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另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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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有所不知，昨個兒一夜之間府上的奴才都被換了。」梁音兒低眸看了眼自己被挽著的胳膊，心頭微微發顫，好似說話都不順溜了，「奴才與哥哥還有青陽嬸兒是跟著老夫人來的，時間也久，這才免於被發賣。」
怪不得剛才白薇看梁音兒的眼神那麼氣憤又忌憚她三分呢！
恐怕是見識過梁音兒兄妹的硬氣的，又明白葉遠山看重這幾箇舊人，所以不敢與梁音兒正面起爭執。
謝溫倒吸一口涼氣，再無奈地嘆息：「若是下人都被換，只怕計劃有變。」
是啊，眼下府上知道葉府醜事的人只有她們幾個了，若是走漏了風聲，那葉遠山必然會懷疑到她頭上。
葉今綿陷入了沉思，忽然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猛地停在了原地。
「爹爹為何要換走下人？她們知道了葉家醜事，要是一夜之間都被發賣了，難免心有怨恨，會把家有妖孽的事情說出去。」
話說出口，葉今綿才反應過來梁音兒還在這裡，她心裡不由得發虛。
好在梁音兒愣了一下，很明顯並沒有想到這一層，無知地搖了搖頭，但卻嘟囔了一句，「這麼簡單的道理，老爺做主子應當考慮過了，姑娘不必擔心，興許是都打點好了。」
打點那麼多下人需要大量封口費，且人口的遣散是需要管家人來安排的。
葉今綿手握管家權卻對此事毫不知情，只怕是葉遠山有意隱瞞一個更為陰暗的真相。
那些人或許已經永遠都不可能泄露葉家的秘密了。
「是啊。」葉今綿心不在焉地附和，眼中卻陷入陰鷙之中。
她想到葉遠山平日里溫和懦弱的模樣，不禁感到寒冷，下意識地抱緊了梁音兒的胳膊。
或許這個家裡真正對她有親情的只有老夫人一個。
梁音兒脫下披風給葉今綿披上，「姑娘，回屋嗎？」
葉今綿搖了搖頭。
她想去看看老夫人。
深秋雖然寒冷，多穿一層倒是也能抵抗。
可老夫人屋子裡卻已經開始燒炭了，熱得和夏天似的。
葉今綿趴在老夫人床頭，依依不捨地看著她，眼中滿是哀傷和眷戀。
「今日大夫還有來嗎？」
青陽搖了搖頭：「夫人說既然是妖孽作祟，用尋常的法子醫治也無用，便只讓大夫留了吊命的方子便走了。」
「不讓看大夫？那爹爹呢，他可知道此事？」
葉今綿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心中怒火竄起。
青陽面露難色，搖了搖頭，「老爺還讓大夫出去說，老夫人的病情已經穩住了，不需要再請大夫。」
爹爹他怎麼可以這樣？
葉今綿睜大的眸子里閃著震驚的光，一時之間竟然啞然！
「葉遠山這是要為了保全面子，不得不犧牲老夫人了。」謝溫抱著胳膊，眼中陰鷙。
「祖母！都怨我，都怨我！」
葉今綿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情難自已，趴在老夫人床邊不禁大哭起來。
白薇這是鐵了心要逼葉今綿就範，而爹爹竟然為了保護白薇母女可以犧牲自己的母親！
為什麼？老夫人待他不薄，且遠居它地，平日里也不插手家中事物。
就算葉遠山要納妾，老夫人多次拒絕，最後也點頭同意了不是嗎？
謝溫聽著葉今綿心中怨恨，忽然想到了什麼幽幽開口道：「納妾那日老夫人沒來，給了葉遠山難堪，且後來管家權又到了你這。」
「二姑娘，這哪兒是您的錯啊！您這......」青陽拍著葉今綿的後背，拿出手帕給她擦淚。
葉今綿突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青陽，冷不丁問道：「爹爹是不是想把管家權給柳姨？」
青陽愣了一下，二人對視一陣，最終青陽點了點頭。
葉今綿神色凝滯了，她痛苦地緊緊閉上眼睛，兩行熱淚順著臉頰衝下。
「姑娘......」
葉今綿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青陽想要去扶，她卻抬起手制止。
抹了把眼淚，葉今綿回頭不舍地看了眼老夫人，叮囑了一聲便離開了，「好生照顧著祖母。」
「是。」
青陽看著葉今綿離去的背影，蹙起的眉間滿是擔憂之色。
但願二姑娘是個處事沉穩的人，可不要再出什麼亂子才好啊！
葉今綿強忍著眼淚快步走回自己院子里，一路上腳下都恨不得把地踩出坑來。
梁音兒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邊，沒有說話，似乎是知道葉今綿需要自己的空間，也像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進屋子，葉今綿便趴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里，哭聲沉悶而微小，沒讓外人聽見，卻聲聲不落地傳入謝溫的耳朵里。
謝溫嘆了口氣，坐在床榻邊守著她。
突然，被子上沒有了動靜，葉今綿停在那兒彷彿僵硬了般，倏爾又抬起頭，臉上的眼淚早就幹了，眼中光芒倒是狡黠起來。
「謝溫，我又想到一個好辦法。」
她坐起身子，小臉上還掛著淚痕呢，嘴角卻咧起笑意，興奮地說道：「爹爹又沒不讓我出門，他既然隱瞞我，我就裝不知道他的小九九就是了！」
最疼愛她的祖母年紀大了，她為祖母去廟裡祈福總沒錯吧？
難不成葉遠山還會責怪她一片孝心？
謝溫懂了葉今綿的心思，他斜撐著身子，深邃的雙眼靜靜地望著葉今綿，無奈地笑了一下，「小狐狸。」
不知為何，葉今綿覺得謝溫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她抿唇笑了笑，眼中卻立馬浮起算計。
這家裡誰都不去就你去，豈不是太惹眼了？她在滴血驗親和慧慈來訪這兩日都出了頭，再引人注意，只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件事光是她一個人去做不行。
屆時葉遠山是不會怪她一片孝心，卻會認定她得不償失折損了葉家。
謝溫看穿了她，故作不以為意地輕鬆掃過視線，雙手肘撐在床上揚起修長的脖頸，白薄的皮膚下喉結上下擺動。
「姑娘家一個人出去不安全，還是叫上自己姐妹得好。」
想到那個人，葉今綿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謝溫睜開眼睛慵懶地睨著葉今綿，嘴角揚起寵溺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嗓音溫柔，「佛門凈地，我就不陪你去了。葉府被遣散的家僕之事，我會替你去查。」
「慧慈還在府上，你會不方便的。」葉今綿隱隱擔憂。
「放心，可別忘了我是鬼，自有我的一套獨特辦法。」謝溫勾唇笑起，沖著葉今綿揚了揚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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