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招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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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伽不知道怎麼著突然想起陸崢五年前對自己說的話，那時候他們在車裡對峙，陸崢對她說，宋餘杭年輕的那會兒可比他玩兒的野。
事到如今，裴伽終於明白陸崢話里的另有所指。
宋餘杭撞死過人。
雖然不是他親手造成的，卻也逃不過縱容他人犯罪的罪名。
因為那場事故，宋餘杭心裡一度出現很嚴重的疾病。
他不敢碰車，甚至不敢乘坐交通工具，雙手一接觸到方向盤就生理性的抽搐手抖，嚴重了會直接嘔吐。
這對一個從小就夢想成為一名優秀賽車手的男孩兒來說是一種致命打擊。
「裴伽，我人生跌進谷底的時候是你救了我。」
裴伽的出現，讓他暗不見底的生活第一次感受到光束的存在。馬場上的一眼驚鴻讓宋餘杭時過數月依舊在心底留有溫存。
宋餘杭開始到處打聽裴伽的消息。
他讓William託人打聽在這附近有沒有一個華人姑娘，栗棕色的頭髮，笑起來的時候會習慣性的下彎眼睛。
這樣的姑娘多的是，William一度以為對方是在廣撒網，放長線最後釣大魚。
於是，他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為宋餘杭公開招妓。
國外招妓並不犯法，甚至可以說是完全合理合法的職業，William那天故意在宋餘杭的房間里逗留很久，臨走的時候還特地留了一指寬的房屋縫隙。
理所當然的，一個漂亮的中國女孩爬上了宋餘杭的床。
黑色的漁網絲襪將對方的長腿包裹，對方半露酥胸身體摩擦著宋餘杭熟睡的身體。
酒氣上頭，宋餘杭沒過多時就撩開了困頓的眼皮。
身下的女人見宋餘杭逐漸清醒更加興奮，她匍匐在男人緊實的腹部，舔舐著從肚臍開始如藤蔓般瘋狂生長直至消失在內褲縫隙的褐色體毛。
那是一個男人性慾旺盛的最佳證明。
舌尖舔舐，帶起一片潮濕。
宋餘杭腦子混沌，反射性的綳直身體。
對方沒有就此放過，反而更加急切的用雙乳夾住了男人硬處，上下摩擦發出破碎呻吟。
宋餘杭醒了，卻又感覺醉了。
他眯著眼睛，眼前是如海藻般鋪散在自己腹部的長發，他迷惑性的伸出手穿過對方細密的髮絲縫隙。
一路探尋，猛地拽住對方頭皮。
身前的女孩兒也是個漂亮的中國女人，櫻桃嘴，細長眉，白皙的身體在月光照耀下發出明艷的珠光，宋餘杭的呼吸驟然變粗。
眼前人只是妓女，心中人卻是意中人。
酒精麻痹大腦，他自動將裴伽的臉代入床笫。
對方下頜還沾染著彼時瘋狂時噴射的白色液體，見宋餘杭發愣突然嗤笑起來，她主動的，帶著色情意味的，伸出舌頭。
舌尖在唇瓣打轉，吮吸之間帶走嘴角最近的腥臭液體。
「A chi stai pensando?（你在想誰？）」她挑釁開口。
「……」
「donna（女人？）」
「Hai indovinato bene（猜對了）」
對方因為自己敏銳的第一直覺還不自主的洋洋得意，她伸手搭上宋餘杭桎梏住自己髮絲的手腕，忍疼輕吻了一下，說：
「Fammi indovinare di nuovo.（讓我再猜猜）」
宋餘杭緘默不言，算是默許了對方的冒犯行為。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宋餘杭就見女人莞爾一笑，輕聲說：
「Il tuo amoreèuna donna cinese（你的心上人是一個中國女人。）」
顯然，她比宋餘杭想象的還要聰明。
宋餘杭嗤笑一聲失去興趣。
有些事情分的太清楚反而沒了興緻，於是他第一次沒了往日與其他女孩兒交往時的紳士風度將人推到在地上。
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抓過床頭放置的小毯子圍住腰身。
他起身往門口走，沒走兩步又被身後一股力量絆住前進的腳步，宋餘杭面無表情，頭也不回地冷聲開口：
「Paga lo stipendio evattene subito dalla mia stanza.」
意思是，工錢照付，不過你必須馬上離開我的房間。
他走到門口突然又跟想起什麼一樣，停住腳步低聲說道：
「E non dimenticare che sei cinese」
這是提醒對方，別忘了自己是個中國人。
明明雙方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卻在床上用著他國的語言交流，宋餘杭提醒她別在外面混久了就忘本。
紙醉金迷那是富人才配玩兒的遊戲，它並不針對於滿足對方貪慕榮華的可笑的虛榮心。
「我把她趕走了，後面陸陸續續的又找了幾個女人，但沒辦法，我的腦海全都是你，我硬不起來也沒法和別人上床，這是比我看見車手就會抖還要嚴重的疾病。」
宋餘杭的頭還歪歪扭扭的搭在裴伽的肩上，他屏住呼吸等待著對方的譴責。
譴責他的花心，譴責舊時的自己。
可過了很久，裴伽仍然遲遲沒有反應。
宋餘杭的心裡開始緊張起來，他試探性的伸手攥住對方的手腕，小聲說道：「伽伽，我還乾淨。」
從遇見裴伽那天起，宋餘杭一直都乾淨。他拼盡全力守護內心深處最後一絲凈土。
直到他們第二次相遇。
在佛羅倫薩學院。
對方騎著自行車與自己擦肩而過。
宋餘杭很難形容當時自己心裡的感覺，有開心，有興奮，有惆悵，但更多的是心悸。
飄揚的髮絲在空中盤旋，裴伽手中拿著書，單手扶著自行車的平衡感從宋餘杭身邊路過，落葉被輪胎壓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察覺到身後灼熱的視線，裴伽又驀然回首。
視線相遇，宛如初遇。
「後面我終於知道了你的名字，在教授口中你是優秀學生的代表，我望著屏幕上投影的證件照很久沒回過神，我心想，原來你叫裴伽，後面又想，幸好遇見的那個人是你。」
宋餘杭說著說著就出了神，回過頭時裴伽早已淚流滿面。
他聽見耳畔傳來細密的抽噎聲，像是不可置信般宋餘杭伸手將對方毛茸茸的緩緩兔子面具摘下。
裴伽看著宋餘杭的眼睛，顫聲說：「你怎麼那麼傻啊…」
裴伽心想，宋餘杭真是太傻了，一心一意的等了自己那麼多年。
「可是我快死了啊…」
她殘忍的訴說著事實，話一說出口自己卻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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