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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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綮瞳孔急劇縮緊，不明所以地看著溫鋮：「你怎的知曉雲江？」
雲江算是唐少綮的一個痛點，特別是他不願溫鋮和雲江多接觸，畢竟當時他將雲江帶回來的時候就是覺得雲江的眉眼與溫鋮頗有相似，無價之寶和虛假贗品放在一起是侮辱。
而現在還帶著他的兩分私心。
溫鋮拍拍手站起來，他手上的玉屑還沒洗乾淨，見李衍渡不想藏他也懶得管了，仰頭盯著唐少綮的眸說：「聖上與我相說的。」
「聖上……？」
唐少綮退後了兩步，不可置信地看著溫鋮，他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難不成溫鋮和聖上真的是那種關係？
他有些苦惱，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溫鋮，從喉嚨管擠出字眼來：「那你可還記得與我小時的事？」
溫鋮有些許疑惑，他對小時候的事情有些模糊，但也不至於完全不記得，唐少綮反覆提以前的事情又是為何？
想了半晌他都沒有想出來唐少綮在說什麼，只能作罷：「唐大人直言便可，無需拐彎抹角。」
果然，唐少綮做出了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他真不信溫鋮一點都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只見他從袖口掏出一隻草編的螞蚱和螞蚱腳上的紅繩說：「你當真不記得了？」
唐少綮步步逼近，宮門被關上了，溫鋮無可退路，他看見唐少綮急紅了眼，離他只有方寸距離。
「你說你叫溫鋮，是大雜院里的孩子，當時你日日來與我相耍，每天都給我折草編的玩意兒你難道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唐少綮的眼神實在是不像說謊，溫鋮皺眉看著他，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可他的記憶里真的沒有這一段存在，不過他倒是想起了之前在外經常與人相說自己是「溫鋮」的這樣一個人。
他小時就經常往外跑，因為大雜院里的人都容不下他，他在大雜院里也沒幾個朋友，所以有時候別人幹了壞事都在外面說自己叫溫鋮，而用這個用得最多的還是比他小一歲的弟弟，那個不聽話，調皮，還說謊的小弟弟。
他還依稀記得那個人叫江鶴水，這個人就是紙老虎，只對相識的人橫，在外面就是一個軟柿子。
想到這兒，溫鋮的心情複雜，他十分疲憊地向唐少綮解釋道：「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我小時候在大雜院里不受待見，有好多人都用過我的名字在外面幹壞事，我真的對你沒有什麼記憶，你去找一個人，叫江鶴水，說不定就是他。」
唐少綮猛然抬起頭看著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但他更多的還是不願相信自己苦苦念想了這麼久的人竟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腦內的某一塊記憶崩塌，他手中的東西落了地，堪堪就要昏過去了，溫鋮大呼劉鈺的名字，叫太醫過來，清醒之後的唐少綮拒絕了，他騎著宮外的馬速速回到了府中，踹開了房門。
雲江還在想辦法解開手中的鏈子，見唐少綮進來則是一臉敵意，他縮到一邊道：「你要做什麼？」
唐少綮大步流星走上前，掐住他的下巴道：「你到底是誰？」
雲江不知道他今天又發了什麼瘋，拚命掙扎著，無奈他兩隻手都拗不過唐少綮一隻手：「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呃……唐少綮！」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雲江的臉都白了，他的兩頰被掐得生疼，唐少綮還是不肯放手，他紅著眼對雲江說：「江鶴水是誰？」
肉眼可見雲江慌了，他一腳蹬到了唐少綮的要害部位，氣喘吁吁：「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唐少綮見他神情有異便感覺坐實了猜想，他空坐在榻上雙手抱頭好似十分痛苦，雲江手上的鎖鏈都要把他的手磨出血了，但還是警惕地看著唐少綮，他對江鶴水這三個字十分敏感，腦子裡一片混亂。
半晌後唐少綮又道：「你到底是不是江鶴水？雲江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江鶴水！」
他吼得厲害，雲江死死盯著他的眸，一點也沒有退卻的模樣，最後緩緩笑了出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哈哈哈……與你何干？」
「想起來了嗎？痛苦吧。」
唐少綮呆坐在榻上，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認識過雲江這個人，這個瘋子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他氣得雙手發抖，但是雲江卻覺得爽極了，他這些年受的折磨終於得到了一個發泄的口子，那年在唐府門口的時候他就想，憑什麼有的人住在富麗的四方院里，為什麼他只能住在窄小逼仄的大雜院的廚房中。
「雲江，你真是個瘋子。」
唐少綮縱身翻滾將雲江壓在身下，粗長的鎖鏈在叮叮噹噹地響，雲江掐住唐少綮的脖子但唐少綮沒有反擊，一把掀開了所有布料幾近瘋魔。
唐少綮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被一個瘋子給耍了，還是他玩過又扔掉再撿回來的瘋子，這樣骯髒的瘋子怎麼能和他心中的那一個美好的人相比呢？
可現在事實告訴他，瘋子和心上人是一個人，這可怎麼辦才好。
太尉府中鬧翻了，但沒人敢攔，所有人都知道雲江回來一定又會鬧得家宅不寧，他有這樣的能力讓小少爺如此瘋魔，兩個瘋子在一起一定會爆炸。
瘋完了之後唐少綮躺在榻上不動，雲江早就沒了氣力說話，只是眼角的淚水在往他的鬢角裡面滲。
唐少綮轉過頭看著他，蹙眉，發聲的時候覺得嗓子疼：「你哭什麼？」
「方才不是你鬧著要上位弄我，怎的自己哭了，小瘋子。」
雲江撇過頭動了動身子，有些僵硬地縮成一團，也不管自己身上著了幾寸布料，只覺得累，很累。
他眼尾發紅的時候是唐少綮最喜歡的時候，那時也會帶著眼角的痣一起泛紅，他張揚的狐狸眼向上一挑，真夠攝人心魂的。
「走。」
「你走。」
雲江被鎖鏈束縛住了，他不想看到唐少綮，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許多事情早就是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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