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著沒幾兩肉,抱起來卻這般沉
7.28
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院中的枝丫上沾染著晶瑩剔透的露珠,折射出清淺的光亮。
凌菲魚睡得正沉,忽然被門外傳來的粗獷嗓門給驚醒了。
「二爺,您上次受傷之事,我查到線索了。」
林嘯跑得呼哧帶喘地說。
凌菲魚心中徒然一驚,猛地睜開雙眼,驚愕的發現不知何時竟回到歇房酣然入夢。
偏頭望去,只見蘇暮白則抬手打斷他繼續往下說,而是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
不過,方才林嘯的那句話,她多少也猜測到一二,既然他這般信不過她,那她便不好開口過問。
凌菲魚下意識地揭開錦被,發現衣裳穿得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
難道是他......
不過他的右肩受了傷,又怎能將她抱上的床榻?
正當她捏著錦被,百思不得其解時,只聽有道低沉的嗓音響起。
「看著也沒幾兩肉,抱起來卻這般沉。」
凌菲魚不由得瞪大雙眼,正欲反駁,卻見蘇暮白早已更好衣,開門朝院中走去。
等一等。
他剛才那句話是在說我嗎?
當紅日冉冉升起,陽光普照大地,院中的池塘水面蕩漾起幾許波紋。
凌菲魚正在喂如煙服湯藥,門外走進一道身影,將托盤中的飯菜擱置在桌上。
「夫人,如煙有奴婢照顧,您回房中歇息會吧。」
熙春來到她面前,見她臉色欠佳,不免擔憂道。
凌菲魚見如煙服完葯后,又昏昏沉沉的睡去,於是細心地為她掖好被子,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示意熙春切莫打擾到她休息,起身出了門。
在前往歇房的途中,凌菲魚掠過假山前,忽見書房的大門敞開著,心想著蘇暮白最討厭別人動他東西,況且有失物先例在前,也不知是誰這般大膽,竟然敢擅自闖入,連忙走上前去。
當她看見書房中那幾道婢女的身影,正在書架、書案、柜子前擦拭時,神色肅穆道。
「誰准許你們踏入二爺的書房?」
這時,其中一個婢女匆匆趕至她的面前,畢恭畢敬地回道。
「回稟夫人,二爺見如煙姐姐多有不便,於是吩咐奴婢們將這書房裡外收拾妥當。」
凌菲魚見他考慮得還挺周全,轉身欲走,卻用眼角餘光瞄見有個婢女借著擦拭桌子的機會,正對擺在桌上的那件上等的珊瑚,忍不住摸來摸去。
「別亂動二爺的東西,若是不小心摔壞了,也不掂量下你們身上那幾兩肉。」
婢女們紛紛點頭應許下來,唯獨那個動手動腳的婢女明顯有些不服氣的樣子,卻在旁邊婢女的提醒下,極不情願地低下了頭。
從書房出來后,凌菲魚越想越覺得哪裡怪怪的,邊走邊低聲詢問熙春。
「方才那幾個婢女,各個都是生面孔,打哪兒來的?」
熙春仔細地回想了下,如是說。
「回夫人的話,是前陣子剛買進來的一批婢女,太夫人覺得咱們院中正是缺人手,就選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婢女過來。」
凌菲魚腳下一頓,總覺得右眼皮突突跳個不停,卻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你眼睛放靈活點,好生管教這幾個新來的婢女,切莫出了什麼亂子,二爺最不喜這院中人多手雜。」
熙春一臉認真地點頭應允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凌菲魚特意觀察起這幾個新來的婢女,其中那個模樣機靈的婢女,像是沒見過世面似的,對任何貴重的物品,都忍不住摸來摸去,偶爾冒冒失失的失手打碎了幾個青花瓷瓶,被扣了月錢,極不服氣卻依舊屢教不改。
她甚至好幾次在經過書房時,看見那個婢女趁著四下無人,竟又開始肆無忌憚地去研究那件珊瑚,看起來對它愛不釋手的樣子,不禁留了個心眼。
暗藍色的高空中,點綴著一顆顆白亮耀眼的小星星,月亮躺在雲層上,沉沉地睡去。
凌菲魚躺在床榻上靜思,這幾日蘇暮白行蹤不明,倒也給她留有一些空間,讓她得以想辦法揪出幕後的內賊。
突然,門外響起輕微地「沙沙」聲響,凌菲魚本就因為心事重重輾轉反側睡不著,忽聞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香味,只覺得頭昏腦漲,天旋地轉昏厥了過去。
