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們是親人
10.6
謝郁咧嘴一笑，眸中盡顯得意道：「母後放心，那畜生死得不能再死了！」
「既然皇上想見璟王，那就成全了皇上吧！」皇后忽然眯起眼睛，眼中投射出惡毒的視線，咬牙切齒道，「只不過到時候見到的，就是璟王的屍首了！」
想到皇帝看到璟王屍體時那驚訝而心痛的模樣，謝郁就感到十分暢快，笑容愈加放肆而瘋狂：「母後放心，既然尋人之事全權交於兒臣，兒臣必定親自下江南，將孽種的屍體帶回來！」
笑著笑著，皇后的神情忽然凝重起來，眉間浮起一絲擔憂，壓低了聲音：「郁兒啊，本宮作為母親，本是最希望你健康快樂，哪怕皇位讓給了那個孽畜也不在乎。只是.....唉！」
「母后不必再說，兒臣知道，這深宮內只有母后一人是為兒臣著想的。只是父皇喜歡璟王，有意將皇位傳與他，若是兒臣不這麼做，屆時璟王上位，必定不會放過我們母子！」謝郁噗通一下跪在皇后膝下，埋著頭神色痛苦。
皇后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謝郁的頭，眼中含淚：「此事若是有誤，你我都將命喪黃泉。郁兒啊，你可後悔？」
「兒臣不後悔！為了母后，也為了郁兒自己，郁兒都一定要殺了璟......」謝郁越說越激動，眼中火光幾乎要冒出來，那王字還未說出口，嘴巴就被皇后給捂住了。
皇后搖搖頭，望了一眼窗外，示意他可能隔牆有耳。
謝郁隨即點頭，幾個呼吸后整個人慢慢平靜下來，眼中毒辣：「母後放心，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三日過去，看似一切風平浪靜。
葉今綿打開門，陰鬱了好久的天空終於放了晴，陽光明晃晃地趟進屋子裡，將四周的景緻照得極其亮堂。
「謝溫，你快看，出大太陽了！」葉今綿笑得眼睛彎彎，一回頭，才想起來謝溫不能觸碰陽光，臉上的笑容隨即變得遺憾，嘟著小嘴不情願地關上了門，「可惜你不能見陽光。」
「無妨，你喜歡，那就把門開著。」謝溫坐在陰影中看書，臉上微微笑起，讓人感到歲月靜好，心中安寧。
「不行，會灼傷你的。而且這直接傷害到你的魂體，也不知會不會不可逆轉。」葉今綿搖搖頭，既然謝溫不能見陽光，那她也可以賠著謝溫一起待在陰影里。
謝溫心間一暖，悠悠放下書冊，轉身面對著葉今綿，拍了拍身前的凳子。
葉今綿懂事地坐下，與他四目相對，那明亮的眼眸令葉今綿心中一動，小臉飛起淡淡的粉色。但是看謝溫那認真的神情，葉今綿也勇敢地看著他，不為那點春心所動搖。
「葉今綿，你是人，人就應該沐浴陽光。而我雖然是鬼，但在陰處看著你，我也能享受到陽光的。」謝溫一臉認真，語氣中的溫柔都要溢出來。
「為什麼？看著別人能走在陽光下，你卻要活在角落裡，不會更加失落嗎？」葉今綿睜著大眼睛不解地問道。
小姑娘確實心地善良，還將心比心。
謝溫不禁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葉今綿的臉蛋，看著她略帶驚訝的眼眸，他意識到自己逾矩的時候已經晚了，趕緊收回手，抿了抿唇，才說道：「我雖不在光下，但也曾切身感受過陽光的溫度。看著你身上鋪滿金黃，我便能回憶起陽光那種溫暖柔和的感覺。」
「唔，」葉今綿歪著頭，乍時不能理解謝溫的意思，想了一陣，獃獃地睜大眼睛，「就好像我看到別人受傷，自己也會跟著感覺很痛一樣嗎？」
「嗯，葉今綿很聰明。」謝溫揚起嘴角，鳳眼彎起，笑意盈盈，此時眼帘中只有葉今綿的倒影。
和葉今綿聊天，好像永遠都很開心，很溫暖。
彷彿是和自己的至交親朋在說話似的。
忽然，葉今綿睜大了眼睛，想起了什麼似的，眼中閃著興奮：「趁著今日天好，我給你做雪梨湯怎麼樣？」
「好啊，我等你，」謝溫點點頭，目送葉今綿蹦蹦跳跳的背影遠去，接著搖了搖頭。
自己是個鬼，不需要吃東西，也感受不到香和味。
不過葉今綿一片好心自是不應該辜負。
想到這裡，謝溫突然想起，葉今綿的另一番美意——窄窄荷包，忽然頭上冒出三條黑線，心中不安起來。
葉今綿的女紅技術那麼爛，也不知道她的廚藝怎麼樣？
謝溫臉上浮起一絲難色。
算了，反正自己是鬼，還能吃死了不成？總不可能吃幾個雪梨就魂飛魄散吧？
思及此，謝溫怔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望向房門外明亮的天空，隱隱透露出擔憂。
不會真的魂飛魄散吧？
懷著略微忐忑的心情，謝溫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看書，好像書本上的每一個字都會排列成「葉今綿雪梨湯」六個字，縈繞在他腦海之中。
他認為自己是真的害怕葉今綿廚藝不佳，殊不知，在他內心深處自己有多期待葉今綿做的雪梨湯。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燦爛的陽光也往山頭隱沒去，小院子邊邊投射下屋檐的陰影，風也逐漸清冷起來，卷落地面的殘葉。
此時的陽光對謝溫幾乎沒有什麼傷害了，他便出門清掃地上的落葉，時不時地抬頭望向門口，等待那裡出現熟悉的嬌小身影。
這麼長的時間，別說雪梨湯了，就算是滿漢全席也都上桌了吧？怎麼那姑娘還不回來呢？
莫不是廚藝不好，廚房炸了？還是路上遇到白薇母女的刁難了？她會不會有危險？
正在謝溫心中忐忑之時，院子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不重，聽起來只有一個人，約莫是葉今綿回來了。
謝溫盯著門洞，心中隱約期待起來。
「謝溫，我回來啦！誒？你怎麼在院子里？」葉今綿雙手捧著一碗雪梨湯，興奮地小炮而入，看到謝溫在院子里，愣了一下。
她該不會看出來自己是專門在這裡等著她回來的吧？
謝溫頓時倉促起來，左顧右盼一陣，才拿起手中掃把說道：「在這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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