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談生意（一更，感謝Chichi77~）
8.04
一早上了縣城，比起小鎮，這縣城果真是華麗許多，康庄大道通到底，站在這頭，壓根看不到那一頭。而且好幾條繁華的街道，旁邊都是高樓林立，看得顧梨月眼花繚亂。
這裡的人太多了，顧梨月不敢亂走，記著行商說的鋪子，她大著膽子問了路，帶著允娘找到那家鋪子。
這間鋪子極大，裝修得甚是闊氣，金字招牌高高的掛起。顧梨月認得這幾個字：馮氏商行。
進出的客人不少，顧梨月進去等了許久，才有個白凈的夥計過來。
這夥計上下打量顧梨月，斜睨著眼睛，瓮聲瓮氣問：「買東西？要什麼？那邊，都是便宜貨。」
顧梨月臉微微紅，這人是見她與允娘衣衫陳舊，便有些看不起。她連忙解釋：「我是綉娘，是趙伯趙遷讓我過來……」
夥計面上的嫌棄之色更濃，往裡面的櫃檯指了：「不買東西別堵著門啊，讓客人怎麼進出呢？」
顧梨月做出討好之色：「小哥，我是鄉下來的，不似小哥這般什麼都見識過，還望小哥莫要生氣，給我指個去處吧？」
「找馮掌柜去，不過你們鄉下人的東西都不怎麼樣，他看不看得上就不一定了。」
顧梨月千恩萬謝，到了櫃檯邊，見著一個和善的老者，摸著鬍鬚教徒弟打算盤。顧梨月也沒有打擾，靜靜的在一旁看著那算盤珠子波動。
徒弟算了一番，說道：「七兩二錢。」
顧梨月猶豫片刻，見那徒弟要寫在賬冊上，連忙出口阻止：「不是的，應當是七兩四錢。」
徒弟抬眼看了看顧梨月：「小丫頭一邊去，別礙事。」
馮掌柜倒是頗有興緻，招手問：「你瞧見了？來來來，你算給我看。」
顧梨月靦腆笑了笑，拿過算盤撥弄起來。她是第一回撥弄算盤，算得慢，一邊算一邊把剛剛馮掌柜說的話複述一遍。
馮掌柜伸手往徒弟頭上扒拉一下：「叫你仔細仔細，這般簡單的東西都給算錯了，回頭盤賬，查都難查。」
徒弟訕笑著，趕忙拿了筆，在賬本上重新添了添。
馮掌柜這才問顧梨月：「小丫頭不錯啊，瞧著手勢生疏，是頭一回打算盤吧？」
顧梨月點點頭：「看著好玩，多嘴了一句，還請馮掌柜勿怪。」
馮掌柜打量她問：「你知道我？」
顧梨月這才說明來意：「我是楊新鎮上的，做了些綉品，趙伯說讓我過來直接找您。」
馮掌柜聽到楊新鎮三個字，眼睛一亮，立刻問：「你是顧小娘子？」
顧梨月將包裹里的綉品打開來，送到馮掌柜面前。
馮掌柜一個一個拿出來看，滿意的點頭：「上個月老馮把你的綉品帶回來，我們東家一眼就看中了，還特意拿回去送給東家夫人。我手頭上沒貨，還想著怎麼老馮這兩次帶回來的都沒有好貨了，原來你親自來了？」
顧梨月不好意思的說：「沒來過縣城，想過來轉轉，尋個由頭罷了。」
馮掌柜把手中的活計交代下去，帶著顧梨月去後面小院里，親自給她斟茶：「說起來，你的綉品，我也是看著成長起來。以前稚嫩，後來越來越好，不過，這兩個月似乎有突飛猛進的增長啊。」
顧梨月也沒有說家裡的紛爭，只是點頭：「嗯，如今閑下來，可以靜心雕琢了。」
馮掌柜也理解，他遇到過這樣的綉娘，為了趕工，綉技不錯也綉不出好作品。
顧梨月問：「馮掌柜，上回趙伯說我的綉品不錯，價錢可以適當往上調一點，我……是想問問，這個有什麼講頭呢？」
馮掌柜是個惜才的人，當下豪爽的說：「我讓你進來，便是想與你談談這個，你的綉活好，往後若只供我們一家，便可簽訂契約，以售賣出去的價錢來分。比如這個荷包，先與你一百文，售賣出去后，再扣除一百文，按照四六來分，你得六成，如何？」
顧梨月來不及想這個四六分是如何分，只驚訝不已，一個小小的荷包，可以拿一百文嗎？
「那……那若是賣不到那麼多呢？」
馮掌柜笑起來：「顧小娘子不必擔心，我們馮家是有招牌的商行，除了滄雲縣之外，整個大周各個州縣都是有鋪子的，連京城也有我們的鋪子。這樣精巧的荷包，一百文怎麼可能賣不出去？你這個荷包的布料與絲線不算好，估摸著能賣個三百文的樣子，往後我給你拿好布料與絲線，便是幾兩銀子一個，也是賣得出去的。」
顧梨月驚訝的合不攏嘴，幾兩銀子？那都要是一家人幾個月的花銷了啊。
馮掌柜又說：「不過，我拿的布料絲線，會算本錢，等賣出去了，要扣掉本錢才算。」
顧梨月連連點頭，東西能賣出去就好了，其他的她哪有那麼多想法？
馮掌柜見著小丫頭迷迷糊糊，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顧小娘子從前，不曾與人合作過嗎？要不要讓你的家人過來談？」
顧梨月搖頭：「不必了，我……我談就好。」
馮掌柜讓人擬了契書，問：「你識得字？」
顧梨月不敢說認不多，只點頭：「識得。」
馮掌柜笑起來：「可見你家從前的家境尚好，緣何如今落魄至此？」
顧梨月簡單解釋一番：「我爹娘出了事之後……不過我現在也過得很好。」
馮掌柜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這般豁達，家逢巨變，也沒有失落傷感，更沒有頹廢，反而用自己的手，撐起整個家。
「這樣吧，契書先簽訂兩年，兩年內的綉活都定給我們家，然後契書你看一看，每個月是要求，最少四方綉帕，兩個荷包，當然，這只是量，如果有定製的，就另外再談。」
顧梨月自然願意，草草看了契書，她就寫上自己的名字。倒不是真的放心，只是想來，沒有比在柳家更慘的時候，如今什麼都可以自己做主，已經很開心了。
談妥了，馮掌柜讓人帶顧梨月出去，他要去馮家給東家回話。
顧梨月回到鋪面上，一眼就看到馮藍青與一名女子站在一起，正在挑選物什。
作者有話說:
謝謝Chichi77送我的夢幻樂園，哈哈，謝謝親愛的77，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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