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險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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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險露身份

  二月末倒春寒,冰雪尚未消融,冷冽的寒風吹刮著門前的樹木,發出「沙沙」聲響。

  侯府內張燈結綵,燈火通明,大紅囍字貼滿門窗,就連走廊都掛著一整排喜慶的大紅燈籠,散發著盈盈紅光。

  不同於尋常人家的喜慶熱鬧,整座侯府冷冷清清,顯得死氣沉沉,喜事辦出了喜喪的感覺。

  新房內,安靜得連根繡花針掉落在地都聽得清清楚楚,唯有桌上的囍燭,靜靜地燃燒。

  凌菲魚身穿鳳冠霞帔,正襟危坐著,紅蓋頭下那張小臉凍得發白,雙手緊緊地擰著喜帕,看起來忐忑不安。

  前段時日,聽聞閨中密友被賜婚給整個上京名聲極壞,素有「心狠手辣」之稱的太傅大人蘇暮白。

  此人乃是侯府上二公子,雖是庶子出身,但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辦事能力也強,頗受陛下重用,但他卻有不少怪癖,其中最駭然聽聞的便是他會折磨,羞辱那些接近自己的姑娘家,搞的那些姑娘有的精神失常,有的甚至想不開尋了短見。

  初時還有姑娘家因為太傅大人年少有為,想嫁給他,後來這消息傳開了,又聽說這整個侯府各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如同狼窩虎穴,進去不死也要蛻層皮,是整個上京姑娘們的噩夢,都對蘇暮白敬而遠之。

  凌菲魚的閨中密友名喚葉婉槿,是個一門不出二門不邁,身子不怎麼好的大小姐,聽聞這場婚事,當場暈厥過去,再醒來時,每日便在閨房內以淚洗面,如此嬌軟美人落淚,看的眾人心疼不已,紛紛譴責當今聖上糊塗,賜了這樁婚事,只怕這嬌小姐前腳嫁過去,後腳就要香消玉殞。

  聖命難為,府中都在替小姐張羅婚事,但凌菲魚卻不是認命的主,她自小和朋友關係親密,又曾受過對方救命之恩,哪裡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羊入虎口!

  她想著這對新人素未謀面過,自己又是孤家寡人,了無牽挂,索性心一橫,一合計便代友替嫁,嫁入了那表面高門顯貴,實則是個吃人窟的侯府。

  「我聽聞夫人出身於書香門第,這門親事還是老爺生前特意請陛下賜婚的,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什麼書香門第,聽說家裡早就落魄了!飛上枝頭做鳳凰?那也得有命享才行,我聽說那小姐一直養在深閨,只怕進了這府里,活不過半月!」

  門外傳來婢女們的竊竊私語聲。

  陪嫁過來的貼身婢女如煙,見大婚之夜,新娘子獨守空房,無人問津,整個新房連炭盆也沒有,寒意刺骨,那些伺候的下人們都敢背後議論堂堂的太傅夫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姑娘,我這就同她們理論去。」

  凌菲魚聽得真真切切,想著這裡畢竟是侯府,自己又是替了好友出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朱唇輕啟道。

  「如煙,不妨事。」

  話音剛落,肚子便餓得咕嚕響起,這才想起忙碌了一整日,到現在滴水未進,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

  凌菲魚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床榻上撒的桂圓,忍不住攥在手中,想吃卻又在猶豫。

  「姑娘,我去給你找些吃食和炭火來。」

  如煙和凌菲魚相熟,又知對方是代替自家小姐受苦,哪裡再捨得讓她受這種苦,匆忙交代了一聲便出了門。

  過了半晌后,只聽院中傳來了爭執聲,鬧得不可開交。

  「你這個小偷,竟然膽敢偷拿侯府的吃食和炭火。走,跟我去見太夫人。」

  「我乃是太傅夫人的貼身婢女,不是小偷。這寒冬臘月夫人房中一無碳火,二無吃食,若是凍壞了夫人......」

  「凍壞了又怎樣?就算她是太傅夫人又如何,在侯府每樣東西都是咱們太夫人做主,不告而拿視為偷。」外面的婆子聲音越發尖利。

  凌菲魚娥眉緊蹙,顧不得規矩,一把扯下紅蓋頭,起身推門而出。

  只見管事的李嬤嬤正用力地拉扯著如煙,兩人爭執得面紅耳赤,地上擺著炭盆,托盤中的吃食都在搶奪中抖落在地。

  「如煙。」

  凌菲魚輕喚一聲,兩人立即停止了拉扯,如煙的表情有些委屈,那李嬤嬤,見到她依舊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拽著如煙不肯鬆手。

