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離開
29.03
、蓋章,戳印。
一切都很有計劃的進行。
坐在櫃檯上,陸崢看著落章用的機器緩緩壓在離婚證的頁面,心裡猛地空了一拍。
他忽然啞聲開口,問裴伽到底是為什麼一定要和他離婚,裴伽反過頭問他:「那你當初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結婚?」
陸崢愣住了
他回答不了,因為他根本不記得。
出辦事大廳的時候宋餘杭站在外面等他,下雪天他沒在車裡坐著而是一直站在門外等裴伽。裴伽遠遠的望著對方呼吸之間蒸騰的霧氣,頭一次覺得在偌大的北京還有個歸屬的地方。
「冷不冷?」
顧不上陸崢,裴伽的步伐快了些將捂熱的手貼在宋餘杭冰涼的耳垂上。
宋餘杭眉眼彎著,瞥見身後投向裴伽炙熱的目光又倏然臉色一沉順勢握住了對方的手背,他笑了下說:「不冷。」
裴伽後知後覺的想起一旁的陸崢,她略微偏過頭但下一秒一股力量強制性將她掰了回來。
宋餘杭雙手捧住女孩兒的臉,低聲道:
「你答應過我的。」
裴伽怔住,反應了一會兒忽然失笑她輕聲說:「好,我們走吧。」
「裴伽」
陸崢低啞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兩人身後響起,裴伽停住了往返的腳步。
「他就是理由嗎?」
陸崢口裡的他不出意料的話就是指現在站在裴伽身邊的宋餘杭。
「不是。」
陸崢不信,又說:「這麼多年算我看錯你了。」
「……」
「你真讓我噁心」
「你」宋餘杭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手掌就被裴伽緊握,沉默片刻她突然轉頭迎上陸崢厭惡的眼神緩緩說道:「你說是就是吧。」
事到如今,裴伽沒有再和陸崢糾纏的理由。她連多的眼神都不在施捨,拉住身旁的男人就往前走。
陸崢回家的路上都憋著火,偏偏前面的車還要撞他槍口,明明綠燈早已亮起可對方動都不動。陸崢雙手狂拍方向盤,直接把喇叭拍的嘀嘀作響。
可就這樣他還嫌不夠,探出腦袋就是一陣怒罵:「你他媽到底會不會開車?!走不走啊到底!動啊!」
一陣發泄之後,他痛苦的捏著眉心,眼見著前面白車還沒動靜,打算退出來朝另一個方向走。恍惚之間陸崢瞥了一眼對方的車牌號。
「京A」
怎麼那麼熟悉?
好像在哪兒見過?
陸崢覺得不大對,破天荒的多管了一回閑事,把車挪出來停半道上,下車去敲對方窗戶。
咚咚!
咚咚!
「喂!你把車停大馬路上算怎麼個事兒啊?下來!」
他敲了幾下還沒動靜,眼見著出事他立刻敲的更用力了些,最後乾脆變成砸車,邊砸還邊罵道:「我去你媽的,這是怎麼了?喂!喂!裡面的人聽的到嗎?」
因為貼了防偷窺屏,陸崢根本沒法看清對方的情況。
正當他打算報警的時候,眼前的車窗被人緩緩搖下,坐在裡面的人居然是陸崢的媽媽。
此刻,陸母雙手死死的捂住心臟位置頭倒在了車輛方向盤上,聽見耳邊熟悉的叫喊她憑藉身上最後的力量把車窗打開。
「媽?!媽你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崢看見駕駛室里坐著自己老媽驚愕的好半天沒說出話,直到反應過來老太太狀態不對瞬間目眥盡裂伸手去查看陸母的狀況。
車速一路加到120邁,開了有15分鐘才到達醫院。
「喂?陳曉偉我不管你現在手頭上到底有什麼事趕緊給我先放在一邊,現在!立刻!給我聯繫市醫院的王院長。」
「做什麼?我媽他媽的犯心臟病了!」
陸崢抱著陸母衝進急救部,很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身後跟著一群醫生走近陸崢。
「你好,我是王家河。」
陸崢喘著粗氣,握住對方伸出來的手掌:「王院長,我媽就交給你了!」
望著對方進入手術室的背影,陸崢突然脫力般的倒在座椅上。
搶救進行了一天。
陳曉偉是晚上八點才趕到的醫院,陸崢臉色有些頹唐愣愣的望向前方。
「陸總」
「嗯」
急救門緩緩打開,陸崢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王院長,我媽怎麼樣了?」
「你別著急,您母親是突發急性心梗現在已經脫離危險,後續還要進行觀察…」
陸崢聽到對方說的話猛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
「什麼?」
「是這樣的,因為您母親曾經來過我們醫院就診所以我們順便調取了她過往的就診記錄,發現陸女士的卵巢癌已經進入晚期。」
「你再說一遍?!」
卵巢癌這三個字如同當頭棒喝給陸崢重重一擊,陸崢眼球猩紅三兩步衝上去抓住對方肩膀。
「陸總!」陳曉偉從後面將陸崢拉開,回頭對男人說了聲:「抱歉。」
陸崢抓住陳曉偉胳膊的手開始顫抖,過了很久他看向醫生說:
「多久的事?」
「…就診單上標註時間是今年三月,陸先生難道什麼都不知道嗎?」
陸崢沒說話,突然他對陳曉偉說:「陳曉偉,你把當時給我媽檢查的醫生找來,給多少錢都行,快!」
陳曉偉欲言又止,還是說了聲好。
……………
晚上十點,北京大興國際機場。
窗外下著雪,一架架舉行飛機停在飛機場等待地勤指揮飛行,指示燈亮著光,明明暗暗刺痛了裴伽的眼睛。
夜晚的溫度很冷,候機室里的溫度卻很熱,小腹過去那種似有若無的痛感捲土重來,她的額角細細密密的流出汗水,硬撐著不讓自己閉上眼睛。
候機室里的人來來往往,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氣洋洋的表情。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周圍從開始的熱鬧又復甦冷清。
恍惚之間,裴伽聽見鐘聲響動,隨後身後傳來巨大的喧囂,她吃力的轉過頭髮現不知何時深黑幕布上升起了一簇簇絢爛煙火,看了很久裴伽忽然想起來今天是除夕。
又是新年啊,居然又過了一年。
身後傳來與海洋味道完全不同的香水味,裴伽倏然紅了眼睛。
她喃喃到:「陸崢,我討厭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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