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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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真的！小曉，你在胡說些什麼？！本宮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污衊本宮！」
鳶暮明顯慌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小曉所言是真是假，但下意識的否認是打心底里的。
小曉用盡全身的力氣甩開鳶暮的手，失望地看著鳶暮，這個她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摯友、主子，她不想再看到鳶暮這樣執迷不悟下去了。
「奴婢以性命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屬實，不然就被天打五雷轟，滿門抄斬不得好死。」
如此毒誓連李衍渡都被震驚到了，但是令他更吃驚的是另一個當事人還沒有站出來解釋，讓這件事逐漸清明。
胡宥端坐在椅子上，內心掙扎，但苦苦堅持一直沒有說什麼，彷彿是默認了，這是連李衍渡和溫鋮都沒有想到的，他們起先是以為哪位侍衛和鳶暮私通才有了這個私生子，胡宥是前朝武將，更是李衍渡信任的有功之臣，這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怎麼會在一起做出如此齷齪之事呢？
「小曉，你可知污衊朝廷重臣是大罪，要誅九族的。」
「奴婢知曉。」
「奴婢還知，就是那海棠誘騙娘娘這樣做的，她在酒裡面下了催情葯，故意想給君上服下，但當時君上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君後殿下又及時換了君上的酒，所以……」
或許其他人還聽得雲里霧裡，但胡宥算是知道了，他當時攔下了一個太監，將他手裡滿杯的酒喝下了，當時可能腦子不太清醒才發生了這樣的事，但木已成舟，事情又已經敗露，他男子漢大丈夫，在這種時候又怎能讓一個婦人擔下責任。
「臣有罪，還請聖上降罪。」
此話一出他心中的重石也落了地，鳶暮是第一個扭頭來看他的人，胡宥眼睜睜看著她臉上從錯愕到絕望，也不忍再多看她幾眼，那一夜放縱讓兩個人的結局都走向了毀滅。
時至今日，胡宥還抱有一絲幻想，若鳶暮不是聖上的妃嬪，他們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鳶暮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第一個最對不起的女人。
「不……不是這樣的，啊——」
「你們、你們全都在撒謊，都在騙本宮，本宮肚子里懷的一定的皇嗣，哈哈哈哈……」
眼看著她就要瘋魔了，李衍渡派人上去控制住他，一時間他也錯愕不知該說什麼，因為這件事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被關起來這三天的鳶暮本來就情緒不穩，今天這麼一刺激就更加容易神志不清了，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胡言亂語，全然沒有皇室公主或者皇室妃嬪的模樣了，這樣的鳶暮根本沒辦法處理，只能先處理她的姘夫。
「來人，將胡宥壓入大理寺，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靠近。」
「將鳶暮帶回昭華宮，請個太醫為她診治。」
被嚇傻了的胡烊站在一旁不敢動彈，但他腿軟著指著方才鳶暮坐過的地上大叫：「你們……你們快看！見、見紅了！」
「什麼？！」
「來人，將鳶暮抬進去，請錢太醫過來。」
溫鋮一臉頭疼地看著周遭這一切，鳶暮偏偏在他的宮中出事了，一場鬧劇遲遲不能收場
鳶暮，海棠，小曉，胡宥。
這幾個人之間到底有怎樣的關聯都要日後去審問，但看目前鳶暮這個樣子，她肚子里的孽種恐怕是保不住了。
或許這個孩子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錢太醫是個口風緊的，他之前回去之後也沒透露什麼，但今日眉頭緊皺一直沒有送下來過。
鳶暮躺在床上忍不住疼痛來回翻滾，尖銳的聲音震耳欲聾，李衍渡和溫鋮都是男子，不便入內，只能聽著太醫和穩婆說話，這穩婆還是今日進宮的，本來溫鋮就是給鳶暮準備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場了。
過了一刻鐘，錢太醫出來對李衍渡搖搖頭，道：「聖上，君后，微臣真的儘力了，娘娘腹中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李衍渡揮揮手，臉上沒什麼表現：「朕知道了。」
剛剛見紅就是一個徵兆，鳶暮受了這麼大的刺激保不住也是情理之中，溫鋮牽住李衍渡的手，對他搖搖頭，他知道聖上不是殘忍之人，但如今鳶暮變成這樣也並非他的過錯，沒必要感到自責。
李衍渡回握住溫鋮的手，小心回道：「朕會派人修書給巍王，鳶暮在宮中留不得了，她之前敢給朕下藥，之後會做什麼朕連想都不敢想，或許當初讓她入宮就是一個錯誤，耽誤了她，也耽誤了咱們。」
「啊——」
穩婆滿手是血地走出來，愁容滿面：「回稟聖上，娘娘大出血，恐怕……」
「你必須給本君將人救回來，聽清楚了，你若是能讓鳶暮活著，本君一定會重賞你。」
這個孩子的存亡遠沒有鳶暮重要，她既是成為和親公主嫁過來的自然要厚待，縱使她犯了錯也不能輕易不管她的死活。
說來這場景也是好笑，兩個大男人守在產房外，可裡頭的孩子卻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的。
方才被嚇壞了的胡烊已經讓溫鋮的人給送回去了，胡宥入大理寺的事情還沒有傳開，但還要等著李衍渡去處理。
經過一段時間的苦苦等待，鳶暮終究還是吊著一條命活了下來，但可惜的是她這輩子都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這可能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吧，老天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過度地索取只會適得其反，最終成為眾矢之的。
雞飛狗跳的一日終於快結束了，難得李衍渡和溫鋮同時為鳶暮捏了一把汗，並且李衍渡讓侍衛連夜快馬加鞭將書信送到巍國，親自交到巍王手中。
所有人都沒想到，前幾日還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今日就變成了大理寺的階下囚。
李衍渡也沒想到能操控鳶暮的竟然是一個小小的宮女。
應該說海棠操控的是鳶暮的慾望。
因為有心魔所以才讓人有機可乘，鳶暮長睡不醒，就算是醒了也只會摸著自己的肚子以淚洗面。
昭華宮裡幾乎所有人都被撤走了，只有小曉還陪在鳶暮身邊看著她不讓她做傻事。
好像日子很長很長，長得過巍國的平原，長得過無邊的大江，她始終不相信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今日昏睡前，鳶暮對小曉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小曉，我想回家。」
作者有話說: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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