緊接著,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黑衣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測探她昏迷不醒后,便開始手腳麻利的翻箱倒櫃起來,順走了許多金銀首飾。
黑衣人掠過院中被迷香迷暈在地的婢女小廝,輕車熟路地溜入了書房,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麻袋將珊瑚裝走。
誰知,剛出門尚未走幾步,忽然發現整個院中燈火通明,緊接著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便將整個院子團團圍住。
黑衣人見勢不妙,跌跌撞撞地朝牆角下提前安放的長梯跑去,誰知剛攀爬幾步,梯子突然被不明物攔腰擊斷,腳下懸空,重重地摔倒在地。
「有小偷,快來抓小偷!」
小廝們高舉棍子,朝那黑衣人一擁而上,勢必要將其制服。
黑衣人早有準備,猛地揚袖揮灑出迷魂散,小廝們像是早有防備似的,紛紛捂住口鼻後退幾步。
可當黑衣人再次想要乘機逃跑時,忽然雙膝像是被某個利器擊中,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流了一地的鮮血,根本動彈不得。
「把小偷抓過去,由夫人處置。」
小廝們立即上前,不由分說地將黑衣人和盜取的珊瑚押送往歇房。
此時,凌菲魚早已坐在門前的太師椅上,悠閑地品茶,門前那被迷暈的婢女小廝則好端端的站在兩側,各個手中拿著棍子,像是在等黑衣人落網被捕。
「怎麼可能,我明明把你們都迷暈了的。」
黑衣人驚愕的望著她好端端的坐在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菲魚抬眸示意小廝,將黑衣人臉上的面巾一把扯下,果不其然,正是那個手腳不老實的婢女。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總覺得這個人行為不老實,特意起了防範之心。
這幾日,她刻意疏散了院中的婢女小廝,好給她機會謀劃盜取珊瑚。
並且還叮囑熙春,每次清掃書房和歇房時都派她前來,好讓她摸清楚門路,儘早顯露尾巴。
想不到,這隻魚兒果然上鉤了。
凌菲魚在聞到異香時,很快便屏住呼吸,極力保持頭腦清醒,幸得熙春趕至,將所有的門窗統統打開,這才讓本就吸入不多的她,瞬間清醒過來。
趁著黑衣人逃走後,凌菲魚快速從藥箱中找出解藥,又將門前迷暈在地的婢女小廝統統救醒。
不過,她雖然在這附近設下埋伏,卻突然又多出一批小廝加入其中,倒不是她所安排的,委實覺得蹊蹺。
凌菲魚一改往日溫柔的性子,凜若冰霜地質問道。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為何要嫁禍於我?」
作者有話說:
【傲驕太傅直男式哄妻小劇場】
「二爺,夫人她又雙叒叕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
林嘯戰戰兢兢地向蘇暮白請示道。
蘇暮白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沉思片刻,轉眼間整個院中擺滿了胭脂水粉、紅粉裙衩,幾乎將整條街統統買下。
凌菲魚望著堆滿院子的「戰利品」,費錢不說,用不完屬實浪費,更加氣結於心。
她缺的是這些嗎?
她缺的是陪伴啊!
不過是想像尋常人家那樣,夫妻倆手挽著手出遊踏青,可他卻總找借口忙忙忙。
「夫人這般安靜,想必是不生我氣了。」
蘇暮白坐在書房,豎耳凝聽外面鴉雀無聲,正欲繼續持筆書寫,卻聽聞林嘯匆匆來報。
「二爺,不好了,夫人她......她說您不愛她了,她非要鐵鍋燉自己!」
蘇暮白聽聞連忙趕了出去,一路上都在絞盡腦汁地回想,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明明都買了她最喜歡的,她怎麼還不滿意?」
這女兒家的心思,可比兵法難多了,猜來猜去,猜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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