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無謂亦無懼
98.68
皇宮內。
葉今綿想起上一次進宮，還是那天晚上，她冒險找到了皇上，用謝郁催促她殺害謝溫的信和玉佩做證據，這才讓皇上勉強相信她。
可是天子到底是天子，又怎麼會被她拿捏，她記得那天，昏暗的宮燈下，皇上威嚴的龍目犀利的看著她，充滿威脅和警告的眼神，讓她忍不住的發抖卻又不得不挺止背脊。
「如果太子沒有謀反之心，你可知你今日所為，是要處以剔骨極刑的？」
剔骨嗎？
那得多疼啊······
葉今綿背後莫名冒出冷汗，縱然害怕，也願意賭上了一賭。
如果贏了，謝溫定會一生無憂。
若是輸了······輸了就輸了吧，反正謝溫也不記得自己，對於他來說自己就是他生命中的滄海一栗，她很快就能忘了自己。
無謂亦無懼。
不過還好，謝郁沒讓她失望。
「想什麼呢？」
見葉今綿一直在發獃，謝溫抬起手輕輕在她頭上彈了一下，這才讓葉今綿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什麼，就是想著我這身衣服，是不是不太合規矩啊？」
葉今綿扭扭捏捏的，這身衣服太過貴重華麗，她從進宮開始就發覺有不少宮女回頭看她了，也是，她還未正式冊封就穿上正妃的服飾，說到底是不合禮儀的。
葉今綿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手都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都怪謝溫！
選在他生辰的日子讓她這麼耀眼奪目，不知道暗地裡又得遭受多少人的流言蜚語了。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謝溫眸光含笑的望著他，波光漣漪的眸子透露出無盡的溫柔。
「是誰當初說想當璟王妃，吃香的喝辣的？雖然晚了點，不過還好來得及。」
「謝溫，你記起來了？」
葉今綿眸光一亮，眸光滿是期盼和驚喜。
「抱歉。」謝溫垂下了頭，他沒有記起來，卻不忍看葉今綿眼裡的失落，「最近我經常看到一些在江南的零碎片段，綿兒，你再給我一些時間。」
葉今綿笑了笑，彷彿穿透雲層的一束光，謝溫瞧著，心裡的自責更甚了一些。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努力回憶，可是記憶卻還是支離破碎，特別是面對葉今綿的笑容的時候，他心就會揪著疼。
這麼美好的女孩子，他怎麼可以忘了？
一雙溫暖的小手捧起謝溫的臉頰，謝溫抬頭，就撞進了那雙笑眯眯清純無害的瞳孔里。
「沒關係謝溫，你雖然還沒有記起我，不過你卻又再一次愛上了我，這說明你的潛意識裡，是把我刻在心底的，如此，我已經很滿足啦，我們來日方長。」
說到最後，葉今綿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她是真的開心，也是真的滿足了。
至少重生后的謝溫依舊愛她，至少她沒有錯過。
「璟王，太后喚您過去。」
說話期間，太後身邊的嬤嬤走了過來，目光在葉今綿身邊打量片刻，見謝溫牽起葉今綿的手，連忙又道，「太后說，只讓您一個人過去。」
這就是不見葉今綿了。
謝溫正想開口，葉今綿懂事的點了點頭，「你去吧，今日是你的生辰，說不定太后要賞賜你寶貝呢。」
「好，那我讓人帶你隨便逛逛。」
謝溫摸了摸葉今綿毛絨絨的小腦袋，語氣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娃娃，小心翼翼。
目送謝溫離開后，葉今綿正準備轉身，忽然眼前斜投下一層陰影，將日頭都遮住了半分。
「葉姑娘，皇上在聽瀾亭等著你呢，還請你隨老奴來。」
葉今綿認識他，眼前這位是皇上身邊的張公公，她之前見過，原來謝溫是被支走的，正真的目標是她啊。
葉今綿到的時候，皇上在亭內餵魚，聽到動靜也沒有轉身，直到葉今綿走到他面前行了個禮。
「起來吧，你幫朕揭穿了太子的野心，朕還沒有想好賞你什麼。說吧，你想要什麼。」
皇宮內的御花園到底是鬼斧神工，即使是冬日，也是百花齊放，就連湖面都沒有結冰，魚兒爭先恐後的搶奪著魚食，翻滾出湖面，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閃閃發光，宛若天上的銀河，倒有一番人間仙境的意味。
「民女沒有什麼好求的。」
葉今綿站起身來，剛剛太監總管來的時候對她的稱呼是葉姑娘，看來皇上還沒有承認她的身份，她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皇上轉過身來，目光停留在葉今綿的身上，眼中的差異稍縱即逝，隨後嗤笑了一聲，「看來你要的，早就想好了。」
左右不過一個璟王正妃的身份罷了。
「皇上到底想說什麼？」
葉今綿不想兜圈子了，直接了當當開了口。
「他竟然都把蜀錦給你了，要知道，這可是他母親的遺物。」皇上收回目光，「你一介富商之女，側位的位子也是念在溫兒喜歡你，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皇家什麼都可以給你，唯獨璟正妻的位子。」
他的兒子，謝郁，就是死在了一個貪字上面。
葉今綿搖了搖頭，果然啊，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皇上，謝溫有喜歡人的權利，您已經剝奪了他人生的選擇權，難道連他喜歡誰，都不能自己決定嗎？」
皇上沒有說話，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葉今綿低著頭，見不到皇上的臉色，可是想也能想到，她肯定觸犯了皇上的逆鱗，心裡暗叫完了。
屬於帝王的威壓強壓下來，葉今綿在心裡大呼謝溫救命的時候，皇上開口了。
「他人生的選擇權？呵，他身為皇子，不用為溫飽而愁，享受著榮華富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朕給了他傍人羨煞的尊貴，朕的江山將來也是要傳給他，他有喜歡人的權利，卻不能只喜歡你一個人。」
葉今綿疑惑的抬頭，直視皇上的目光，正準備開口，就被皇上打斷。
「朕的子嗣不多，唯有溫兒能當大任，所以他的正妃必須是能跟他帶來利益的人，有太子在前，誰又能保證這種事不再發生？身為帝王，本就諸多無奈，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你如今是側妃，想必以溫兒對你的情誼，待他登基，定會封你為貴妃，到時候你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已經上朕最大的寬容了······」
「所以呢？」
葉今綿知道皇上還有話未說完，索性就一次說明白吧。
「所以，溫兒註定是要聯姻的，朔國公主如今已到皇城，朕提前跟你說，也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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