  凌菲魚不由語氣稍稍重了些。

  「李嬤嬤,如煙是我使喚過去取來的這些東西,你這樣做,豈不是指認我才是那個小偷?」

  李嬤嬤陰陽怪氣的看著凌菲魚,她在太夫人身邊伺候了多年,根本沒把一個攀上高枝,家道中落的姑娘放在眼裡。

  「夫人,您看普天之下,哪有新婚之夜,夫君在外敬酒,新娘子坐不住偷吃的道理。若是傳揚出去,不說侯府會成為眾人的笑柄,就連您面上也無光啊。」

  凌菲魚天生正義,自小便看不慣這些仗勢欺人的下人。

  「侯府的規矩就是讓下人以下犯上,想不到我一個剛過門的新婦,還得看嬤嬤的臉色行事,不知我那好夫君知道這事,會作何感想。」

  頓了頓,凌菲魚也不管李嬤嬤臉色微變,搶先微微一笑,滿臉關切。

  「趕明我可得好好和夫君說說,只是......嬤嬤你一把年紀了,這般拉扯,可小心莫閃著老腰。」

  李嬤嬤正欲開口,突然倒吸口涼氣,捂著腰部,面露痛楚起來。

  她哪裡知道凌菲魚這張嘴自小便像是開了光似的,明明用著最溫柔的語氣關心他人,偏偏說什麼來什麼,總是應驗著最狠毒的事情。

  李嬤嬤又氣又惱,強忍著腰痛耍起了潑皮無賴,死活要將如煙扭送至太夫人面前治罪,她心知今日若不讓太夫人給自己撐腰,保不準明日這人告到太傅那,就算太傅對她無情,也會為了自己的面子懲戒自己。

  就在李嬤嬤刁難之際,忽聞院中響起凌冽地呵斥聲。

  「住手。大晚上的鬧什麼?」

  凌菲魚循聲望去,迎面走來整個上京,光聽名字就能令人聞風喪膽的太傅大人——蘇暮白。

  只見他身高七尺,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身穿一襲金絲邊大紅錦袍,腰系白玉帶,氣質不凡,俊美絕倫。

  斜飛英挺的劍眉下,那雙細長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宛若黑夜中的雄鷹,清冷孤傲又盛氣逼人。

  他緩步朝李嬤嬤逼近,嚇得她撲通跪倒在地,連話都說不利索。

  李嬤嬤暗道倒霉,二爺明明不喜這婚事,想來今日新婦該獨守空閨才對,怎麼這個時候突然來了?

  「二、二爺,這婢子偷東西,奴婢正教訓她呢。」

  蘇暮白冷冽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將剛才無理刁蠻的李嬤嬤嚇得幾乎快要厥過去。

  「是我准許的。怎麼,難道我也要同你報備?」

  李嬤嬤連聲磕頭認錯,在他道出「滾」字后,嚇得屁滾尿流地逃之夭夭。

  凌菲魚意識到紅蓋頭沒了,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遮住臉,肚子卻不適宜地叫出聲來,臉頰瞬間漲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只聽蘇暮白清冷地道了聲。

  「餓了?」

  新房內,炭盆將整個屋子烘烤得暖洋洋的,桌上則擺滿了從「水雲間」酒館買回的各色美味佳肴。

  凌菲魚在蘇暮白的眼神示意下,壯起膽子,伸手捏了捏面前白玉盤中那團軟糯糯的土豆泥,忍不住揪了一塊,動作利落地塞進嘴裡。

  誰知,不拘小節的舉動卻被蘇暮白看在眼裡,手中的酒盞微微一頓,繼而不解道。

  「我聽說你出身於書香門第,是位知書達禮,性情溫和的姑娘。方才在院中見你同李嬤嬤爭執,與我所知稍有不同。」

  凌菲魚心中不免咯噔一下,既然嫁入侯府,日後就得用葉婉槿的身份活下去,連忙收斂起性子,規規矩矩地拿起筷子,以笑掩飾尷尬,生怕會不小心暴露身份。

  「大人也同傳言里的有所不同,可見這坊間傳聞並不可信。」

  這門親事說到底乃是陛下親賜,若是代友替嫁之事被揭露,那可是欺君罔上之罪。

  眼見太傅跟著自己進了新房,凌菲魚內心變得不安起來,這萬一等下對方要圓房行那夫妻之禮,自己可該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寶寶們,我又回來開新坑啦啦啦~~~大家想我了沒?

想了~~~(墨墨自作多情中......)

第一次嘗試宅鬥文,說實話,內心緊張又忐忑。

希望能在寫文的過程中,和諸位寶寶們的斧正下,茁壯成長~~~愛你們

下面,先為寶寶們雙手奉上一篇爆笑小劇場。

【爆笑小劇場】

元宵佳節,華燈初上。

空中煙花絢麗,門外爆竹聲聲。

屋內傳來凌菲魚銀鈴般的笑聲,正指著同糯米粉麵糰鬥智斗勇的蘇暮白,捧腹大笑起來。

蘇暮白臉上、手背上全是麵粉,堂堂七尺男兒,那雙大手捏著軟綿綿的麵糰,每當小心翼翼地想要捏出一顆湯圓,要麼力氣過大,要麼不成型。

凌菲魚和如煙面前的盤子早就擺滿了一顆顆湯圓,這下更加激起了蘇暮白的勝負欲。

「你......過來教我。」

蘇暮白沉著臉道。

「你方才不是說,你無所不能,這區區的湯圓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嗎?」

凌菲魚嬉笑著調侃道。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當朝太傅,竟也會被小小的湯圓打敗。

在凌菲魚不厭其煩地指導下,蘇暮白像模像樣的做出了湯圓,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好評。

蘇暮白美在心裡,卻仍然傲驕道。

「這就小兒科的事情,以後休要勞煩本大人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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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替嫁美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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