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當著他的面,拐他的女人
22.32
接下來厲向晚見識了四旬的阿婆搖身一變,變成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
清瘦的侍衛變為高挑的姑娘;
五大三粗的壯漢化為臉上帶著一顆痣的媒婆;
幾位家丁搖頭晃腦,二流子氣十足,一看就是街邊常溜達的浪蕩子。
厲向晚大開眼界,小侯爺手底下真是能人輩出,偽裝紈絝,那已經是純火爐青。
「所以呀,阿晚,從來沒什麼女人,我從頭到尾想的念的只有你一個。」小侯爺深情款款,貓兒般的大眼睛滿是厲向晚緋紅的臉,逮著機會隨時隨地訴衷腸。
厲向晚臉一熱,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飛快地抽出手,扭身就走:「我累了,去歇息了。」
雖然習慣了小侯爺的胡說八道,但厲向晚還是沒辦法無動於衷。若是小侯爺,丑一些,也許就沒這麼多煩惱了。
她一閉眼,都是小侯爺深情款款的眼神,一睜眼,都是他搖著扇子掰著自己的臉說話的神情。
真是睜眼閉眼,俱是他。
厲向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懊惱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心裡不住地唾棄自己的不堅定。
但是,小侯爺確實是好看呀。
厲向晚她從來沒告訴過別人,她第一次見到小侯爺的時候,就是因為那張臉太過好看,即便渾身狼狽但依舊光芒萬丈,讓她忍不住出了手。
只要小侯爺不說話,她也許可以考慮考慮。
前提是,小侯爺不說話。
但現實卻是,小侯爺整天一張嘴叭叭叭,一張口就能將人氣死,從而讓人忽略了他還有一張十分標緻的臉。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夜半,厲向晚猛然被驚醒。
「誰?」她從枕頭底下抽出匕首握在手裡,冷不丁地大喝出聲。
房中模糊立著一個黑色輪廓,身量極高,看身形是個男人。她以為是小侯爺又要來爬床,頓時大怒,想也不想就將匕首丟了過去。
那輪廓輕輕一擋,傳來兵器相擊的清脆響聲,隨手一挑,就將匕首擋了去。
「是我,阿厲,好久不見。」那抹輪廓從懷裡掏出一枚夜明珠,映亮了一張熟悉又淡漠的臉。也不知他從哪來的,身上還帶了濃重的寒氣,臉上也似含了冰霜,整個人又冷又硬。
是他,吳銘鑄。
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若不是今夜突然出現,她都要忘了的男人。
厲向晚戒備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來意:「你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看看你,聽說,你與小侯爺要大婚了?為何要嫁他,一個不入流的紈絝,根本就配不上你。」吳銘鑄眼神極冷,語氣中帶著怒氣,他每說一句,就上前一步。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吳銘鑄那樣子,就好像是捉姦在床被戴了綠帽子的丈夫,讓厲向晚很是不喜。
她語氣也極冷,看到吳銘鑄還要上前,當即怒了:「再上前,我殺了你。」
吳銘鑄停下:「你當真要嫁他?哪怕小侯爺並不是如你想象的那般?你就不想想,為何,你剛遇到他,村裡就被屠了。為何又那麼巧,他帶著你來京城?」
吳銘鑄派人去查了被屠的村子,當時,整個村子外面已經戒嚴,密密麻麻圍得都是官兵,任何人不得進去。
「吳伯,你去查一下。」
吳伯領命而去,吳銘鑄避開官兵,獨自一人進了村中。村子裡面已經空了,只留下地上殘留的血跡,還有零散的屍骨。
整個村子還殘留著屠殺的慘狀,讓人不忍直視。
吳伯並沒有打探來多少消息,除了大家都知道的,這個村子被屠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大家有猜測是土匪,有猜測是異族人,也有人猜測是村裡的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被滅口了。
官府那裡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當地的縣令范大成,平庸無能,屠村這大事交到他手裡,根本沒有任何進展。
