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讓她看清楚（為miya加更~）
14.93
明辛璃驚詫的站起來，下意識的要行禮，手臂卻被人一把扶住。
她側頭，看見不知什麼時候裴玄辰已經站到了自己身邊，樓梯上小皇帝也笑著擺手道：「姐姐不用跪，裴首輔都不跪，私下見著朕，你也不用跪。」
小皇帝的眼睛笑起來亮晶晶的，像是散發著光澤的黑曜石。
縱然他語氣純真無邪，但這聽起來...那可是大不敬的罪。
明辛璃昵了一眼裴玄辰一眼，站了起來，對小皇帝微微頷首，「見過陛下。」
「姐姐客氣了，叫我連城就行。」小皇帝從樓梯上跑下來，給明辛璃塞了一塊包好的糕點，「這個給你，這可是樓里最後一塊了。」
明辛璃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塊別緻的粉色糕點。
她剛道謝收下，就聽裴玄辰道：「出來玩也該玩夠了，於公公，送陛下回宮。」
「啊——」小皇帝拖長了音調，眉眼耷拉著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朕這才剛溜出來吃點東西，裴愛卿，讓朕再玩一會兒嘛。」
「不行。」裴玄辰斬釘截鐵道。
見求裴玄辰沒用，小皇帝又把希望的目光投到明辛璃身上，「裴夫人，姐姐，你幫幫我。」
此刻明辛璃的腦子還沒有完全跟上事態的發展。
人人都說裴玄辰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包攬政務奪取政權。
所以在她的想象里...可憐的小皇帝應該是被迫居於宮中，謹小慎微，不敢冒犯裴玄辰。
而不是這樣...像小孩對大人一樣，對裴玄辰撒嬌。
「你求她也沒用。」裴玄辰說著，將明辛璃拉到了自己懷裡。
小皇帝見狀嘆了口氣，好像整個人都失落下去，明辛璃正想著要不要安慰一下他，忽的又見小皇帝打起了精神，對他們揮揮手道：「算了，那朕回宮了，下次再找姐姐玩。」
目送小皇帝離開，明辛璃感到手腕上被人一拉，腿跟著就邁出去了兩步，由裴玄辰拉著往外走。
不等明辛璃開口發問，裴玄辰就先問道：「還想去哪裡？」
「什麼?」
裴玄辰停了下來，側頭看向她，竟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翠羽閣，玉珍樓，還想去哪裡？」
「這個...」明辛璃本就是出來閑逛，這樣突然被問及還想去哪裡，她一時也答不上來。
裴玄辰昵她一眼，「想不出來就慢慢想，本君今天的時間有很多。」
...您還是去忙吧。明辛璃在心裡默默的想著，一邊奇怪今天裴玄辰怎麼這麼反常。
她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想，又擔心裴玄辰等得著急了，正巧瞧見了河邊有賣荷葉糕的，便扯了陳裴玄辰的衣袖道：「那不如我們去吃荷葉糕吧。」
裴玄辰往那邊看了一眼，看著街邊用破舊木板搭出來的小攤皺眉，「你喜歡吃那種東西？」
「哎呀，我跟你說那個很好吃的，尤其是那個大爺人很好，每次都給我吃的。」明辛璃說著就拉起裴玄辰往那邊走。
她拉著裴玄辰一路走到河邊，熟練的束起五根手指，「要五個荷葉糕。」
「你還吃的下這麼多？」裴玄辰看著她挑眉，明辛璃回頭看他一眼笑笑，接過五個熱乎乎的荷葉糕攬懷裡，捻起一個塞到裴玄辰手裡，又轉身給身後的暮紫露白還有滄溟一人塞了一個。
暮紫和滄溟下意識的低頭退後，只有白露抬眸愣愣的看著她。
「拿著呀。」明辛璃小聲說。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裴玄辰，裴玄辰側身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夫人給你們，就拿著吧。」
這下幾人才鬆了口氣，笑著接過了明辛璃手上的荷葉糕。
「好吃吧。」明辛璃沖他們眨眨眼，轉身時忽然聽到了裴玄辰一聲嘆息，結果一回頭就迎面撞到一個人身上。
好在撞上的人身形也不壯，明辛璃並沒有被撞倒，反而是那人被撞到在地，摔了一個趔趄。
「哎呦！」
摔倒的人大叫一聲，捂著屁股就站起來罵道：「誰啊這麼不長眼睛。」
「你長眼睛了嗎？」明辛璃看了眼黏到自己胸前的荷葉糕，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
「你，居然是你？！」
刺耳的聲音響起，明辛璃皺眉一看，撞到她的人竟然是錢嬤嬤。
錢嬤嬤一咕嚕的爬起來，上下將明辛璃打量了一番，諂媚笑道：「首輔夫人怎麼一個人上街呀？」
一個人？
明辛璃疑惑的回頭，看見裴玄辰和滄溟等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離她三步開外的地方去了。
由為是裴玄辰，一手環在胸前，一手拿著荷葉糕慢條斯理的吃著，全然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關你屁事。」明辛璃瞪了她一眼，準備繞開。
卻沒想這錢嬤嬤自己走上前來，對著明辛璃伸出了手，「老奴幫小姐做了首輔夫人，您還沒打賞過老奴呢。」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明明是直接將她打暈還餓了兩天，這也叫幫？
她不耐煩的道：「沒錢，滾。」
「沒錢？」錢嬤嬤的聲音一下變大起來，「您是首輔夫人，怎麼能沒錢呢？」
錢嬤嬤這一聲叫出去，路邊不少人都停下了腳步。
這邊是市井小巷，沒人見過裴玄辰，更沒人見過明辛璃，所以不少人用目光打量著明辛璃。
明辛璃抿了抿嘴，看向周圍的人。
這些人的眼裡，有譏諷，有憎恨，有戲謔，有同情。
「這就是首輔的新夫人？」
