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你他媽又算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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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崢是從爛人堆里爬出來的，他太知道自己年輕那會兒是什麼混賬樣，也明白即使是現在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很難回頭了。
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宿命聯繫，他前半輩子作惡太多導致他後半輩子只能在無限對懊悔中度過。
走到今天這一步只能算他活該。
陸崢知道徐之琳不想回陳家主宅的原因，前些年她親媽出車禍死了，本來徐之琳老媽也算小三上位，現在他爸又找了個小老婆在家裡養著。
他以前見過那個女人，很精明也不得不說很聰明。
三十齣頭就能上位成功陸崢也只能說一句好手段。
不過那是徐家的家事陸崢沒那麼多八卦的癖好，他按照徐之琳說的地方把車開進一家私人別墅里。
「到了」
「進來坐會兒吧。」
「我還有事」
「我到底做什麼了？你那麼不樂意和我扯上關係？」
徐之琳的嗓音顯然有些氣急敗壞，酒精吞噬著她神經中最後一絲理智，她跟瘋了一樣用包砸向窗戶，後座顛簸徐之琳尖酸質問：
「你他媽給我說話啊！」
陸崢頭痛欲裂，眉心蹙的很深，聽到後面嘈雜的動靜他無力的用手扶著額頭。
「好，進去。」
徐之琳比陸崢預料之中還要喝的多的多，她手上提著自己那款新季度高定鞋，赤裸著歪歪扭扭的走著直線。
陸崢沒有扶她的意思，他只是想和對方好好談談然後在離開。
陸崢記得以前徐之琳也不是這樣的，當時他，陸霖，還有裴伽沒有組成三人幫的時候徐之琳是他最鐵的哥們兒。
後面陸崢和裴伽在一起后似乎一切都變了味兒。
徐之琳主動疏遠了陸崢，而陸崢也因為裴伽的關係一路和對方漸行漸遠。他一直都知道徐之琳心裡不痛快，過了很多年都對裴伽抱有濃重的敵意。
可沒辦法，誰讓陸崢喜歡的是裴伽。
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
房內一片昏暗，徐之琳習以為常的走了進去，但陸崢卻站在外面皺著眉頭，他伸手摸了摸光禿禿的牆面發現燈光的開關並不在門口。
「開燈」
「開燈做什麼？」
徐之琳自在的把包扔在地上，她摸黑去廚房找了兩罐啤酒放在桌上然後扭頭對陸崢說。
「沒關係，你進來吧」
陸崢倒也沒說什麼，透過院子里支起的路燈他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房內地板上簡直是一片狼藉。
穿過的內衣，脫掉的襪子，隨手亂扔的手提包全都躺在地上。
他神色自若的走了進去，眼前即使一片漆黑卻也能多少看到些物體輪廓。
「你多久沒回家了？」
陸崢摸黑坐在沙發，他習慣性的從兜里摸出一包煙和火機，指腹擦出火花他眯著眼睛將含在嘴裡的香煙點上。
徐之琳仰頭掰著指頭數了數，「嗯…大概兩三個月吧。」
「……」
見陸崢寡言少語，徐之琳抬了抬眉又說：「你最近怎麼回事兒啊？老是看不見你人？」
「出差，工作」
國內國外往返跑，陸崢沒有一刻讓自己停下來，腦子裡裝著事兒才不至於一有時間就想些有的沒的。
徐之琳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她噗呲一下就笑出聲，「就你？能忙什麼？不會真像那幾個公子哥說的一樣著了小狐狸精的道。」
銀白的煙灰陡然一落，像雪球似的滾到陸崢鋥亮的皮鞋上。
「你說什麼？」
徐之琳以為對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我說就你能忙些什麼？」
「不是這句」
「嗯？」
「你說誰是狐狸精？」
「……」這回徐之琳不說話了，靜默片刻她冷不丁的出聲說：「你都記起來了？」
徐之琳敢在陸崢面前那麼有恃無恐都是有原因的，她清楚的知道陸崢失憶了，他想不起來了，他忘記了以前很多很多東西，但殘留著陸崢和自己的回憶。
所以她才能明目張胆的借老友之情隨意貶低裴伽。
反正陸崢只要記得自己和裴伽的婚姻開始的並不美好就可以了。
「我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還是怎麼著？」陸崢的骨節已經被捏緊了，灼燒的煙頭被他粗糙的指腹直接掐滅，他骨頭縫像鑽進涼水那麼疼。
「……」
「我他媽問你話呢！」
砰！
陸崢猛然站起，身前是矮小的落地茶几，膝蓋骨把桌沿頂出去老遠發出震耳欲聾的摩擦聲。
「我他媽說的就是裴伽！」
徐之琳也怒了。
她抬手就將掌心握住的酒水狠狠砸到地上。
黑暗裡一股互不退讓的鋒芒尖銳的閃爍著。
徐之琳冷笑：「我還當別人胡編亂造呢，敢情這話傳的也不全是空穴來風啊？大名鼎鼎的陸少因為一個女人他媽的連弟弟的死都忘了，你他媽可真是好樣…」
啪！
手掌夾著勁風狠狠地將徐之琳平日里維護的精緻漂亮的臉帶扇向一邊。
耳根嗡嗡的叫著，徐之琳自己右臉火辣辣的疼。
陸崢低吼：「裴伽可從來沒說過你一丁一點的不是！」
結婚六年，徐之琳在陸崢和裴伽的婚姻里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陸崢本人可比對方清楚的很。
像是做了場大夢，夢醒時分過去對回憶翻湧而來。
陸崢也記不得到底是怎樣一個早晨他突然就想起六年裡所有發生的回憶。
記憶里，陸崢早就原諒裴伽了。
當初他去民政局也不是因為徐之琳口中所謂的離婚。
而是為了表白，重新表白。
只不過世事無常，一場車禍讓陸崢徹底忘記他和裴伽之間的回憶，連同著心裡那份愛一起泯滅了。
陸崢沒失憶前早他媽想通了，他就是喜歡裴伽，從以前到現在的，即使陸崢心裡對對方的怨恨從未消散過，他還是從一而終的愛著一個人。
他也知道自己混蛋。
得到了就不珍惜，玩兒膩了就甩掉，即使結了婚身邊也桃花不斷。
這些他承認他統統都做錯了。
可徐之琳又算老幾，她憑什麼隨便定義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
陸崢表情猙獰，他不管不顧的怒吼著，辯駁著，連同從小學到的紳士禮儀全都去他媽的，滾到一邊去。
「你他媽又算老幾！」陸崢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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