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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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時回去的時候溫鋮太高興了，差點被石頭絆倒，李衍渡當然知道他是為何高興，笑著也不多說，沒有拂了他的面子。
他們約好了明日要去廟裡祈福的，雖然李衍渡不想大肆張揚，但是只要溫鋮想去，換個時間喬裝打扮依舊可以去。
劉鈺方才被遣去外面做事了，現在還沒回來，門口站了一個侍衛，溫鋮之前在侍衛署沒見過他，看樣子是新來的，李衍渡叫他的時候他也愣生生的不知道怎樣回應，殿前失儀可是重罪。
那人堪堪跪了下來，溫鋮自然也不想為難他，便叫李衍渡放過他一次，李衍渡也高興，不和他計較了。
劉鈺去外頭張羅了一桌子飯菜，更重要的是請來了一個人，李衍渡特地吩咐下去不要暴露身份，劉鈺謹遵聖旨把人請了來。
溫鋮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春婆婆再看了看聖上，李衍渡朝他點頭，知道他高興又激動，還讓劉鈺轉過身去不看。
「春婆婆！」
「誒……是小鋮嗎？」
「是我，婆婆。」
溫鋮小聲地對李衍渡做口型。
「是您請婆婆來的嗎？」
李衍渡點點頭，看他高興便沒有多說什麼，春婆婆還不知道她面前站著的就是聖上，但她聽著溫鋮的聲音高興，溫鋮帶她坐下，跟她話家常。
李衍渡坐在不遠處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也是覺得有趣，因為他能聽到自己沒有經歷的那一段溫鋮少時的歲月里有的東西。
聊到後來又在憶故人了，春婆婆抓著他的手道：「小鋮啊，你還記不記得鶴水。」
溫鋮愣了一下，自從上次唐少綮找過他之後就再也沒看到過他的人了，關於雲江的事情他也沒聽見過，甚至連江鶴水這個人是不是雲江他都不知道，不過直覺告訴他是的。
溫鋮反握住春婆婆的手，道：「婆婆，記得。」
「鶴水小時候是個調皮的東西，長大了也就離開了院子，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除了你，我最擔心的就是他了。」
溫鋮聽著頭疼，因為對於雲江的遭遇他也倍感無奈，看來之後跟唐少綮還是要有接觸才能了解到之後的事，不過他對江鶴水沒什麼好印象，現在也只是希望他平安吧。
李衍渡在一旁聽著也陷入了回憶漩渦。
才進府的溫鋮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體上不明顯，但精神上看起來就像剛剛遭受重疾患疾的人。
那時候的他早已沒了李衍渡才見到他時的靈氣，在看見他時還會應激往後躲。
每一次李衍渡想見他都得進行好長的心裡建設，推開門的時候溫鋮會用凌冽的眼神刮他。
「你怎麼了？」
這是李衍渡問他的第三次了，三天了，溫鋮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別過來！」
終於還是他忍不住上去抱住溫鋮，沒料到這人脾氣這麼大，又打又踢，使盡了力氣之後發現掙不開就上牙咬，李衍渡的手邊被咬破了皮，見了紅。
「嘶……」
「別過來！」
「溫鋮、溫鋮，你聽我的，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們都是混蛋……滾！」
李衍渡無緣無故被罵了之後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也火大，當時跟父皇犟，硬要迎溫鋮過門本就是有違天理，現在這個新夫還對他如此負隅頑抗就更加無可奈何了。
「你到底怎麼了溫鋮。」
「有誰對你做了什麼嗎？」
等他情緒緩和下來之後就已經是一周后了，溫鋮那時才能正常進食，在他心緒不寧的這段時間裡一直都是李衍渡陪在他身邊，而溫鋮也只會對李衍渡親近一些，這段時間他也沒有提起溫鋮的傷心事，這一次還是他主動說的。
「謝謝你，皇子。」
李衍渡揮揮手：「不用這麼生疏，叫我名字就行。」
溫鋮自然是不敢僭越，他規規矩矩地跪在榻上，李衍渡朝他伸手他也不躲了，開始慢吞吞地跟他解釋。
「義父把我關在屋子裡……」
……
聽完這些李衍渡都要火冒三丈了，他讓溫鋮過門的事也很單純，完全沒往一些方向去想，沒想到還是讓人鑽了空子，還好溫鋮為人單純，沒那麼多心思，或許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他們才有以後的。
「聖上？」
溫鋮輕輕拍了一下李衍渡的肩膀，他貼著耳說話很輕，像羽毛拂過耳廓，李衍渡覺得有些癢，拍拍他的后腰溫聲說：「不和婆婆聊了嗎？」
溫鋮看向天邊的火燒雲道：「不聊了，婆婆想回家，讓劉鈺送婆婆回去吧，臣不方便走動，下次……下次臣想自己回大雜院去看婆婆。」
李衍渡點點頭，握住他的手召來了劉鈺，劉鈺識趣地將老人家帶了下去。
李衍渡感覺到懷裡的人有心事，問：「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沒有，臣在想唐少綮……」
話說到一半溫鋮頓住了，他咽了口唾沫對上李衍渡的眼神，果不其然李衍渡打量他的眼神都變了，聲音也變了：「在朕的懷裡還想著別的男人，阿鋮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還是說阿鋮覺得朕心胸寬廣？」
這下弄得溫鋮哭笑不得又百口莫辯，他也是一時想太多所以嘴瓢了說出來的，現在李衍渡逮著不放了還得他自己哄。
「臣妾真的沒有……」
「那是、那是因為唐少綮身邊的那個人有可能就是江鶴水。」
李衍渡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名字，環抱住溫鋮道：「是方才春婆婆說的那個？」
「對。」
「您還記得之前在賭場里救回來那個雲江嗎？」
「上次唐少綮找到臣，問兒時經常與他做草編玩意的人是不是臣，臣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後來細想可能就是他，他以前頑皮的時候經常在外惹了事報臣的名字，沒想到有這一段情願竟也喚了臣的名。」
李衍渡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許是剛剛的醋勁還沒過，腰也不摟了，只是讓溫鋮坐自己腿上，不知是生氣還是無意：「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這一段啊，阿鋮還是朕小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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