「聽說是祝國公的女兒，真是可憐，過門當日，連喜宴都沒辦呢。」
「瞧你說的，誰敢去首輔的喜宴，去了都不一定回得來。」
「不過你看她穿那麼好，首輔應該對她不錯吧？」
「不知道，不過這俗話說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是首輔對她好，那她肯定也是個惡人。」
「嗯，沒錯，長得跟個狐狸似的，一定也不是沒什麼好人。」
街邊的閑言碎語落入明辛璃的耳朵，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像是一柄無形的利箭。
滄溟見狀急著要去散開人群，卻被裴玄辰攔住了。
他側頭看去，裴玄辰臉上依舊是看戲般似笑非笑的神情，但那雙方才還有春風浮動的眼眸里，卻又冰封萬里。
裴玄辰站在人群里看著明辛璃，像只是一個無關的看客。
明辛璃聽著這些低聲絮絮的話，心頭忽的一緊。
當初...裴玄辰才攬大權根基未穩之時，也曾這樣被這些目光，這些閑言碎語，一次次的中傷過嗎？
他好像對什麼事都能做出一幅置身事外，滿不在乎的模樣，可他是真的...不在乎嗎？
周圍越是嘈雜，明辛璃的心卻逐漸的沉靜了下來。
可裴玄辰到底做了什麼？
是，自裴玄辰手握大權以來，他以雷霆之勢清掃殘黨，一時之間京城都是腥風血雨，可裴玄辰在拔除那些舊黨時，又何曾傳出過一件，殘害無辜百姓的事情？
從來沒有。
「夫人吶，老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麼能這麼打發我呢？」錢嬤嬤看著風向朝著她，更是得意，裝模作樣的哭喪起來。
明辛璃抬眼，不急不緩的走到她面前猛扇一巴掌上去，聲音在哄鬧的街市上都由為清脆響亮，而錢嬤嬤直接被這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街市上的人愣了一秒，又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和那位走得近能是什麼好人？」
滄溟見狀著急了，急急看向裴玄辰道：「大人，我去把夫人帶回來。」
「不用。」裴玄辰平靜的看著人群中的明辛璃，聲音淡淡，「讓她看清楚，在我身邊，會變成什麼樣子。」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三
【真的太虧了】
明辛璃x李君煜（初遇）
又是一年孟夏。
明辛璃坐在山崖上，抬頭看著璀璨的夜空，伸了個懶腰倒在草地上無聊的數星星。
「這是北極星...這是織女星...唉。」
她嘆了口氣，把雙手枕在腦後。
師父這幾天都在做任務，搭了個草屋把她仍在山林就不管了，好像每到夏季，師父的單子就特別多。
難道是這個季節好殺人放火？
明辛璃不明白，因為師父雖然叫她殺人，但是不讓她殺人，也不讓她看殺人，奇怪得很。
晚風拂過，明辛璃看著夜空束起食指在空中指來指去。
「這是織女...牛郎...牛郎星在，啊，在哪兒！」明辛璃剛找到，忽然看見一顆流星從空中落下，緊接著，山崖間響起了撲通的落水聲。
第一次見到流星的明辛璃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什麼？星星掉下來了？！
明辛璃一臉驚詫，連忙從山上跑了下去，最後在小屋前的小溪里看見了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她把他費力的拖了上來，翻過來一看，他臉上的疤頓時把她嚇了一跳。
這是星星落下來的時候臉先著得地？
明辛璃甩了甩頭，將他帶了回去。
他中了毒，身上又有刀傷，好歹沒傷到要害，以明辛璃的醫術勉強救得回來。
可惜，這人被摔傻了頭，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只記得什麼君子因自強不息，君子不趁人之危一類的話。
簡直就像個木頭。
他不記得自己叫什麼，所以明辛璃給他取了個名字。
叫明澈。
明澈很安靜，說什麼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所以她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她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
跟個傻子似的。
明辛璃簡直不知道他那小腦袋瓜里都裝了些什麼，連自己名字都記不到了，這些東西還記得這麼牢。
不過她也樂得這樣，多了個小跟班欺負總歸是好玩的。
明澈一直很乖順，也從來沒著急慌張過，好像做什麼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氣定神閑的樣子。
直到她看見他拿著一塊玉佩發獃。
她將玉佩搶過來，頭一回看見明澈發慌了，於是她忽然得意起來，故意拿著玉佩來到山崖邊。
「那你來搶啊。」
她說著將手上一松。
其實她經常在這裡扔東西玩，心裡有數得很。
手上一扔，腳上一勾又能接回來。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玉佩是勾回來了，明澈栽下去了。
從那日起，明辛璃就決定，再也不這樣逗明澈玩了，他還是乖乖的好。
畢竟她可再也不想拖著這麼高大一個男人走二十里地，邊走邊哭邊道歉，回去了還跟個孫子似的伺候了他七天。
太虧了，這波真的血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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