己，那肯定也是能夠做到的，李衍渡傻了眼，站在池水了吼：「阿鋮！」
為何要苦苦相逼。
溫鋮站在門口泣不成聲，他不知道為何會跟李衍渡有這樣的情形在，但是他明白，若是不弄清楚事情的緣由，後面的日子他都會很痛苦的，特別是聽見了雲江的賣身契在別人的手裡的時候過的是怎樣慘烈的一種生活，他不願，所以願意以命相搏。
「聖上！」
「您明知道臣妾想知道什麼的，若是今日不知，那臣妾日後也不會好過，就當臣妾求您了……」
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到了今時今日，每一次撕心裂肺地哭泣都是因為李衍渡，這個人與他而言的重要性不是其他人可比的，可是遇見了這樣的事他真的很絕望。
「好，好，朕都告訴你，你放下，過來。」
李衍渡朝他揮揮手，被嚇出的汗液沿著臉頰滑落到身上，溫鋮對李衍渡的擁抱沒有抵抗力，他走過去撲到他身上的時候整個身子都軟了，氤氳的霧氣纏繞而上，爬滿了他濕紅的臉頰，堪堪就要昏過去了，李衍渡拍了拍他的臉，覺得不對勁，外面的人也聽見了刀劍落地的聲音緊來護駕，李衍渡不得不又找了太醫為溫鋮醫治。
這次還好，只是因為溫鋮急火攻心再加上在水池裡泡久了腦袋有些昏沉，睡一覺就好了，還有就是不要再惹他生氣了。
被水泡過的面頰漸漸顯出了真容，開始李衍渡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是看到身旁的老太監面色有古怪才猛地反應過來，李衍渡把所有人都叫了下去，只留下了他，那人立馬跪下，行了個大禮。
「君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衍渡擦擦手，也沒打算藏了，剛好也需要一個專門給溫鋮診治的太醫：「你倒是眼尖。」
「以後就由你來負責君后的身子吧。」
「遵旨。」
李衍渡現在心裡一團亂麻，溫鋮還沒醒，臉上浮起了一層嫩粉，看起來可愛，李衍渡沒忍住伸手上去摸了一把，溫鋮嗅了嗅周圍，可能覺得鼻子有些癢，但還是沒醒。
見他這樣，李衍渡也不能繼續就這麼乾等著了，他召來劉鈺，發了好大的脾氣問他是怎麼回事，劉鈺也是一問三不知，但是他派人下去查了，說若是遇到了可疑的人在侍衛署周圍的話就會前來稟報的。
可如今要怎麼辦才好，他還要好好給溫鋮解釋這件事才行。
溫鋮醒來的時候是在夜半時分，他發現自己的身邊沒有人，不過一般按照李衍渡的習慣來說都是會跟他同床共枕的，今日怎麼怪怪的，難不成是真生他氣了……？
冷靜下來之後溫鋮才發現自己都幹了些什麼蠢事，剛才太過於激動了那現在是不是李衍渡就生他氣了？
溫鋮赤腳走了下來，他發現書房的燭火還亮著，只著一件單衣的他悄然走到了書房門口，探了一個腦袋出去看李衍渡在做什麼，大晚上的聖上還在批閱奏摺，民間許多人羨慕聖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可身在高位也必定要承擔更重大的使命。
溫鋮的動靜終於引起了李衍渡的注意，他有些驚訝，連忙站起來問道：「你怎麼來了，身體哪裡還有不舒服的嗎？」
溫鋮搖搖頭，陪他在一盞燭火旁坐著。
李衍渡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是赤腳的，十分順手地將他的腳按到了自己上取暖，溫鋮的臉又燒了起來，只聽見李衍渡還在碎碎念：「下床怎麼不穿鞋，不冷嗎？」
溫鋮沒說話，李衍渡以為他是想來問白天的事情的，想著乾脆現在就說了算了。
「賣身契的事……」
「夜深了，聖上歇息吧。」溫鋮打斷了他的話，「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說也不遲。」
「抱臣妾去歇息吧。」
李衍渡如釋重負地呼出了一口氣，走過去抱起手腳冰涼的溫鋮，湊近了燭火一吹便熄滅了，夜深露中，好歹還是有個人來關心他讓他早些歇息的，溫鋮埋在他的懷裡不語，只是嗅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感受他的溫度足矣。
好過這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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