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又飆哭戲(祝大家新年快樂，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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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謝溫的慰藉，葉今綿的心情也漸漸開朗許多，回去的路上嘴裡還時不時地哼著歌。
老院門口，一位不太熟悉的侍女正立正站著，見葉今綿來了，便迎了上去：「二姑娘安，老夫人讓我在這兒等您，讓您回來後上她那兒說話。」
「好的，多謝。」葉今綿與那侍女互相低頭，眸中拂過思慮。
平日她得空了也會在老夫人身側侍奉，但是老夫人每每都讓她去做自己的事情。
今日怎麼會專門讓人守在這裡等她？
院內，晨間的陽光真好，金光中花葉上的露珠還在輕輕隨風搖擺著。
老夫人坐在太師椅內緩緩搖晃，眼中望著那開得正盛的菊花簇簇，許多都是白薇以家有喜事為名置辦來討老夫人的歡心的。
青陽站在太師椅旁側，低聲道：「老夫人還是信不過二姑娘？」
老夫人默默地看著眼前花繁葉茂的大麗菊沒有回話，手肘擱在椅邊，雙手手指交錯著放在腹上，指間輕輕摩挲。
耳邊傳來腳步聲，青陽抬頭看了眼，便往後稍稍退了幾步，留出主人們說話的空間。
葉今綿心裡本是疑惑而不安的，見她老人家正在賞花，這才稍稍放鬆了些。
她上前恭敬行禮道：「孫女給祖母請安。」
「嗯。瞧你這風塵僕僕的，從曲水巷回來的？」老夫人上下掃了葉今綿一眼，嘴角勾慈祥的微笑，眼中的情緒卻晦暗不明。
老夫人是懷疑她故意給白薇使絆子了？是白薇回來向府上人說了些什麼嗎？
葉今綿眨了下眼睛，頷首道：「今日隨母親同行，去曲水巷送彩禮去了。不是柳氏入門的日子還未......」
「白薇向來不待見你，你從前對她避之不及，何時關係融洽到能一同去送禮的地步了？」老夫人說話間默默轉動起手腕上掛著的佛珠，臉色沉得如墨，睨著的眼眸只見疲倦。
今日的祖母竟會搶她的話，看來確實是有心事。
葉今綿不得不提起警惕，她垂下眼眸，柔聲小心回答道：「孫女身為閨閣中女兒，自己去給外室送禮怕遭人閑話，這才與母親同行的。」
本以為這番言論天衣無縫，誰知老夫人卻輕笑了一聲，挪過視線去不再看她，意味深長道：「既然知道閨閣中，又何必急著這時候去送禮？既是同行，為何在白薇之後才回來？是曲水巷的人留你了？」
葉今綿眼底一閃而過謹慎，正欲開口，老夫人卻淡淡截話，「二丫頭，你雖是妾室所出，但記在白薇名下，至少也算個嫡女，何故要與外室親近？更可狂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歌姬？」
葉今綿將頭埋得更低，臉上緩緩浮現委屈之色，小嘴也撅了起來。
看來自己想說的話都在老夫人的計算當中，尋常說法根本敷衍不過去。
老夫人閉上眼，似乎是感覺到了不好，長嘆了口氣：「你與我說實話吧！不管怎樣，我都會護著你的！」
「孫女有錯！孫女確實是怨母親待我刻薄，趁爹爹疼愛外室，萌發了私心！」葉今綿突然跪在地上，雙手伏地，額頭低得都要碰到地面。
這一跪，別說是老夫人了，就連看熱鬧的謝溫都意外得蒙了神。
老夫人睜大了蒼老的雙眼，眼底似乎有淚光顫動著，聲音嘶啞：「你，你！」
「祖母說我算個嫡女，可誰人不知我是庶出，葉夫人與大姐姐都看不起我！今時今日，爹爹對一外室那般維護，柳氏入門已是必然！」葉今綿說著說著，聲音便哽咽起來。
老夫人抬起手顫抖著指著葉今綿，氣得身子顫抖，語氣都變得無力：「那你也不能......」
「柳氏溫柔如水，待葉簌簌那般美好，孫女時常是羨慕極了！」葉今綿吸著鼻子，許久才恢復平靜，抽泣道：「她曾與孫女說，會待孫女視如己出。孫女貪圖一絲母愛的溫暖，才迷了心竅，嗚嗚嗚，想要早些送禮討好柳氏！」
她更不甘心的，是同樣是妾室，爹爹卻對外室比家中良妾好得有天壤之別！
可當著祖母，她怎麼能將這種嫉妒的酸話說出口，更不能指責爹爹啊！
老夫人原本是氣急了的，聽她這番聲淚俱下后，才明白是自己胡思亂想冤枉了葉今綿。
眼下她既愧疚，又很是心疼，捶著胸口老淚縱橫道：「你糊塗啊！那柳氏怎能與你生母相提並論！這葉家除了我與你爹爹，誰都不可能對你真的好的啊！」
「孫女知道，可孫女總不能霸佔爹爹的疼愛，而祖母日後也是要離開江南的！若是我不討好柳氏，只怕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嗚嗚嗚，孫女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葉今綿吸著鼻子哭起來，幾行淚水奪眶而出，淚如洗面，模樣倒是比別人丑了許多，但貴在真實。
老夫人想著她的話無奈地搖頭嘆息，朝著她伸出手臂去，她依舊不敢起來，跪著挪到老夫人膝下，趴在老夫人腿上，熱淚沾濕衣帕。
葉今綿是說了謊，可她心裡的委屈、那種積年累月的酸楚在她胸中叫囂著不肯散去，悲傷的情緒直擊謝溫的腦海，將他的心也牽動起。
疼，痛若入骨。
謝溫捂著胸口，眉間緊蹙，眼中滿是疼惜。
他不明白這種共情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與葉今綿的冥婚聯結，亦或是他深埋於心中的孤苦被葉今綿喚醒。
過了許久，葉今綿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大抵是覺得丟人，她把臉埋在老夫人腿中遲遲不肯抬頭。
「好了，你的心事我都明了，所言非虛實在不能無視。待我離開，你的處境怕是更加艱難。」老夫人輕撫著葉今綿的後腦勺，臉上溝壑中的淚水還未乾透，目光卻再次變得深遠。
青陽眼珠一轉，忽而想到個主意，小心提醒道：「老夫人，梁平還有個女兒，與二姑娘差不多大，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
「對，都叫我忘了！二丫頭，不如就讓梁音兒留在這伺候你，一來都是女兒家互相能說體己話，二來她也能保護你周全。若是家中出了事，她也能給我傳個信！」老夫人連連點頭，覺得這個主意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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