「不過……」吳伯猶豫了一下,說道,「范大人的女兒和夫人不見了,不知道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吳銘鑄當即就拜訪了范縣令。
京城吳家乃是世家大族,家族眾人多身居高位,他身為吳家的長子,又是太后的親侄子,那待遇自然不一般。
范縣令正丟了夫人和女兒,心情正不好,看到吳銘鑄也沒個好臉色:「吳公子,下官什麼也不知道,請勿為難下官。」
吳銘鑄卻沒那麼好打發,吳伯一出手,范縣令就丟了半條性命。
范縣令忍著疼痛,依舊咬死什麼也不知道。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覺得小侯爺有那個腦子策劃屠村嗎?」厲向晚自己可以罵小侯爺,甚至脾氣上來,動手也是有的,但她也知道小侯爺做事有分寸。
反而是眼前這個人,敵我不明,行事不擇手段,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阿厲,不管是不是他。」吳銘鑄說道,「我都可以幫你查明真相,幫你復仇。」
「條件。」厲向晚問。
吳銘鑄道:「悔婚,來我身邊。他一個紈絝子弟,慣常流連風月場所,並非良人。」
厲向晚笑了。
小侯爺不是良人,但吳銘鑄卻不是什麼好人,她正要開口,就聽到小侯爺熟悉的聲音:「吳公子深夜闖我侯府,又是什麼正人君子?」
厲向晚房間的門就被推開,小侯爺身著一身寢衣,徑直走到厲向晚跟前,與她並肩而立,「一個小偷,笑話別人紈絝,真好笑。」
水雲嵐說完還向著厲向晚笑笑:「阿晚,別害怕,有我在,這個不要臉登徒子一定跑不了。」
厲向晚無語。
若是不要臉的登徒子,有誰比得上小侯爺呢?
真是烏鴉落在豬身上,不知道自己黑。
「小偷?!」吳銘鑄神情傲居,語氣不屑,「我偷什麼了,小侯爺講話要將證據。」
水雲嵐理直氣壯:「你偷什麼你自己清楚,而且,今夜要偷我夫人,還被我捉姦在屋。哎呦……」
厲向晚一聽他又要胡說八道,忍不住一腳踹在小侯爺屁股上。小侯爺猝不及防地飛了出去,眼看就要砸到吳銘鑄。
吳銘鑄神色未動,後退了兩步,小侯爺堪堪滾落到他腳下:「小侯爺,不必行如此大禮。」
厲向晚收回踹出去的腳,也說:「小侯爺,慎言。」
小侯爺被踹了一腳也不生氣,生龍活虎爬起來,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沒事。打是親罵是愛,阿晚這是愛我,我知道的。」
厲向晚嘴角抽了一抽,無話可說。
「吳銘鑄,你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半夜做這種事,要臉嗎?什麼世家大族,風度翩翩佳公子,我看呀,不過是沽名釣譽,一個個都是吹的。」水雲嵐得理不饒人,「還有我這侯府也是你想來就來的地嗎,?當定遠侯府是什麼了。」
吳銘鑄根本不想理他,一個有名無實的定遠侯,一個空架子定遠侯,根本無足為懼:「阿厲,你想好了嗎?想好了,我就帶你走。」
水雲嵐眼睛眯了起來。
這人當著他的面,拐他的女人。
真是太狗呀,早晚有一天,他得把他這身偽裝的皮給扒下來,讓世人好好看看他的真面目。
「我不走,我嫁給小侯爺,心甘情願,也沒有配不配得上,只要我樂意。」厲向晚卻不走。
吳銘鑄這人的底細她還不清楚,性格她也琢磨不透,還不如她對水雲嵐熟悉。
小侯爺卻聽得心頭一暖,感動得差點湧出淚花:「阿晚,你對我的深情厚誼,無以為報,我就以身相許一輩子吧。」
厲向晚不想說話。
吳銘鑄冷著臉,殺氣騰騰地盯著小侯爺、
房間中陷入一片沉默。
這時,窗戶處又傳來一陣動靜,三人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那裡。
一晚三摸,厲向晚突然覺得這侯府的防備恐怕早就成了篩子,誰都能闖一闖。
想必要是有人想殺小侯爺,估計輕而易舉吧。
厲向晚的目光看向水雲嵐,思索著,從哪裡殺比較合適。
而這次,又是誰?
在萬眾期待中,窗戶終於開了,探出一個黑色的腦袋。然後來人抬頭,露出一張淺淡卻出塵的臉,當他看到房中三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的時候,頓時蒙了,毫不猶豫地退了出去,關窗走人,無比利索。
「走錯了。」
作者有話說:
小侯爺:你不要臉,偷闖小爺未來夫人的閨房。
吳銘鑄:你不要臉,半夜爬床。
小侯爺驕傲地一挺胸:能爬上也是我的本事,不像某人,根本爬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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