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跟鬼魂做交易
1.99
白薇捏著茶盞的手指都泛著青。
「早知道當初就該把姜氏和那個小賤人一起送去見閻王，也省的留下今日的禍患。」
白薇口不擇言，葉雲初登時擰著眉，有些不悅的道。
葉雲初一直不說話，白薇抬頭不滿的看著她，臉上皺成一團。
「就放過那個小賤人了？」
「放過她？」
葉雲初眼底飛速掠過一抹狠厲，她冷冷道。
「府上好端端死了兩個家丁，葉今綿難道不該給個說法？」
白薇兀自想了須臾，眉梢眼角都掛著笑。
「你說得對，我怎麼忘了這一招。」
葉雲初弦外之音，便是叫白薇把兩個家丁的死歸咎到葉今綿身上。
兩條性命平白無故說沒就沒，怎麼著也得討個公道吧。
思及此，白薇勝券在握，吩咐葉雲初趁著夜色出了門兒打點。
……
月上中天萬籟俱寂，葉今綿爬進木桶里沐浴，她反覆回想著這兩日發生的奇怪的事兒。
「難不成又撞鬼了？」
事情不可能如此巧合，更何況她先前也遇到過。
葉今綿想的正入神兒，突然清脆一聲，桌上的銅鏡摔到了地上。
葉今綿詫異的回頭，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碎成兩半兒的銅鏡孤零零大剌剌的躺在地上，葉今綿覺得是她想多了，也許是門外鑽進來的風把銅鏡吹到了地上也說不定。
拍拍胸脯，葉今綿放下戒備，結果一低頭，就看到水面上倒影出現了一個人影。
「啊——」
她嚇得魂不附體，捂著眼，從指縫裡偷偷去看水面。
水面平靜無波更沒有什麼人影。
剛鬆了一口氣，耳朵里似乎有冷風灌入。
「你是在找我嗎？」
低沉如盤的聲音順著耳畔飄了過來，葉今綿後背發涼，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趕緊在水裡轉了個身沉下去，只漏出了腦袋。
「什麼人？」
謝溫看著葉今綿如受驚的兔子一樣在浴桶里蜷成一團，心裡愈發覺得好笑。
起初是因為好奇，他才跟著葉今綿回來，再次順手救了她的命，謝溫卻忽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你猜？」
又是一聲。
葉今綿從小就能看見許多不幹凈的東西，但她從不跟外人說。
還以為這次又是被什麼小鬼纏住了，葉今綿大聲呼喊。
「你告訴我你是誰，等天亮了我送你去投胎。」
往日被小鬼纏上的時候，葉今綿都是這麼應付的。
流連在世間的魂魄不去投胎，多半兒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
若是簡單的話，葉今綿只要替人解決了就不會被糾纏。
故技重施，偌大的房間里卻無人應答。
「你不去投胎，又怎麼能轉世？只要不傷天害理強人所難，我都能幫你，只要你不再纏著我嚇我。」
謝溫一眯眼，眸色沉了沉。
尋常人聽不見更看不見他。聽葉今綿的話，卻分明是早就遇見過和他一樣的人，說不定還幫那些人解開過心中執念。
謝溫心上一動，凝目看她。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已經走了……」
葉今綿哆哆嗦嗦伸出手指去勾掛在椅子上的衣服，還是閉著眼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卻怎麼也摸不著。
心一橫，葉今綿豁然張開眼，手指勾到衣服的一剎那，突如其來的一陣涼風劃過，把衣服揚到了半空中。
她之前的衣服破爛的穿不得，眼前是僅有的一件兒，也被掛在空中。葉今綿又羞又怕，她聲音低啞，慘兮兮的道。
「你別偷我衣服……」
謝溫失笑。
葉今綿眼看著透明的身體在隨風飄蕩的衣服邊兒緩緩浮現出來，呼吸都停了一瞬。
葉今綿登時嚇的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她猛的鑽進水裡，又是只留下一個腦袋，驚恐的看著謝溫。
「你就是那個……」
葉今綿可以發誓，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絕對不是人。
許久沒有碰到過如此厲害的小鬼，她支支吾吾問到。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謝溫見葉今綿蔫了吧唧的模樣揶揄道。
「丁點大的膽子，也好意思大言不慚說要送我去投胎。」
葉今綿臉上一紅，小聲反駁道。
「我又不是沒見過你這種小鬼……」
謝溫這才篤定葉今綿能看見自己，怪不得之前在亂葬崗的時候他沒有被反噬。
見謝溫不像要傷害她的樣子，葉今綿膽子才大了些，她看了一會兒，恍恍惚惚覺得赧然。
「男女授受不親，無論是什麼小鬼，生得再好也不能偷看，先把衣服還給我。」
謝溫有些尷尬，轉身揚手一揮，飄在空中的衣服頓時落了下來。
葉今綿匆匆穿好衣服，見謝溫還背對著她，心裡的緊張也散去幾分。
「好了。」
若謝溫是個行事端方的君子鬼，葉今綿倒是不介意幫他的忙。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清楚這小鬼的底細，葉今綿又怎麼能輕易答應。
「我？」
謝溫淡淡道。
「我叫謝溫，是你的救命恩人。」
葉今綿眉頭一皺。
「說謊的小鬼不能投胎，你不許誆我。」
謝溫見葉今綿一本正經的樣子，未置可否反問。
「昨晚在亂葬崗，有兩個家丁對你圖謀不軌，我說的是也不是？」
謝溫說的不錯，葉今綿想起兩個凶神惡煞居心叵測的家丁，她緩緩點了點頭，又聽謝溫繼續道。
「今兒回府之後，白薇打暈了你，想把你浸豬籠淹死，我說的是也不是？」
葉今綿心裡的懷疑已經沒了十之八九，謝溫似乎是怕她不信，想起什麼便說什麼。
「是我把兩個家丁扔進了井裡，也是我把你從往生湖裡撈出來，還嚇唬了白薇一番，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雖然不知道謝溫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但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葉今綿局促不安的垂下眼。
末了，她又追問。
「為什麼你要嚇唬夫人？」
謝溫看著葉今綿的眼神兒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那兩個家丁，是她收買的，污衊你敗壞家風浸豬籠沉塘，也是她做的。」
葉今綿不疑有假。
謝溫兩次救她性命，更無需在此事胡編亂造。
葉今綿這才反應過來，竟然是白薇一直想害死她。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你要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可以告訴我，我會可以幫你實現。」
謝溫頷首，恰巧對上了葉今綿懇切的雙眸，他沉聲道。
「我不需要口頭空殼子的感謝，不如來點兒實質的東西。」
葉今綿想不明白謝溫到底想要什麼，她疑惑道。
「什麼意思？」
謝溫眸光深沉，聲兒也更冷。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把你的身體借給我，待我復仇重生，你與我從此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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