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以多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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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辛璃一手拿著蓮花酥吃著，不僅面對祝玉妙的怒火不為所動，反而一邊咬著蓮花酥，盯著她，臉上是明顯不屑一顧的笑意。
「呵。」她輕笑一聲，眼眸移動，視線掃過在亭外候著的人。
她們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不聽祝玉妙的命令。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反了是嗎？！」沒人理會她，祝玉妙怒上加怒，她身邊的丫鬟小聲提醒道：「小姐，姨娘吩咐了不讓您惹事呀。」
她身邊的人不是來自府上就是張姨娘特意撥到她身邊看著她的。
祝玉妙氣急敗壞，想起張姨娘的囑咐，要舉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怒目瞪著明辛璃。
若是不能動手，還不能找其他的法子？
祝玉妙看了眼桌上的空茶杯，瞥了身邊的人一眼，咬牙切齒的說：「給她倒茶。」
身邊的丫鬟立即心領神會。
這是祝玉妙慣用的手法，在薄瓷杯里倒上滾燙的茶水，叫人握住不準放，亦或是叫人頭頂香爐，讓焚燒的香灰落到人臉上也不準動。
明辛璃看著滾燙的茶杯倒進茶杯里，不動聲色的笑笑。
這點伎倆她早在別處看過了，到了京城，也沒能整出點新的花樣。
「行，本小姐不跟你計較。」祝玉妙雙手環胸下巴微抬看著她，「給我敬茶，之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明辛璃抬眸看了她一眼，笑問：「我憑什麼給你敬茶？」
「你別太得意了，不要忘了，不是我們祝府給你機會，就憑你的身份，連摸我們門檻兒的機會都沒有，更不可能成首輔夫人。」祝玉妙趾高氣昂的說。
「呵，」明辛璃嗤笑道：「綁我去替祝知珏送死，卻要我感謝送我去死的人？」
「說這種話，你真是不知感恩戴德的東西！」祝玉妙哼聲瞪她一眼，「別以為搶了我的嫡姐的名號就能耀武揚威了，給我把杯子拿起來！」
明辛璃看著她，爭一時的口舌之力頗費氣力，她索性握住了茶杯。
看她乖乖握住，祝玉妙的唇還未揚起來，下一秒，明辛璃徑直端起滾燙的熱水潑在了祝玉妙身上。
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猶豫。
「啊！！」祝玉妙頓時大叫著跳起來，身邊的丫鬟嚇得大驚失色，臉色蒼白。
只見明辛璃將手上茶杯往地上一摔，聲音泠泠，「你記著，我從來不稀罕做你們祝家的女兒，我要的就是當首輔夫人，你敢對我不敬，就是對首輔大人不敬，今日只是潑茶，下一次，我可保不齊會潑什麼了。」
祝玉妙被燙得原地直跳，連話都說不清楚，忙叫人去喊大夫，她的尖叫聲傳到湖另側蘆葦的小路后，正走著散步的祝玉真被嚇一跳，抬眼望去。
「那邊是小妹和誰？今日回門的那姑娘嗎？」隔得有些遠，祝玉真也瞧不清詳細，便問身邊的婢子。
「是，今兒個從府外來的，只有這位姑娘，奴婢方才瞧了，長得和大小姐真像呢。」應她的是方才去送糕點的小丫鬟，名喚瑞雪，年才不過十三。
「嗯。」祝玉真點了點頭，停下腳步瞧著那邊，小聲喃喃，「小妹脾氣直，怕不是惹了什麼事情？」
瑞雪問：「那小姐要過去看看嗎？」
祝玉真搖搖頭，「不了，我們就在這邊瞧著吧，別惹出什麼大事兒來的就好。」
瑞雪點點頭，眼尾餘光一瞥，瞧見了穿著黑色圓領長袍的人正朝祝玉妙那邊趕去。
她小聲驚呼，扯著祝玉真的袖子喊：「小姐，二公子過去了！」
涼亭內的祝玉妙惱羞成怒，身上又燙得痛，不管明辛璃再說什麼，紅著一雙眼就衝上去抓明辛璃頭髮，想要把她往池塘里扯。
她動作沒有章法，破綻百出，明辛璃微微一側身腳下一勾，祝玉妙一下從涼亭內摔倒台階上，迎面摔了個狗啃泥。
「妹妹！好大的膽子，敢對我妹妹動手！」剛從馬場回來的祝守晟，一來就瞧見祝玉妙狼狽模樣，怒目而視明辛璃，手指著她的鼻尖，「你就是那個冒牌貨？」
「什麼冒牌貨，說話真難聽，嘴這麼臭，你們祝家人都喜歡吃什麼啊？」明辛璃抬起頭微皺著眉，順帶還用手在鼻尖前扇了扇。
「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祝守晟本就是不學無術，脾氣又爆的人，聽見這話眼裡都快冒出火星子，他二話不說扯下腰間的打馬用的長鞭，揮舞著就朝明辛璃甩去。
鞭子在空中發出凌厲的聲響，明辛璃在心裡驚呼一聲，往後退一步，腳尖點地躍起，踩在涼亭的邊上才堪堪躲過，桌上的擺開的食盒直接被落下的鞭子打成了兩半。
明辛璃垂眸看著裂開的食盒，清澈的眼裡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跟她玩真的？
祝守晟看她躲過，立即重新掄圓了鞭子朝她打去，明辛璃踩著涼亭的邊緣旋身躲開的同時，直接伸出手抓住了長鞭。
長鞭在兩人中間綳直，祝守晟一身蠻力，又正在氣頭上，力氣自然比明辛璃大了不少。
明辛璃低低的嘖了一聲，額上冒出細細的冷汗。
她清晰而又明顯的感受到——手臂上的傷口裂開了。
眼看明辛璃漸漸失了力氣要鬆開長鞭，祝玉妙爬起來正看見她站在涼亭的邊緣，一下向她撞去，只想把明辛璃撞下水，出了自己被這般對待的惡氣。
縱然明辛璃身上有傷，力氣不敵祝守晟，但對付祝玉妙還是綽綽有餘，她身子一側，讓祝玉妙撲了個空，看眼祝玉妙自己就要摔倒湖裡去，明辛璃還抬起腳在她小腹上往外踢了一腳。
讓她栽得更遠一點。
隨著『噗通』一聲響，本就慌亂的場面更是亂上加亂。
一時間「小姐」「公子」「大夫」的呼喊不絕於耳。
「妹妹！」祝守晟怒火更甚，手上一用力迫使明辛璃放開了長鞭，同時在她白皙的手上劃出紅紅的血痕。
明辛璃嘖了一聲，顧不得痛，立馬又躲開揮舞過來的長鞭。
在湖岸另一側的瑞雪臉都嚇白了，顫巍巍的攥著祝玉真的袖子問：「小，小姐，我們怎麼辦？」
祝玉真微抿住嘴，顫抖的睫毛和鼻尖的細汗昭示著她的慌亂，她沉下心來思索一番，祝玉妙落水，不管是喊張姨娘還是喊父親，都會向著祝玉妙，而她也拿不準那個陰晴不定的首輔會做什麼事。
而祝守晟向來下手沒輕重，那姑娘的動作也越來越慢，這樣下去，這姑娘恐怕性命垂危。
到底該喊誰好？
「大公子是不是回來了？」祝玉真忽然想起今早聽說祝南星要回來的消息，立即對瑞雪道：「快，你去找大公子，一定要把大哥哥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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