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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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
劉鈺悄然走了進來，溫鋮還站在李衍渡的身邊默然不語，劉鈺看了一眼溫鋮，又看了看李衍渡。
李衍渡抬起頭，道：「無妨。」
「是。」
「聖上，這外面的日頭大了，今年您還打算去外頭的避暑山莊小住一段時日嗎，奴才也早作安排。」
往年李衍渡都是要和溫鋮一塊兒去的，若是今年也不例外的話，溫鋮就算是換個身份也能一齊去的，他的眼神飄到了溫鋮的身上，示意問他想不想去，溫鋮有些驚訝，本就不便插嘴，最後只能說一句：「聖上做定奪即可。」
李衍渡想了想，看外面烈日炎炎也確實很熱，去避暑山莊也是每年必去的項目，今年可能也不例外，剛好還可以在莊子外面跟溫鋮過一下二人世界。
「你下去準備吧，今年也是朕與君后一同前去，你暗中布置一下，切莫太過招搖。」
「是。」
溫鋮還在為他的賣身契上背了許多債而耿耿於懷，李衍渡自是知道的，這次出去也是為了能讓他放鬆一下，溫鋮知曉，所以越是覺得對不起聖上。
「那朕就帶你去外頭逛一圈好不好？」
溫鋮坐在他的大腿上，趴在他的肩頭，悶悶不樂了一句「嗯」。
「怎麼了？不高興嗎？」
「高興，」溫鋮撐起來看著他，「就是覺得聖上會不會有些……」
接下來的話他就不敢說了，他覺得李衍渡有些「玩物喪志」，這樣每次都陪著他這邊去那邊來的，總感覺不太好，要是朝中的大臣知道有他這麼個禍國妖姬在那還不得把他撕了，只是這些他都不敢當著李衍渡的面說出來。
李衍渡有些疑惑：「到底又怎麼了？朕哪裡做得不對嗎？」
溫鋮違心地搖搖頭，他哪敢說有哪些不對啊。
不過過兩天的李衍渡就知道為什麼溫鋮要這麼說了。
他剛到避暑山莊沒多久，外面又熱，本來想多歇一會兒的，卻被旁邊心虛的溫鋮拖去批閱奏摺。
本以為離了京好歹能歇個一時半會兒，沒想到栽跟頭栽到自家夫人身上了，溫鋮比那些催命似的大臣還要管用。
就這樣被盯著批閱了兩個時辰奏摺的李衍渡終於受不了了，他抬頭看著「監工」，準備起義。
「阿鋮，朕本以為出來還能夠放鬆一下的，你這樣日日盯著朕批奏摺那跟朕在紫禁城能有什麼區別？」
溫鋮一邊研墨一邊心虛地說：「這……這不是因為來了避暑山莊，所以臣怕您在這邊會忘了處理公務所以督促您一下嘛。」
李衍渡挑眉，真的罷工了，把奏摺往案台上一放，道：「你是怕朕不批奏摺還是覺得有你陪著朕會忘了公務？」
終於反應過來的李衍渡總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之前跟溫鋮在一起的時候為了和他多留些時間相處所以經常深夜了還在批奏摺，這樣公務感情兩不誤，沒想到現在是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在溫鋮眼中的形象竟已成為了如此。
溫鋮被拆穿之後乖乖坐了下來坐在李衍渡的身邊，假笑道：「臣沒有這麼認為……」
「是嗎？」
李衍渡公報私仇把溫鋮抱在懷裡，貼著他的耳根說話：「朕可是把案上的奏摺都看了三遍了，朕被你這個小妖精迷了心智那也是未耽誤國家大事的，嗯？」
溫鋮點點頭，他挨著李衍渡的心臟很近，都能感受到內里的心跳，避暑山莊的屋子不比皇宮大，也不比皇宮華麗，但是沒有許多人伺候之後反而顯得他們兩個相處的時候特別溫馨。
李衍渡吻了吻溫鋮的額頭，打算出去干點什麼，但是看著外面的天依舊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近來有西域進貢的荔枝桂圓和葡萄，放在冰種凍沁了之後再拿出來，李衍渡和溫鋮都喜歡烈陽的時候吃。
兩個無聊的人竟用葡萄當起了棋子，李衍渡用紅葡萄，溫鋮用青葡萄，棋盤上本來的黑白子被掃到了一邊，這小兩口的情趣也真是奇怪。
李衍渡一邊下棋一邊不經意間給溫鋮解釋一些事情：「阿鋮，你還記得之前朕跟你說你的賣身契被抵押了塵儉的賭場這件事嗎？」
溫鋮點點頭，他當然清楚。
「後來朕聯繫到這塊地皮，也就是這家酒館的真實買家了，他說他手上有一份你的賣身契。」
溫鋮拿著葡萄的手抖了一下，還佯裝無事地放下，強行鎮定下來之後道：「然後呢？」
「抵押地皮是一定要有賣身契抵押的，但是朕相信塵儉沒有這個膽子當著朕的面欺君，所以在朕這裡的這一份一定是真的。」
溫鋮不解：「那在地皮賣主那裡的就一定是假的？」
李衍渡：「賣主做了這麼些年的生意自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所以朕覺得他當時交給賣主的那一份賣身契也是真的。」
溫鋮瞳孔縮緊，有些不敢相信：「兩份真的？」
「不，還是那一份。」
「他可能是當時就想到了朕一定會找他要你的賣身契所以提前做了準備，在之前與地皮賣主交易的時候給的是真實的賣身契，後來狸貓換太子又將真的給換了去，到那時他給賣主看的既是真的，交由朕的也是真的。」
溫鋮手上的青葡萄都要被他給捏爆了，沒想到塵儉還藏了這麼一手，不過今日聖上告訴他這件事又是為何呢？
「所以，如果朕的猜測沒錯的話，只要證明賣主那裡的賣身契是假的便可以作廢，你就是自由的。」
李衍渡調查了這麼些年也並非沒有收穫的，他既然不惜以廢后的名義來讓塵儉跌落那就證明之後他一定會勢在必得，這條釣了很久的魚還沒有落網，不過也快了，他要給阿鋮，也要給天下一個交代。
溫鋮早就無心下棋了，他現在心裡亂得很，如若方才李衍渡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他的心就可以放下來了，但是現在在他還迷糊的時候就總覺得不真實，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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