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勾心鬥角(感謝Ander的夢幻樂園)
24.5
「你敢打我？」白薇滿眼不可置信，捂著的臉微微發腫。
葉遠山站在中間，黑暗包裹著他的身軀，只有微弱的光映著他冷漠的眼眸，卻照不出任何的表情：「你竟敢殺人！」
語氣雖然沉穩，但卻不怒自威，在這時候更加反常。
白薇與他過了近二十年都不曾看到過這樣的葉遠山，一時間畏懼起來。
那眼底閃過的一抹懼色令葉遠山微微動容，可隨即白薇想到自己多年來的地位，又很快恢復厲色，將葉遠山心中的縫隙再次填滿了冰塊。
「誰知道那賤人在外邊惹了誰家的娘子，她自作自受，關我什麼事？」白薇心裡委屈，被飄柔扶起後身子都站不直了，卻仍舊不肯服軟。
葉遠山擼起袖子，強忍著怒意，指著白薇罵道：「你還敢狡辯！就是你這樣的女人，把家裡的孩子都養壞了！」
「我怎麼教壞了？我是把閨女教成你這樣的放浪子，還是教成了柳絮那個騷狐狸精了？」白薇也不甘示弱與他對吼。
一時之間，院內劍拔弩張，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老夫人那裡。
彼時老夫人正要睡下，聽聞此事，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白薇買兇殺人？還被碰了個正著？」
「是，今夜二姑娘沒有與老爺一同回來，估摸著是出了大問題了，讓二姑娘留在那兒看著。」青陽皺著眉艱難地點了點頭。
老夫人倒是沉穩，並未跟著著急，反倒是冷下臉思忖起來，同時又不免疑惑：二丫頭怎麼跟著摻和進去了？
青陽猶豫片刻，小心問道：「老夫人，可要查探此時？」
「暫時不必鬧出動靜來，」老夫人沉吟一陣，搖了搖頭，「那白薇不至於傻到這個地步，既買了兇手，何必又要弄那麼大陣仗上門去，讓全曲水巷的人看著她和殺手一起出現？」
青陽想來確實如此，點了點頭。
老夫人思慮片刻，眉間依舊不舒，嘆聲道：「還是去查查吧！我不怕白薇犯事，就怕......」
屋內的燭光猛地晃了幾下，院外有風嗚咽而過。
「老夫人是怕？」青陽恍然大悟，壓低了聲音，「是怕二姑娘？」
「噓！早些歇息吧，明日二丫頭回來，我自問問她。」老夫人不願面對這個情況，翻身睡下了。
她是最疼愛葉今綿的，不僅因為葉今綿乖巧懂事，也是為著平衡葉府的家庭關係。若是庶女為著嫉恨主母而趁亂殺人，那實在是駭人聽聞！
曲水巷內。
葉簌簌仍舊昏迷不醒，早些時候還發起了高燒，額頭上墊著濕布降溫才有絲絲好轉。
「柳姨，該給簌簌換涼水了。」葉今綿從外邊井水裡打了盆冷水端進來，身後飄著鬼魂。
秋深露重，她一個大家小姐竟然為了照顧外室女兒做到這一步，讓柳絮的防備不得不有所鬆懈。
打濕了毛巾，柳絮將它溫柔地覆蓋在簌簌額頭上，她看著昏迷不醒的女兒，眼中滿是憐惜，許久嘆了口氣：「我簌簌可憐，若是從葉夫人肚子里出來的，就不必受這個罪了。」
「柳姨別這麼說。我與簌簌初次相識時，我迷了路，多虧簌簌不辭辛苦送我。她生得美貌，命途多舛卻知書達理、善良和善。若是缺了父母中的哪一個都不會如此。」葉今綿柔聲安慰道。
她並看不上柳絮，但想要博得柳絮的好感，有些實話不得不說。
柳絮故作訝異：「你應該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竟也會迷路？」
這番話令葉今綿不禁苦笑：「柳姨有所不知，我在家中只是庶女，您也看到了，我身邊一個侍奉的都沒有，平日里更是不怎麼出門，那天難得逃出來就......見笑了。」
「逃出來？你這說的，那葉府倒像是虎狼窩了。」柳絮輕輕苦笑，眼裡生出幾分試探，時不時瞄著葉今綿。
「唉，若是葉夫人能有您一半的柔情，葉府也不至於像個冰窟窿。」葉今綿無奈嘆息，隨即又掩唇忌憚道，「小女不該妄議長輩的，柳姨莫怪！」
柳絮探知這二姑娘與葉夫人早有嫌隙，心裡不由得樂了，臉上卻風淡雲輕：「我與你只是尋常聊天，你與我一見如故，互訴衷腸，有什麼妄議不妄議的？」
葉今綿愣愣地看著柳絮，忽然眼中波光閃動，眸低一紅，不禁低頭抹了幾滴眼淚。
抬手間，長袖落下，只見她手臂上傷痕纍纍，縱橫交錯著十分粗暴，把柳絮都看得心驚。
「哎呀，好姑娘，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柳絮睜大了眼睛想要查看，卻不料葉今綿拉下了袖子，哽咽道：「不過是些尋常傷勢罷了，我已習慣，倒是不小心嚇著柳姨了。」
事到如今，柳絮也多少明白了，這二姑娘與白薇何止是嫌隙，簡直就是積怨已深啊！
「噗嗤。」
耳旁響起突兀的笑聲，葉今綿餘光一掃，斜了謝溫一眼。
謝溫握著拳擋在嘴邊，笑意未盡，只能憋著：「我是覺得我作畫技術好！你繼續，繼續！」
回眸，好在柳絮也在盤算著小九九，並未察覺異樣。
「柳姨，你當真要離開江南城，離開爹爹嗎？」葉今綿嘟起嘴唇，眸中滿是不願。
這話當然是謝溫告訴她的，但柳絮以為是葉遠山與她說的，便沒起戒心，嘆息後點點頭：「白薇跋扈，草菅人命，我與簌簌孤兒寡母的怎麼敢與她分庭抗禮？」
言外之意，便是需要別人助她一臂之力。
空氣中沉默下來，氤氳著莫名的悲傷，實則她們各懷心機。
「簌簌是我唯一的朋友，沒想到剛剛結識便要分別。」葉今綿握著葉簌簌的冰冷的手，眼中噙著淚花，「柳姨也是爹爹唯一喜歡的女子，好不容易來了江南，卻要被嚇得逃命。」
柳絮聞言，想到這些年的心酸，也不禁落下淚來。
這都潸然淚下了，怎麼還不拉我入伙？
葉今綿有些急，只覺得再演下去她都要哭幹了。
謝溫也沒想到柳絮這麼能忍能演，不由得感嘆其心機之深。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呢喃聲，葉簌簌悠悠轉醒，眼睛只能微微眯開一條縫隙。
「簌簌，你醒了！」柳絮撲在床邊，眼中難掩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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