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遲早會走上我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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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麼別的意思，明明可以找個更好的居住條件偏偏選了這樣的地方。」人擠著人住，樓房對著樓房，領居抬頭不見低頭見，路邊永遠都是一群流動商販舉著大喇叭。
陸崢想不通，裴迦這般自討苦吃是為什麼？
裴迦也不知道，她說「或許是熱鬧吧，沒人氣的地方我去怕了。「
陸崢知道裴迦口裡那個沒人氣的地方是他和裴迦的婚房，陳小偉同他說過自己從結婚以來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到後面直接不回去了，偶爾想到裴迦他就讓陳小偉把人接過來，沒了興趣就讓人送走。
說實在的，狗到還需要人陪，況且是人。
陸崢沒由頭的心虛起來，雖然干這些破事兒的人不是現在的自己但他莫名的覺得有些煩躁。
陸崢心裡不痛快，他懶得在說廢話先前來時候自己下的承諾統統被他丟在腦後，他單刀直入的開口：「過幾天的商業晚會你不許去。」
「……什麼？」
「你答應了宋餘杭的邀約了吧？」陸崢轉頭，眼裡帶著愚弄，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常年出軌的丈夫有一天終於也逮住了妻子出軌的把柄，很有一種你也不過如此的快感。
裴迦沒說話。
但沒得到答案的男人又開始生悶氣，他覺得裴迦連解釋都沒解釋一定是默認出軌的事實。可裴迦怎麼會出軌呢？陸崢一直以為自己還算了解裴迦，女人雖然嘴硬可要說起守本分這件事，陸崢對裴迦簡直能直呼牛逼。
裴迦怎麼會出軌呢？陸崢還是想不通。
裴迦就在此時突然開口：「是從上次開始的嗎？那一摞照片對嗎？」
沉默期間她仔細回想了對方在住院期間所有可以得到信息的來源，最終將其歸結於上次陸崢找人偷拍自己的那組照片，應該就是從那一次照片事件后陸崢一直找人跟蹤調查自己。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陸崢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太他媽噁心了，他心想。
原來被出軌的滋味這麼令人作嘔，陸崢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他容不得別人碰他的女人，想到裴迦的身體說不定被對方視奸過他就賊他媽犯噁心。
陸崢是被裴迦寵壞的大孩子，他不接受別人動他的玩具，同時也對自己周圍那些鶯鶯燕燕來者不拒。
「那如果我非要去呢？」
陸崢拿住香煙的手陡然頓住，他覺得肯定是煙里卷了些沙粒進去要不然自己怎麼會覺得肺部傳來一陣陣的嗆痛，他眼球開始變紅，低吼著說：「裴迦，你非要和我犟是不是！」
「我說真的。」裴迦的回復同樣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陸崢卻覺得自己快瘋了，他不懂那個叫宋餘杭的草包到底有什麼好的，據他調查，宋餘杭要能力沒能力，宋氏集團能有今天估計有一半兒能歸咎成他大哥的功勞：要情商沒情商，就他在圈裡玩兒的那些東西都是陸崢玩兒落下的。
「他到底有什麼好？」
裴迦知道在陸崢眼裡自己和宋餘杭恐怕早就成了一對姦夫淫婦，但她不想開口解釋，沒用的，陸崢永遠都是那樣自大永不低頭。
「哪都好。」
砰！
男人強勁有力的拳頭紮實的砸向前座發出一聲悶響，裴迦想都不用想光是聽聲音就知道他的手一定流血了。
她一定會心疼的。
有一道聲音突然攀附在陸崢的耳畔對他輕聲誘哄，陸崢猛然聽到有一個和自己有著一摸一樣嗓音的男人對自己喃喃的說。緊閉的記憶閥門突然出現短暫的鬆動，陸崢突然看到了六年後的自己，那個擁有完整記憶的自己。
「陸崢？陸崢？」裴迦沒聽到對方的回話，不自覺的蹙眉開口。
可駕駛座上的男人卻像魔怔了似的，低聲說著什麼然後捂著腦袋吼了出來：
「別他媽吵了！」
裴迦被嚇了一跳，她突然想起之前男人出車禍時醫生說的那番話，醫生告訴裴迦即使是失憶對方中途都極有可能發生記憶復甦的情況。
「這個過程是十分痛苦的……」裴迦記得對方那麼說。
她討厭陸崢但面對對方痛苦不堪的樣子她又有些深感無力，最終裴迦還是對陸崢伸出了手只是這手還沒落在對方的肩膀卻被男人強行桎梏住。
裴迦當即疼的倒吸一口氣。
陸崢在抓住女人纖細的腕骨時就已經意識清醒，他快速的鬆開手。
陸崢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他休息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包一座小島的價格是5000萬，而包一座遊艇的價格就要便宜很多，私人飛機上開party，一時興起往海里倒一百瓶82年的紅酒……這些招數早在我18歲以前就玩兒過了，但裴迦我記得你沒有過吧。「
「……」
「宋餘杭，應該比我年輕幾歲……他們現在玩兒的路子可比當年的我野，裴迦你和聰明，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裴迦又怎麼會不懂，陸崢在警告自己別試圖融入京城名流這個圈子，她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揮金如土的魄力。而宋餘杭也同樣的會步入陸崢這條老路。
「陸崢，你真卑鄙。」
陸崢笑了，一聽這話他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北京突然開始下雨，連日暴雪天氣短暫消退後天空瀰漫著氤氳的霧氣，裴迦站在窗台上俯瞰日升日落，雲海雲涌，萬家燈火。
新年將至，一派生機。
破碎的星光被雲層遮住，只剩下腳下忽明忽暗的燈光化成一片星海，裴迦腳踩星火光是凝望，都覺得自己快要溺斃。
宋餘杭因為裴迦臨時出爾反爾給她來了好幾通電話，但她統統沒接。
裴迦心裡亂糟糟的，說不上來的煩悶和恐慌成為無數緊攥心臟的大手沉悶的令她難以呼吸。她突然想一場戀愛，趁著自己還年輕，過了新年她就29，再過一年就到了三十。時間飛馳，裴迦終於察覺到自己錯過了與人春花秋月的年紀。
她應該去戀愛的，和別人一樣再次結婚，生子。裴迦的心裡突然有了畫面，直覺告訴她這才是一段正常的婚姻，她嚮往這樣的愛情。
回想起賽車上朝氣蓬勃的男人，宋餘杭居然一瞬間有了年輕時候陸崢的神韻，太像了，以至於裴迦有些分不清。
「他遲早會走上我的老路。」
陸崢看似玩笑般的話仍然盤旋在裴迦腦海里，她知道對方肯定有賭的成分但是此刻的裴迦似乎也病的不輕。
衣櫃里還掛著一件深灰色的雙排扣西裝，那是裴迦偷偷帶出來的，就像裴迦肚子里偷偷帶出來的孩子一樣。陸崢身上清爽如海洋般的男士香水至今還殘留在這件外套上，裴迦著迷的將頭深埋進衣襟里，就好像鑽進了陸崢的懷裡。
陸崢是信仰，先愛者為囚徒，裴迦吞吐著男人西裝上殘留的氣息，呼吸錯亂，大霧升騰，肚子里種子悄然生根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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