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萬兩,我走人
25.89
厲向晚正自怨自艾,就差在床上打滾了,唐甜甜又來了,譜擺得很大,帶了好幾個丫環和婆子,還換了一身衣服。
想來也是,那一身衣服往地上一滾,根本就沒法穿了。
許是為了示威,唐甜甜還專門戴了滿頭的珠翠,穿的是京城最為時興的衣裳。
她長得白,又珠圓玉潤的,穿紅色的衣服很是好看。只不過到底是年齡小,架不住性子活潑,滿頭的珠翠和手上的鈴鐺叮叮噹噹,偶然還踩幾下裙擺,好不容易造的勢也被自己給整沒了。
這幾日,她早就從雲畫嘴裡得知了唐甜甜的事迹。許是唐家就這一個女兒,從小嬌寵得厲害,又跟著小侯爺一起長大,別的沒學好,撒潑打滾抱大腿卻學得無比溜。
那明目張胆的小性子,讓她在京城中吃了不少的虧,可是沒少被名門閨秀給笑話。
但流言蜚語,唇槍舌箭對唐甜甜來說不痛不癢,依舊我行我素。
京城貴女中,能明晃晃地伸腳來絆人,能不顧形象地撒潑,別說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姐不會這樣做,小家小戶的人家也做不來。
定遠侯小侯爺和他的表妹,在京城裡,當真是只有一張臉好看,剩餘的根本就拿不出手。
更何況,唐甜甜還有點點胖,不合京城的審美。
當小姑娘氣沖沖地找她時,厲向晚正在喝葯。大夫說她以前傷了底子,需要好好地調養,不然以後怕是要短命。
死,她不怕。但是,她大仇未報,生怕自己死了還沒報仇。
是以,非常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喝葯的架勢也跟喝酒一樣,一口悶,姿態極其豪邁,看得唐甜甜直撇嘴,暗暗嫌棄「粗魯」。
伺候她的雲畫忙遞上去早就準備好的蜜餞。
厲向晚拿了一顆放在嘴裡,一雙狐狸般的眼睛看著唐甜甜,似乎在問:「有事嗎?」
唐甜甜也不說話,只是吊著眼睛看厲向晚,一邊看一邊腹誹:不就是高了點,好看了點,腰細了點,腿長了點,憑什麼就能讓表哥這般不要臉地逼婚?
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愛慕和期待,全都成了流水,小姑娘就氣不打一出來,指著厲向晚:「你,開個條件,怎麼樣才能離開我表哥。」
厲向晚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這姑娘還真是直爽得可愛,讓她想起來妹妹厲小炎,也是這般的天真爛漫。
「你能開什麼條件?」厲向晚問。
唐甜甜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答,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想了一會兒才說:「我給你銀子,我把我這十幾年來攢的銀子全部給你。再送你一個好男人,我哥,你也見過。長得不比表哥差,名聲好,還有本事,京城想嫁他的女子數不勝數。」
說完,唐甜甜充滿期待地看著她,彷彿在說:怎麼樣?有誠意吧。
厲向晚無語。
小姑娘就是天真,哥哥說賣就賣,也不想想別人會不會同意。這強買強賣的架勢,真是沒被人生毒打過的姑娘。
厲向晚搖頭:「我不能答應你。」
唐甜甜急了:「為什麼呀?」
厲向晚:「你銀子多嗎?」
唐甜甜有些肉疼:「不多,也就不到一千兩。」
一千兩呀,對厲向晚來說,那已經是非常多的了,幾十兩銀子已經夠一戶人家吃上一年了。
說實話,她有點心動。
「你哥哥同意嗎?」厲向晚又問。
「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們把人綁了,下點葯,生米煮成熟飯,不信他不負責。」唐甜甜理直氣壯。
厲向晚這下確定,這小姑娘跟水雲嵐真是一家人,想法出奇的一致。不過她也奇怪了,小姑娘為什麼沒給水雲嵐用這套。
厲向晚想著,也就問了出來。
唐甜甜頓時沮喪了。
她也想呀,只是表哥看著不著調、很好算計,但每次都能躲過,還被拿來調笑一番。
厲向晚覺得這對錶兄妹真應該在一起,互相禍害,沒有人比他們更天生一對的。
「一萬兩,不用送你哥哥。」厲向晚討價還價,「錢到我走人。」
厲向晚直接獅子大開口,她沒打算撕破跟小侯爺的協議,開這個價格就想讓她知難而退。
畢竟,以後她還需要侯夫人的身份進宮,去查找兇手。
離了小侯爺,她即便有其他的選擇,但也沒小侯爺順手。
「讓我想想。」唐甜甜糾結了,她沒這麼多銀子呀。可是轉念一想,不用賣哥哥,又能送走情敵,還是挺划算的,大不了從哥哥那裡訛詐一些,再從家裡偷一點。
想到這裡,唐甜甜點頭:「成交。」
說完她就風風火火地走了,大概是又踩了幾下裙擺,厲向晚隱約聽到她抱怨了幾聲。
伺候厲向晚的小丫鬟雲畫忍不住扶額,這事,還得早點告訴小侯爺。
水雲嵐從外面回來,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他火急火燎地去找厲向晚,人沒到,就先嚎上了:「阿晚呀,你可千萬不能因為區區一萬兩銀子就將為夫賣了。為夫的家底可不止這些銀子。」
厲向晚一聽到他嚎就習慣性地腦殼疼,剛想揉腦袋,就被一陣混著胭脂氣的香風給熏得打了幾個噴嚏。
他去喝花酒了?
