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打碎牙齒合血咽(祝大家新年快樂，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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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番話倒是讓葉今綿有些意外，可仔細想想，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追逐名利，向來是吃多了苦的大人所為，她們都才十幾歲，正是最淡薄的時候。
進了屋子，葉簌簌便關上了門，然後輕輕地拉開抽屜，裡邊是一個翻蓋的盒子：「姐姐，這這白玉鐲子是我很小的時候就戴著的，清麗無暇，與姐姐十分搭配，還請你不嫌棄。」
「不不不！這看起來就價值不菲，又是你珍貴的，我......」
葉今綿搖著手拒絕，可下一秒就被葉簌簌抓住了前臂，然後不予否認地將鐲子戴上了葉今綿的手腕。
「看，多美，姐姐皮膚白皙，手腕又細，戴個鐲子多好看呢！就算是富家公子，看了也得為姐姐傾倒呢！」葉簌簌沒來由地皮了一句。
謝溫輕笑道：「是好看。」
葉今綿下意識地掃了眼後邊的謝溫，結果剛好對上謝溫的目光，頓時羞紅了臉，「那，多謝你了。我今日本是來送賀禮的，就是不如你這鐲子值錢。」
話還未說完，葉簌簌如蔥段般的玉指便點在了葉今綿的唇瓣上，她莞爾一笑，牽著葉今綿的手送她去主屋，「姐姐，禮輕情意重。」
溫涼而柔軟的觸感從手中傳來，葉今綿低頭看著那緊緊握著的手，想到日後，便覺得心中酸楚，愧疚之意如同爬山虎一般攀上她的心臟，讓她感覺呼吸困難。
葉簌簌是她在江南城，除了謝溫以外第一個朋友，可以後她卻要把情誼辜負了。
肩頭一沉，是謝溫的手覆在上邊，他看著葉今綿，眼中難得無情：「切莫婦人之仁，因小失大。」
葉今綿吸了下鼻子，沉重地點了下頭，心裡卻仍不好受。
兩位姑娘牽著手來到葉遠山面前，他們剛剛定下了進門的日子，下人們正在一個一個報彩禮。
謝溫到庫房繞了一圈，回來后皺著眉道：「沒見到那匹蜀錦。」
葉今綿微微一笑，事情並不出她所料，那麼昂貴的珍品，白薇怎麼可能捨得送給柳絮？
「母親送的東西價值連城，倒顯得我這賀禮更加微不足道了，還請柳姨笑納。」葉今綿將那禮品盒子遞上，裡邊確實是尋常東西，但對於葉今綿來說已經不錯了。
柳絮笑著接過，像親媽似的握著葉今綿的手，好在並沒有發現袖子下的鐲子。
「綿兒也而不必妄自菲薄，這些彩禮左不過是些尋常物件，可惜你非男兒身，不然爹爹出門採買也該多帶你見見世面。」葉遠山看著葉今綿如此懂事，打心裡開懷，笑得慈祥而純粹。
葉今綿睜大眼睛望著葉遠山，驚訝地說道：「都說宮裡出來的蜀錦是世間難得的精品，爹爹竟也見過？哎呀，那母親豈不是被郭老闆給坑騙了？」
說罷，葉今綿張著嘴不可置信地望向白薇。
而葉遠山則是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
「呵呵，老二這說的什麼話？」白薇尷尬地扯著嘴角笑起來，坐直了身子竟也忍不住往後縮去，眼神閃避，明顯就是有事隱瞞。
葉遠山問葉今綿道：「你說，這怎麼回事？」
「呀，城中人人都知道，爹爹竟然不知嗎？母親從郭老闆那兒買賀禮，郭老闆便拿出了鎮店之寶......」
「你是說宮中娘娘用過的蜀錦是被白薇給買了？！」不等葉今綿說完，葉遠山便瞪大了眼，驚訝得直接站了起來。
看來郭老闆的寶貝，商圈的人都有所耳聞。
可是剛才一件一件彩禮報過去都沒有蜀錦，更別說珍品了！
葉遠山直勾勾地看著白薇，眼中意思明了。
白薇尷尬地笑了笑，急中生智道：「那蜀錦珍貴，我怕這麼多東西碰壞了，準備回去了再送給柳絮呢！」說罷，白薇惡狠狠地剜了眼葉今綿。
這個小賤人！
柳絮將白薇的氣憤看在眼裡，立刻會意，十分會來事地高聲道，「真的嗎？那真是多謝姐姐了！姐姐待我如此之好，必定名滿江南，人人都稱頌姐姐的大家風範呢！」
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白薇若反悔，她在江南城立的人設便會轟然倒塌。
白薇嘴角抽搐著，銀牙緊咬，笑得如同哭一般。
這曲水巷她是一刻也不願多呆了！
「既然如此，我就等妹妹入門了，家中事務繁忙，我先回去了。」白薇顫巍巍地站起身，飄柔扶著她，她握著飄柔的手，才勉強走動幾步。
看來這白薇今晚要肉疼得睡不著了！
葉今綿回頭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眼中卻深沉得如同汪洋大海。
這蜀錦若是到了一個奴婢手裡，那想要拿回來就簡單得多了。
謝溫看著她，心裡有種奇怪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
「爹爹，祖母還在家中等著侍奉，我便也不多逗留了。」目的達到，葉今綿也不想再在這裡受噁心。
憑什麼都是奴婢，她生母是正經妾室，而柳絮只是個風塵外室，所受待遇卻天差地別。
留在這裡只會看到葉遠山與柳絮是如何親近，而她心知肚明柳絮是什麼貨色，想到父親的偏心，她心裡便更加噁心。
她不想因此淡薄了與父親之間的情分，毀了父親的形象。
葉今綿剛出房門，身後卻傳來葉遠山的呼喚。
她回頭，只見葉遠山風塵僕僕地朝她小跑而來，風顫動他的頭髮，似乎有幾根銀絲露了出來，飄舞在空中。
「綿兒，你今日揭穿了白薇，回去務必多加小心，能待在老夫人身邊就哪兒也不要去，爹怕白薇會拿你出氣。」葉遠山氣息微喘，眼中隱隱擔憂著。
葉今綿微微一笑，風淡雲輕，但語氣中無意識地帶著一絲責備，「母親怎麼會苛待我？爹爹是不信她么？」
「我太了解白薇了，她越是今日這般，便越是危險。綿兒，爹爹知道這些年苦了你，是爹爹不好。日後爹爹定會用全力護著你！」葉遠山說著，眼裡噙著淚光，滿是真誠。
是啊，葉遠山也是對葉今綿不錯的。
可葉今綿想到昨日夜裡，葉遠山第一時間仍然是懷疑她的，她才溫熱的心又變得涼涼。
「爹爹一直待我極好，我都看在眼裡，都是母親的錯，不怪爹爹。」葉今綿微笑著，眼裡卻看不出任何溫暖，「簌簌做了早點，爹爹別讓她等久了，快回吧！」
「嗯。」葉遠山點了下頭，隨之葉今綿轉身離去。
走了沒多久，葉今綿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去，眼前的早已沒有了葉遠山的身影。
心中惘然，卻又不知為何，畢竟事實如何明明她從小就心知肚明。
謝溫心疼地看著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頭，溫柔地笑道，「走吧，趁著時候早，你帶我去嘗嘗你們南方的早點！」
「嗯！」葉今綿抬頭沖著謝溫轉悲為喜，笑容綻放。
是啊！有朋自遠方來，她還悲個什麼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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