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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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所有人都長命百歲。
陸崢，也祝你以後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緬懷裴伽。
「陸總，王院長在催了。」陳曉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陸崢身邊，陸崢混亂的思緒猛地清醒，他慌亂的點點頭走回手術室門口。
手指微動，白色的簽名區便出現兩道龍飛鳳舞的名字———陸崢。
宋餘杭剛才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直到兩側大門合上陸崢都沒想清楚。
可還來不及多想隨手放在椅子上的手機又振動起來，他怔愣的接通電話。
這次撥通電話的人變成了裴伽。
「喂？」裴伽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像剛睡醒的樣子，有些中氣不足。
陸崢張了張唇卻又無話可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對方的話。
重逢以來這還是裴伽第一次主動撥通陸崢的手機，放在平時裴伽要是有事找自己都是先委託陳曉偉讓他幫忙傳話。
裴伽對於陸崢，向來無話可說。
「喂？」裴伽又輕輕的喊了聲。
聽到對方不答后以為自己撥錯了，又忍不住喃喃道：「換號碼了嗎…」
「我在」
陸崢終於開口。
突然拔高的音量讓對方陷入沉默，陸崢還以為自己把對方嚇到了正想出口安慰又聽見裴伽說：
「好，我知道了。」
「裴伽，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咳咳…」
他敏銳的捕捉到對方細微的咳嗽聲，陸崢眉心一下就蹙緊了，他立刻厲聲問道：「感冒怎麼現在都沒好？」
裴伽咳嗽幾聲才溫吞的說道：
「陸阿姨怎麼樣了？」
裴伽刻意避而不答，她僵硬的挑起另一個話題。
「你怎麼…」話說一半陸崢就反應過來，最近一段時間他因為自己母親的事忙上忙下，即使和裴伽在一起的時候也時常會收到王院長的電話。
雖然每次接電話都特意走遠，但對方或多或少都會聽到一些。
裴伽主動解釋道：「我幾天前問了陳助理，所以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
「手術……」
「臍帶血能用，手術剛進行，還有就是謝謝你。」
聽到這兒裴伽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了，她站在窗檯瞳孔濕潤而脆弱。
「不謝，祝阿姨手術順利。」
手機被裴伽主動切斷，連帶著齊齊切斷了自己生的希望。
裴伽吐了口濁氣，緩緩說：「陸崢，我們兩清。」
我們兩清，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陸崢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鬧的有些煩躁，想起宋餘杭對自己說的話，又想起裴伽今天的反常，陸崢總覺得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脫離了他的控制。
可表面上看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他躊躇不安的徘徊在手術室門口，從白天等到黃昏，緊閉的雙側門終於被人由內而外的打開。
陸崢立刻站了起來。
「我媽怎麼樣了？」
王院長將口罩單手摘下，「恭喜，手術順利。」
陸崢在那一刻猶如脫力般的向身側的椅子倒去，陳曉偉眼疾手快的將他扶起。
「恭喜，陸總。」
事到如今，聽到這個消息陸崢非但沒有徹底安心而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慌亂的穩住身體然後對陳曉偉交代了一句：「後續事項你和王院長溝通，我有點事先回去一下。」
陸崢慌不擇路的往家趕去。
途中，他撥通了裴伽的電話。
本來以為對方不會接，但意外的裴伽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了？」
陸崢的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眼前是紅燈，他踩了腳剎車雙手無力的搭在方向盤上，大半個身體埋進臂彎陸崢有些孩子氣的說道：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要從我身邊逃走。」
裴伽在另一頭很輕很輕的笑一下：
「真膽小」
很自然的回答，沒有一絲破綻，只是語氣是出乎意料的親昵和熟稔。
陸崢昏了頭，也沒覺得不正常，聽到對方調笑的話也只當裴伽身體不舒服才時不時的撒起嬌。
他喘著粗氣，身後已經響起催促的鳴笛。
陸崢重新將車啟動，他踩著油門覺得渾身都鬆快很多。
「是啊，我就是膽小鬼，我以前不就這樣嗎？」
「哪樣啊…」裴伽很有耐心。
「怕你走了不要我，硬是哭著求著不讓你走。」
「……」
陸崢心裡咯噔一下，下一秒他就聽到對方篤定的說：「原來我丟失的U盤一直在你那裡啊。」
陸崢得意過頭，不小心把那天在放映室里看到的內容脫口而出。
裴伽的輕淺的呼吸通過車內音響3D環繞在陸崢耳邊，陸崢的手不自覺的捏緊等待著裴伽對自己的指責。
可裴伽偏偏沒有如他願，她只是在靜默片刻嗔怒道：「你真壞。」
從以前到現在，從年少輕狂到遲來深情，一直都傷害著自己，小時候以捉弄自己為樂，長大了以花天酒地為癮。
不折不扣的壞人，裴伽心想。
陸崢聽到對方不算責怪的責怪也忍不住笑了，他把音量調高了些好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
「還好有你愛我」
「我不愛你」
「你說謊，我知道的，你這輩子最愛我。」
「我不愛了」
以前愛過，現在算了吧。
陸崢打著方向盤的手一頓，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他自顧自的說：「托你的福，手術一切順利。」
裴伽又不說話了
很久，來了句「嗯，托我的福。」
為了年少那一點破碎愛情，裴伽都把自己半輩子性命搭進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離婚這劑良藥，偏偏老天偏不順她意，還要將她剩下的生命奪走。
裴伽坐在前往外地的大巴上，茫然的對著窗外眨了眨眼睛。
「你在家嗎？」
「……不在」
「什麼？」
陸崢猛地踩了腳剎車，平靜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瓦解。他砰的一下，手撞在車載屏幕上，陸崢狼狽的捧起手機問道：
「你在哪兒？」
「……」
「你他媽人在…」
「超市，我在超市。」
裴伽憑藉著最後一絲冷靜，耐心的安撫著陸崢將要狂躁的情緒，她幾近溫柔的對對方說：「晚上回來吃飯吧，我會做一桌子菜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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