厲向晚不覺有些惱怒,想到自己早上還被這人美色所惑,差點親了上去。結果,人家轉頭就去喝花酒,身上沾了其他女人的脂粉味,真是……
厲向晚忍不住厭惡地閉上眼,但鼻尖的脂粉味更加濃了。
小侯爺一點也沒自覺,朝著她撲過來就要習慣性地抱腿。她一個沒忍住,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男人呀,說的話聽聽就好,千萬別當真。
這一腳有些重。
小侯爺喝得暈暈乎乎,趴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哼哼唧唧的,看著有些可憐。
雲畫也覺得自家小侯爺很可憐,眼圈都紅了,指責地看著厲向晚。
沒人想著去扶小侯爺。
小侯爺哼唧半天,見厲向晚不為所動,嘆了一口氣,一個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利索得很,哪有半點醉酒的樣子:「阿晚還真是半點也不心疼我呀,為夫好傷心。」
厲向晚就知道,這貨是裝的。
「小侯爺,我們還沒成親,你自稱為夫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提前適應,反正阿晚早晚就要嫁我。」水雲嵐受寵若驚,「這麼說阿晚也是想嫁我的,我就知道,小爺長這麼好,阿晚不可能不動心。」
水雲嵐上前一步,厲向晚就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他自己聞了一下,臉色也變了,怪不得阿晚這麼嫌棄,丟下一句「我去洗澡,等我回來解釋」就跑了。小侯爺洗澡前,不忘吩咐讓人好好地看住未來的侯夫人,省得再跑了。
等他洗得清清爽爽的,再去找厲向晚,卻發現人已經睡著了。
葯里有安神的葯。
小侯爺靜靜看了她片刻,掖了掖被角,神色難得的正經。
片刻后,他將雲畫招走,詳細問了厲向晚的情況,聽到表妹前來胡鬧的那一場,頓時忍不住笑出聲:「甜甜太胡鬧了。連將自家哥哥送出去這事都幹得出,想來表哥知道后,一定會非常欣慰吧。」
雲畫忍著笑,心神領會:「奴婢這就去做。」
表少爺向來寵溺弟弟妹妹,想必知道了,也沒什麼吧?
水雲嵐又問:「吳家那位有什麼動靜?那兩位又來侯府了嗎?」
雲畫搖頭:「並沒有。沈大人倒是派人送來請柬,邀請夫人和厲姑娘一同前去賞花。」
水雲嵐點點頭,忍不住皺了一下眉,衣衫上暈染開點點梅花。
小侯爺,受傷了。
雲畫一看,擔憂起來:「小侯爺受傷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別讓我娘知道。」水雲嵐交代。
剛才阿晚那一下,他是真沒爬起來。
今日,他一出門就遇到了刺殺,一時不甚,身上掛了彩見了血,若不是用脂粉味蓋住,怕早就被人聞到了血腥味。
他撐著下巴嘆了一口氣,眼裡閃過几絲厲色。
京城呀,要亂了。
作者有話說:
小侯爺哀嚎:阿晚,我就值一萬兩?
阿晚:不,你一文不值,一萬兩是我跑路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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