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鐐銬
46.15
塵儉眉頭緊鎖，這批貨現在只能不要了，只要能保住他，費些銀兩也無所謂，真是禍不單行。
「去，去找個人將這件事頂下來，切記要將大部分事情都壓在那幾個巍國人身上，不要暴露到咱們的頭上。」
「找賭場老闆的事情也不要停下來，給我一定要把人找到。」
「是。」
邊關。
最近邊關也不太平，國與國之間走私嚴重，因為各國律法不同所以很多人就鑽了這個空子，巍國也不可能坐視不理，雖然說天高皇帝遠，但是皇帝卻派下了他最小的女兒前去處理，巍國各族也對這個美麗動人還有智謀的公主青睞有加。
可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公主私下的樣子。
「抓到了？！」
身著官服的公主從府邸中走了出來，最近是她接管邊關事宜，父皇對她寄予厚望，而她也需要藉此機會更上一層樓，邊關走私早有耳聞，但不知道是不是賊人瞞得太好，笠國皇帝一直逗沒有動作。
「走，隨本公主一同前往。」
「是。」
那幾個巍國人不知道是從哪得到消息受到了威脅，一口咬定是他們單方面走私鹽茶，怎麼逼供都不願意說出來，這可急壞了審問他們的官員。
近年來笠國和巍國本來就交好，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的話他們根本不能上告笠國皇帝，否則算是會傷了兩國和氣。
公主名約暮鳶，出了名的做事利索有勇有謀，但心狠手辣，若是問她為何有今日的地位，那就和她的作為有很大的關係。
「來人，上刑。」
暮鳶公主親自審問這兩個走私犯，倒是讓其他的人看得心驚膽戰，烙紅的鐵塊兒剛從木炭裡面撈出來，看著發紅的鐵毫不留情地烙在走私犯的胸口上，鐵塊貼上皮肉的聲音滋滋作響，隔得老遠都能看出來他們身上冒出來的煙，燒焦皮肉的味道惡臭難聞，犯人嘶吼的聲音響徹整個獄牢，令誰聽了都覺得殘忍。
「說，還是不說？」
公主搖了搖她那纖纖玉手，指尖勾起了一串玉珠，小鹿一般的眼睛眯起，乾的卻不是她面容上那麼純情的事情。
「小的……真的是小的一手謀劃的，啊——」
「求公主，辭草民一死吧！」
「想死？」暮鳶收起了眼裡的玩味，頗有幾分兇狠地看著他，手中捏著的鐵塊又烙深了一點，「沒那麼容易。」
「到底對方給你們開了多大的報酬，才能讓你們如此給笠國的人賣命。」
說罷暮鳶一把踢翻了那人坐的牢椅，旁邊另外一個走私犯已經都得跟篩子似的了，暮鳶將目光轉向了他，從鼻子里哼笑一聲：「那你呢？還不願意說嗎？」
旁邊的人被嚇得面色慘白，他是親眼目睹了同夥是如何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這種境遇不亞於他自己親身經歷。
「我……我……我說、我說……」
他嚇得褲襠里流了一攤濃黃的尿液，腥臊味充斥在整個牢房，暮鳶向後退了一步，扔下手中的烙鐵。
「那你說。」
「是塵……」
「咳咳……王麻子！」
剛剛遭受過酷刑的人橫插出來打斷了他的話，不知道塵儉派人給他們塞了什麼迷魂湯，讓人如此賣命。
「殺了。」
暮鳶一聲令下，那人便倒地不起，血流成河，而旁邊那個叫王麻子的徹底嚇傻了，但現在無論如何都從他嘴裡撬不出一句話來。
這邊的走私案毫無頭緒，那邊的找到賭場老闆的活愁眉不展。
李衍渡不可能每日都大動干戈去大理寺看溫鋮，而大理寺卿也接受不了每日都單獨見一次聖上這種要命的差，只能給溫鋮好吃好喝地供著，就差沒把府邸給君后住了，所以溫鋮在大理寺過得跟平常沒什麼區別。
可是今天不一樣，大理寺又來了新人，這個新人還是溫鋮的老熟人了——江鶴水。
江鶴水帶著手銬被押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裡面的溫鋮，他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真的譏諷溫鋮，上來就是一句：「君後殿下無論在哪兒都過得風生水起。」
他被關在了溫鋮隔壁，溫鋮看著自己桌子上跟大理寺卿一樣的菜品不說話，其實他早就覺得江鶴水也要進來，當時他在大殿上如此指認，李衍渡可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不可能就這般放過他。
沉默了半晌，溫鋮終於開口了：「哪兒有，只能說是運氣好。」
「你是怎麼進來的，」溫鋮一頓，「雲江。」
「還是江鶴水？」
那人早就料到這件事情是溫鋮給唐少綮說的，他搖了搖手裡的鏈子，又斜眼看了一下溫鋮手上什麼都沒有，感嘆真是世事無常，先進來的人不一定比後進來的人過得慘。
溫鋮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專門露出一節雪白纖細得不似男人發手臂，道：「有些鐐銬拷在手上，有些鐐銬留在心中。」
那人終於正面回答了溫鋮的問題，露出了他的劣根性：「我不需要你來講這些大道理，只是覺得你上次再賭場遇見我的時候竟然沒有認出我，看來君后飛上枝頭變鳳凰之後果真不記得舊人了。」
「我是雲江又如何，是江鶴水又如何，他們本質上並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壞掉的東西，何必分得這麼清楚。」
「同樣的道理，本君認得你又如何，不認得你又如何，反正你從小到大用本君的名字做的壞事也不少了，你也沒少害我，有這等閑工夫還不如把心思放在怎麼讓自己人身自由，或者放在如何討好唐少綮身上。」
溫鋮嘲諷他的話讓江鶴水聽得清清楚楚，溫鋮是個牙尖嘴利的倒是他沒有想到的，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沒磨滅掉他的心性，可見聖上待他不薄。
「都是一樣的人，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
「本君可和你不一樣。」李衍渡不在時溫鋮也不是真的軟柿子任人揉捏，他湊到兩個人相隔的木樁前，一個字一個字說了個清楚，「我可沒有被人當做替身上了幾年。」
作者有話說:
新角色get，這個公主的戲份會比塵儉還重，今天支棱起來的溫鋮實在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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