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宋餘杭，我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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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宋然走了，裴伽才偏過頭小聲問道：「北京二環那套四合院真是你家買的？」
宋然一愣，隨後反問道：
「你說哪套？」
「哪套」這個詞就用的格外巧妙，裴伽一言難盡的看了宋餘杭一眼答道：「你不用說了我懂了。」
宋餘杭聽的是一頭霧水，纏著裴伽打破砂鍋問到底，裴伽被他磨的沒辦法只好把以前自己留學那會兒華人圈的傳言說給他聽。
誰知道宋餘杭聽著聽著就笑了，他手撐在下巴上關注重心顯然不在裴伽說的故事上。
反而笑嘻嘻的問：「原來那個時候伽伽你就注意到我啦？」
裴伽一愣。
「要不然你怎麼過了那麼多年都還記得我的事情。」
「我那是…」裴伽臉頰泛著紅，她覺得有些害臊伸手去推宋餘杭的胳膊。
「是什麼？」
「你那會兒太出名了我想不注意都難。」
裴伽剛開始和宋餘杭飛去蘇黎世，她只當眼前男生是三分鐘熱度，並且很快就會對自己失去興趣，但宋餘杭的表現卻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知道裴伽懷孕，宋餘杭主動戒掉抽煙的習慣，知道裴伽愛吃南方菜，他又花大價錢去華人餐廳把人廚師挖過來給她做晚餐。
後期裴伽肚子開始顯懷，子宮的壓力逼得膀胱經常酸脹難忍，她不得不反覆起夜去衛生間。
住在隔壁房間的宋餘杭剛開始還沒注意對方的不對勁，直到裴伽有一次差點摔倒地上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女孩兒起夜次數慢慢變多。
宋餘杭一直都知道裴伽的性格就是不愛給人添麻煩，他怕自己貿然行動會對對方造成困擾。
於是，他開始在半夜養成起夜喝水的習慣。
走的時候留出半盞燈，昏昏暗暗的燈光揉碎成光影碎片斜斜的落在走廊，為女人照亮了一片星光。
「宋餘杭，我腿疼。」裴伽站了一會兒就覺得腿酸的受不了，她扶著面前的桌子慢慢坐下。
宋餘杭心裡咯噔一下，反射性抓住對方裸露的腳腕。
「你別…」
「這隻腿？」
看似是個疑問句實則是陳述句。
他和裴伽生活了好歹幾年有餘知道外面天氣一潮，對方腿就會疼痛難忍。沒等裴伽說話宋餘杭就已經自覺的把他的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不重不輕的揉捏著她酸脹的小腿肌肉和膝骨。
裴伽舒服的直哼哼，跟小貓似的叫喚了兩聲又覺得丟人把頭縮了回去。
「再叫一會兒我愛聽」宋餘杭故意調笑到。
裴伽斂眉，瞪了一眼他一眼。
宋餘杭瞬間又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悶聲低頭不說話。
「別裝了，多大的人了還跟寶寶似的。」
「我就是寶寶，我和牙牙一樣也是你的寶貝。」
宋餘杭撒嬌道本事比起當年的陸崢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有時裴伽都在想男人撒嬌起來都一個德性嗎？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喜歡這種程度上的撒嬌的。
宋餘杭三年來對自己的好，裴伽雖然不說但都記在心裡。她知道男人的心思也勸過對方遇到個好姑娘就娶了吧。
可每當這個時候，宋餘杭就會板著個臉說自己又喜歡的人。
裴伽也會故作不解甚至是順勢推舟的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她可以幫忙策劃策劃。」
「離過婚的！」
「還有呢？」
「有孩子的！」
「啊……這可有點不好找。」
「原來你也知道。」
「還有什麼要求嗎？」
宋餘杭見裴伽還在和自己裝傻心裡徹底來氣了，當即低吼道：
「最好叫裴伽！」
然後怒氣沖沖的就轉身離去。
那麼多年過去了，宋餘杭一直始終如一的守在裴伽的身邊，說不感動那都是假的，裴伽也想過自己要是有下輩子一定要先遇到宋餘杭。
「伽伽，你想好多久去醫院了嗎？」
說到這兒，裴伽本來臉上還存有的笑意逐漸淡了下來，她低頭玩弄著自己女兒臨走時掛在包上的玩偶吊墜說了句：儘快吧。
回國三天，裴伽必須要把陸母的事情辦妥了。
而且臍帶血運送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加上宋餘杭大哥宋然對自己的監視，她確實還沒定下來出行的計劃。
「餘杭，宋先生最近有什麼項目洽談嗎？」
話說出口裴伽就覺得有些不妥，這問題問的活活像是在借著宋餘杭的關係打聽宋家商業機密一樣。
宋餘杭壓根沒想到這茬，他想了會兒說道：「據我所知，我大哥今天晚上會臨時出市一趟，反正我晚上的時候要回主宅，到時候我幫你問問好了。」
裴伽又覺得不大合適。
她靦腆笑了笑，唇角帶著很小的梨渦說：「還是算了，經常麻煩你我已經覺得很對不起你了，我要是想知道的話自己會去問的。」
宋餘杭有些不高興的皺著眉，心裡嘀咕著怎麼多年過去了裴伽還把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划的那麼清。
裴伽沒注意到對方不滿的神情，她別過頭看著屋內豪華的裝潢嘆聲道：「以前在蘇黎世我還沒注意，現在這麼一看我居然傍上了富豪朋友呢。」
裴伽的性格在不知不覺變的開朗很多，時間會帶走很多東西，讓記憶深處最敏感的脆弱與痛苦漸漸淡化。
裴伽在陸崢給的房子里住時，經常會覺得無端的害怕，害怕房子太空，害怕屋裡沒人，害怕自己出事都不會有人知道。
可宋餘杭在這兒，她卻沒那麼害怕了。
兩個人確實是比一個人好。
宋餘杭覺得裴伽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他嘟嘟囔囔的說：「伽伽以前家裡也是這樣的吧。」
裴伽疑惑的轉身問道：「你說的哪個家？」，隨後又想起來什麼似的，目光倏然一暗：「那個不算家。」
宋餘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生硬的開口說：「我說的是宋家。」
宋家
裴伽的記憶因為這兩個子忽然出現短暫的追溯。
時間有些太久了，久到她有些記不清記憶里的場景。
但畫面確確實實是宋家。
是沒破產之前的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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